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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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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陈府 hou 庭 zhong 院内,一连排了二十多桌的宴席,院内北侧还扎了戏台子正唱着穆桂英挂帅,这样的戏自然是寿星自己点的。这刀马旦耍的一杆好枪,连他们这些江湖中人也看着带劲儿满是喝彩,想来这戏班子也是下功夫请的。
陈岩顾和陈臻维一直在忙着待男客,而陈刘氏和陈薛氏也忙着陪那些夫人小姐,反倒是陈臻楣不知去哪剁了闲。
陈臻楣已经换下了大袖礼服,不过还是水朱红的锦绣缎衣,银丝绣着茉莉在裙尾,衣裙整身是一朵渐入深浅的荷莲,前襟的暗绣皆是陈臻楣还算喜欢的玉兰花。
钗冠倒是一直戴着,耳环子换下了金锣釘,戴上一双霜珠大小的红玛瑙点在耳垂,上头却还有着银丝穗子携着俩小一大的珍珠耳坠子荡在肩上。
她脚上穿着金丝绣线的玉白阮绣鞋,正倚靠在南院去往中院的长廊廊道上,看着今夜的漫天繁星,嘴边沁着笑,很是惬意。
“hou 庭酒席已开,你爹娘和兄嫂是忙前忙后的张罗,反倒你自己在这里偷闲,你可忘记谁才是正主儿。”唠哩唠叨的人自然也要与她很熟,离山这口一开,陈臻楣就晓得是谁来了。
不远处,刚刚跟着离山过来的一对主仆停在一处还算繁茂遮得住人的树下。只听那小仆先开了口,“还是少爷您机智,咱们跟着这人真的见到了陈家小姐,可是少爷您怎么知道这人会来此处,莫不是…这难道是陈家小姐的…情郎?”这话一出口,阿松赶紧捂住了嘴。
河商鸣睨了他眼道,“休得胡说。若是情郎又怎会如此正大光明的来寻,这到底是陈府,是规矩大的世家。我只是瞧着他往内院而来,途中遇到下人皆向他行礼却不拦他。陈府下人规矩,我们过来他们都要问一问,为此我们也故意避开了许多下人,但他却不用。这说明此人与陈府是熟人,可熟人却不是二十世家的人,陈家老爷夫人,少爷少夫人都在招呼客人,其他小姐也在席上,他来寻人还能是寻谁,何况…我应是见过他的。”
陈臻楣笑瞧着离山,抬腿就揣了他一脚,痛的离山弯下了腰,“你这个样子,哪里有大家小姐的风范了,你可是及笄了的,叫人看见了看你还怎么挑夫婿。”
“我一会去宴席,自然要端出大家小姐的样子的,不过对着你就免了。”陈臻楣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瞧见了不远处树下的主仆,河商鸣看到她瞅见了自己点点头示意,带着小仆走了过去。
离山看见有人来也是立马的正经了起来,不再同陈臻楣笑闹。
“河嗣子怎的走到这边来了,可是要去什么地方迷了路?”陈臻楣说着想寻个家里的下人带他去席上,河商鸣开口阻止了她,“我本就是来寻小姐的,见这位兄台看着像是熟识这里的便就跟着来了,未曾想正巧与我同路。只是刚刚看你们在讲话,自是不便叨扰的。”说罢还向离山作揖,离山也赶紧回礼。
离山与陈臻楣对视一眼,心想这下可是再说不了什么悄悄话了。
离山倒也是个识相的,笑着开口同他们讲,“我也就是来叫她入席的,既然你们有话要说那我就先回去了。”转身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快步回到陈臻楣身边在她耳畔悄道,“他可是来了的,你赶紧收拾好去席上敬酒了。”
‘他?’陈臻楣微怔,心下了解了离山在说谁,心情更加的愉悦。
离山已然走远,她看着河商鸣,见她似在等她先开口。
陈臻楣心想,这金规玉矩的河家嗣子啊…真的是太规矩有礼了些。“河嗣子寻我不知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其实你大可在席间同我讲的。”
河商鸣却是一笑未做回答,他回身看河松,见河松赶紧端出来怀里揣着的一个乌木锦盒。他端过锦盒于陈臻楣面前,温软细语道,“打开来看。”
陈臻楣倒没什么迟疑,当即就打开了乌木盒子。可打开了,她却说不处自己什么心情,一时…语塞…眼珠子提溜的一转再看向河商鸣,那模样.....却叫他心下却漏了几拍子。
“这金凤步摇钗,你可喜欢。”
河商鸣此问,陈臻楣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这个簪钗当真是漂亮的,她也不过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这样的东西谁不喜欢。可是喜欢归喜欢,能不能收又是另一回事。
“是送你及笄的生辰礼,我是怕你收的贺礼太多,也不知道要堆到何年月才看得见这簪钗,算个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陈臻楣依旧未接,这寿辰之礼自然可以堆在那一堆的贺礼中,她的性子一定会见见翻开来看的。当然眼前这人是不知道自己的性子,可是,你这样送我寿礼却真的不知道是想要我收还是不想要我收了。
河商鸣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意,见她迟迟未接过便合上了盖子塞进了她怀里。这般行径倒真的是吓到了陈臻楣,她乎咎的眼光放亮,眼珠子睁大了看着对面的人。
河商鸣倒是自个儿笑了,不知道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觉得她这模样好笑,他依旧在自言自说,“你可是不喜欢,我这是叫我那师妹替我掌了眼的。上次见是上元节那日帮你得了个你不是很欢喜的花灯,今儿我又送了你个不是很合心意的簪钗。这倒真是…”那样子到似很懊恼般....
河商鸣这话一说叫陈臻楣刚刚的戒意散了大半,现下反而不大好意思了,忙说道,“好看的。谢谢河嗣子。那个花灯,确实不如那麒麟的灯王好看,不过这簪钗倒一点也不逊色我头上的及笄冠子。前面宴席也开了许久了,离山来寻我也是要席上敬酒了,那…我来带路同去了。”
“如此,多谢陈小姐。离山…”
见河商鸣有些迟疑的提及离山,陈臻楣反升了点兴致,“河嗣子怎么念起离山来?”
“刚刚跟着他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他很像几年前我见的医仙的徒弟。”
陈臻楣心头一喜,觉得他们到是个缘分,“对的。他确实医仙的徒弟。不过,医仙向来不大与江湖中人打交道,未曾听离山说他们去过河海山庄。”
“我是在我师父处见到的他们,只是家师…”
“如何?”
河商鸣颇有踌躇,但见陈臻楣想知道,便还是道来“家师与医仙不睦已久,那次相见其实是他们因一些事情需得争吵而不得不见的面。”
陈臻楣蹙眉,“还有人会因为争吵而见面?你师父颇不是女子?”
“家师非女子,而是长白山上的行医之人。”
“长白山?”陈臻楣驻足,看着河商鸣问道,“长白山上行医之人,谁敢占了医圣的长白山。”
这话一出口,陈臻楣觉得…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河嗣子的师父…莫不是…医圣!”
“因着母亲的缘故,我确实是在医圣门下学习了几年的歧黄之术。”
陈臻楣长吸一口气,这世家公子果然不一样,要不是离山的师父压着,离山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医仙的徒儿,可人家却一味的避嫌。
陈臻楣只得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啊…”
河商鸣也未再多言,随着她朝 hou 庭的宴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