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阵天（上）》桂檀减字

72、第七十二回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龙长还骑马离开，轻装简行直奔长白山下。

　　树枣儿八百里加急赶到长白山脚下已经两日，跑坏了两匹好马着实令他可惜。得了主子将到的信儿，他便是一早就进了山，在那药医谷的门头处躲着、等着。

　　至于为什么要躲，自然也是看见龙魔亭和毒谷的人都来这求人。他自嘲的哼了声，心想这白脸儿，黑脸儿都唱完了的，也丝毫没震掉人家门头的一捧雪。

　　树枣儿咎自得儿叹了气，不知道主子这盒子里的簪子是有多要紧能让这立过毒誓，绝不医治魔教中人的药医谷医圣下的来这神坛。

　　“树枣儿，我要的东西可带来了。”龙长还已经到了树枣儿身边，看着他。树枣儿一惊，看到自己主子来了，赶紧拿出漆器盒子打开来，龙长还取出其中的簪子。

　　那是个三穗步摇，珍珠在侧，实金长柄，银镉缠丝，祖母绿翠染凤翅，红鸡石点睛凤眼，不俗气，不媚气，钗于髻上，实乃大家闺秀不不凡之配。

　　“树枣儿，将我这及笄之礼的金凤钗插于我挽髻之上。”树枣儿拿出簪钗替长还戴上，又递上个厚裘替她穿上。长还正了正仪容，携着树枣儿朝山上去，可神思却不由得放到了这个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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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盛四年，四月十九，陈府庆嫡女及笄之礼诚邀江湖一众宾客吃酒。

　　陈刘氏的梳头大丫鬟福桃和司饰大丫鬟福橘一人端着一个用木盘漆器饰品盒，另一个人用木盘端着及笄三加的衣袍朝南院陈家小姐屋里走去，这路上自然少不了唠上几句。

　　只听福桃先开了口，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近的她们周围，便悄悄地说，“福橘姐姐可听了说，今日前头赫家的老夫人同赫家的家主，现任的武林盟主还有他们赫家嗣子的孙少爷都要来观礼的，这样的面子，怕是也就咱们老爷能有的了的。”

　　福橘却不以为然，“这算个什么，本来夫人是想叫这位老夫人为正宾，亲自为咱们小姐加笄的。”她看了看四周，无人，悄声道，“要不是这盟主向来不参与这等闲事，作出与人示好的行径，不利于其位....怕是老爷，真的要去请了。”

　　“这个跟那些有什么关系？姐姐怎么知道这些，而且今日这赫家不也来了么。”福桃疑惑不解。

　　福橘也不与她多做解释“这话是听老爷同夫人讲的，你甭管那么多，今日有的我们忙。”

　　福桃一听反而想到其他，一脸的不高兴嘟囔道，“说起来忙碌就想到一人。”

　　福橘一听便会意到此事，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你是说那个有司，奚家家主夫人的陪嫁嬷嬷。”

　　“谁说不是呢，哪有做人有司的前一日不住到主家去对对词，养养心的。哼！这人倒好，非得要今日才来府上。叫她卯时到，她非得说什么要先伺候了郡主，不会晚了辰时，到时必到。可这都辰时的了也没见到人，怎么着，还指着主子们亲自去请她一个下人不成。”

　　福橘却是轻蔑一笑，“她也不敢不来，她主子再是郡主也是奚家家主夫人。凡在这二十世家里，她夫君都不敢给老爷脸子，她一个嫁了的女人再得朝廷的宠还能不顾丈夫的面子。再者，方老夫人和张家太太都到了的，哪一个去做这有司别人挑不了刺儿去。”

　　福桃听了得意一笑，“姐姐说的事是，咱们赶紧过去替小姐换上初加的彩衣。”

　　福橘看着木盘最上的彩衣也是满心欢喜，“小姐要穿上这玉质般缁色身赤锦边的彩衣，不知道要惊艳到多少在场的公子，羡煞掉多少到场的小姐。”

　　福桃一听来了精神，“这样一说，好像二十世家适龄的公子们都到了，还有四大山庄，六大门派，五侯堡和其他一些江湖中有些名望的公子可都来的齐全。”

