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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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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长还最后一次见河商鸣是恭盛五年的二月初,她至今都忘不掉那个日子
“小姐与我有同一个目的,都是靳凉川。”那样不温不愠,一样富有磁性,一样的平淡持重。
‘小姐’,龙长还闪过一丝疑惑,如今这番田地…仍称呼她小姐,这四大山庄的世家公子倒真是极好的修养。
河商鸣的目光穿过她看着后方的山,山上还有些残雪未化。带着淡淡的笑,温柔浅然,河商鸣又朝前走了两步,这个距离,龙长还本应该出手的。
河商鸣也知道那按在腰间的手下一步要做什么,毫无防备的站在龙长还面前是龙长还在这个距离仍未出手的原因。
“靳凉川有种毒,或者说是种蛊,名曰‘万骨枯’。”河商鸣看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
‘一将功成万骨枯’龙长还心理乎咎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这人看着自己,到底是要说什么?
“小姐不是为了这个来的。”龙长还听了这话一愣,这个男人,那个感觉…她想起来了那年上元节上自己的感觉。
“魔君的命令是杀了靳凉川。”他继续说。
龙长还看不懂他,对说道“我何时也没听说五毒教是名门正派,怎么,河嗣子觉得我杀的不对了?”
他回答话却根本搭不上,“我在研制一种毒,这毒,不会要了人的命,但却会隔段时间发作一次,发作时疼痛难忍虚弱至极。毒,差一位药,就是那靳凉川放在身上养了二十多年的蛊…”河商鸣的话音停住…
龙长还本还听着他的话,却觉得,怎么都不对了,不知为什么,胃开始绞痛…
手…麻木,头也痛…不对,是哪里…都在痛!
龙长还痛倒在地,却并未落地而是落在一个人怀里,她声音低哑,虚汗淋漓…“河商鸣…你对我,下了毒!”
“万蚁噬骨,四肢麻木,胃肚如棍棒搅打…”河商鸣面如死灰,眼泪滴落在龙长还的脸上。可龙长还早不能在意,泪混着汗滚落,她挣扎着想站起来,想离开他的怀中,可全然...都是徒劳。
“听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竟然是此时,我们终不会在一起,可每当你痛时便会想起我,便会恨我入骨,也要记我入骨…”
龙长还大惊,觉得这话分外的恶心,疼痛让她昏天黑地,“噗……”一口黑血吐到眼前,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的她…心想...要死了么……
河商鸣怀里的龙长还昏了过去,他轻轻用袖口替她擦干虚汗,看着她柔情似水,他低首沉落吻于她额间。
满足。
是河商鸣这辈子未曾感受到的满足,他低喃“我不会让你死,虽然我也没有解药,但我早已书信离山来你身边。他至少,可以帮你减缓这疼痛的…”河商鸣抱起她起身渐渐消失在这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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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龙长还觉得身上很冷,她看着海寰的站台上河家如今的家主,才明白自己的记忆和疼痛是有多深刻。原来,哪怕是个不那么相干的人出现,也能轻而易举,赤裸裸的揭开她极力想压进心底的恨意。
龙长守没有给河堂滕留一点余地,俩人一上来便是在用内力拼斗,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打乱一下…那比试必是不要人命也要走火入魔的。菁泷已经站到了墙头,她的人也紧紧的盯着四周防止人出手。可是…总有那么不知死活的人…
依附于五侯堡的唐门就冒了个出头的,那人唐禹随手甩出一打青叶镖,全都朝向龙长守。菁泷的尺素瞬间飘出,急快的挡住他们二人,他的人已经截住了七八只飞镖了,可是还有那么三四只在飞…
这么不光明磊落的事情也是扰乱了河堂滕的心神,可眼见那些飞镖就要冲向龙长守了…龙长还自然不能不管,她飞身而出伸手去抓那要飞向龙长守的眼前的青叶镖。可她要是上了台子自然也是要被菁泷他们诛杀的,毕竟,规矩不能坏,可少主人…
菁泷到底还是动手,再放出一条尺素缠住龙长还的腰身拉她出来,而龙长还则借力这尺素又抓住了两只青叶镖,尔后被菁泷甩下来台子。
菁泷的尺素已经完全包住了站台,而她的人也抓住了那出暗手的唐门唐禹。那一只镖,剩下的那只马上就要捎入龙长守肩中,尺素在,他人已经看不到龙长守和河堂滕的景况。
即无人可以看见…河堂滕发现对面的人像是变了,那人的眼睛好像变了色…变了…红色…
河堂滕心下一惊,他这是会杀了自己的…不能坐以待毙!
河堂滕握住家主玉琮,抬头看天,天日朗朗并未黑夜自然见不得什么星辰,但是…很奇怪,河堂滕好像不是很惧怕看那太阳,河堂滕自己看到了一处星光溢出射向自己…仅一瞬,河堂滕看向对面,龙长守再不做什么僵持,他低声一吼,河堂滕被内力振开,尺素炸开来,河堂滕被伤,口吐鲜血振下台去。
河氏的弟子去扶他,他看向台子上的人哪里有什么红色的眼睛,他回头看到身后椅子腿上有一枚深嵌的青叶镖,而自己的右臂在流血…好险…他心里默道。
而菁泷也回身看向那人,龙长守也看了她。菁泷明明感受到了强大的杀气,她看地上,果然…一缕发丝被…她回头正好与河堂滕的目光一致,看到的是那枚青叶镖…她的发丝是被内力振出的青叶镖所断…
这个人…这样强大的内力,在场的人怕都不会是对手…必须赶紧结束这比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人不要命…
菁泷走到那被自己的人压着在地不能动弹的唐门唐禹,唐门有人想出来阻止被唐门少主唐洌死死拦着。菁泷对上唐洌的眼睛,标志性的粲然一笑。蹲下身,捏起那人的下巴,就听后面有人道“正魔比武,魔教反而都规规矩矩,你们正派中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耍阴招,到底谁是正,谁是邪?”
“魔君说的是!”菁泷很大声的回他,“所以!今天的比武也不用进行了,这最后一局,自然是魔君胜了。”她自始自终都没有回头,又继续道“唐门少主自然懂我海洲府的规矩的,这个人,死不了,惩罚还是要有的!”
只听“啊…”的一声苦痛之叫从唐禹喉中发出,压制他的人便松了手,只剩他表情抽搐的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错骨分化掌。”一直未曾开口过得少林老和尚开了口,菁泷也颇为意外竟有人知道这一招。
“错骨分化掌,由人喉部出手,断其鄂下周遭十骨。使人武功尽失,内力全废,虽然可以治好,但治好了也不过是只能进食的活着。”
菁泷标志性的笑容益盛,她的下属都渐渐的害怕了,这样的主子是要杀人了得。“不知大师何许人也,竟然如此清楚…我。”眼光中都是凶煞笑容却仍未消失。
“老衲多嘴想问一句,白酃橛是姑娘何人。”
李伯子心头一震看向菁泷,菁泷却不曾瞧他,只是她的脸上再无那个笑容,似乎思量了一阵…“嗯……那个人啊……是我师傅。”
其他人听了很奇怪,不就是师傅,为何还不能痛痛快快的讲,而且这