　　“自然要全的，小姐及笄了就要开始选亲了，虽说不急着嫁吧，可这姑爷的人选肯定要定下的。咱们陈家也是二十世家北部的头，咱家的小姐不论出身，功夫，样貌，样样的顶尖儿，谁不想赶紧扒着儿。”福桃听了不住的点头，俩人说说笑笑的就到了陈臻楣的闺房。

　　屋里头的人已是许多，前院陈臻维忙活自然不用了陈薛氏。后院陈薛氏前忙着安排内眷，后又张罗着嬷嬷们替陈臻楣洗漱掌妆。时不时，叫张青雀和冷月依也帮着这儿帮着那，还叫人同南宫星邪背书。南宫星邪是今日的执事，此时正一遍遍练习着一会儿的仪式。

　　张青雀和冷月依看着她齐齐叹了口气，异口同声后便又相视而笑，“我行及笄礼的时候也就家里的族长夫人来做了正宾，可也没这么的麻烦，看着星邪的样子真的是累。”张青雀同冷月依道。

　　“毕竟不一样，陈家伯伯是疼爱臻楣太要紧了些。”冷月依回她。

　　“世家大族的规矩多，你不就是这意思。其他的…”张青雀停了话头看看屋里梳头大丫头福桃正在为她梳着双髻。“今日来这样多人，不是说武林盟主都要来，可是借...着臻楣的及笄礼有什么事么。”张青雀不确定的问冷月依。

　　冷月依想了想“你这样说，好像是看着过于隆重了些的及笄礼吧。二十世家这些年及笄的小姐不少，但是同陈伯伯这样办这么大的...也确实有些奇怪。”她摇摇头，“但我没听着什么风声，大概是我们多想了，但你怎么会想到这？”

　　张青雀也不知怎么觉得不对劲，就是有一种自己也说不上的感觉，“连离山都来了，可姽婳姐姐却说赶不及回来，只叫人送了礼。”

　　“星峰堂的姚姽婳？”冷月依道。

　　“对，这是大事，她与我们都交好的，可她都没来，一点不像她。说来，你也没见过她，等着她回来，我给你引荐引荐。”

　　“那我这厢先谢过青雀姐姐了。”冷月依说完，俩人又是一笑，便听到这时陈臻楣喊着，“你俩快来瞧瞧，我好不好看的。”

　　二人一同进屋，看见换好彩衣的陈臻楣连连点头，这样的日子，这样的人，自然是漂亮的。陈薛氏也恰时过来了，看着龙长还那是满脸的笑意，“妹妹今日就是好看，快快准备着，正宾有司都已经到了，父亲和你哥哥也应都招呼好了宾客。快快快，别误了吉时。”

　　前院里，作为正宾的方家老夫人和有司奚家家主夫人的宫廷陪嫁钟嬷嬷也都在侧厅和陈家夫人、张家夫人、南宫家夫人一处坐着闲聊。中庭内，陈家三房、四方及陈家旁支都忙着接待着客人。就见一个老夫人被一个年少的公子扶着，同一个穿着深墨色缎子袍衣的中年男子一道入府，门房处高声唱道，“赫家老夫人，武林盟主赫猊誊，嗣子赫旁风到。”

　　众人皆是回目，陈岩顾同子陈臻维一同上前相迎，见了老夫人先行一记大礼，又同武林盟主和其嗣子福礼，赫家人也一一回礼。陈岩顾先开口谢道，“小女及笄礼竟能得赫老夫人观礼，实乃小女之福气。”

　　老夫人到真是个爽快人，摆摆手道，“说的什么话，我与你母亲是闺中时的好友，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要不是你们二十世家规矩多，不许外人来做正宾，这个正宾我是要占一占的。不过是我这孙儿都没见过他这陈家妹妹，我这才厚着老脸叫他们父子陪我出的这趟门。”

　　陈臻维赶紧回着道，“您老人家过谦了，小妹向来顽皮，若做的礼数不到位，还劳您老人家指点她一二，不至于今后嫁人时丢了陈府的面子。”

　　“你看看，”赫老夫人指着陈臻维笑道，“多机灵的小伙子，岩顾有福气啊，比我这木木樗樗的孙子啊，不知道好多少。”回头看看河旁风，“你记得以后像你这兄弟多学学。”

　　“祖母教训的是。”河旁风没有一丝不悦，礼数归置的应下祖母，拜下陈臻维。见此，陈臻维也赶紧的回礼。

　　“吉时到，请众客归位。”内府嬷嬷大声告知，众人也先一一归于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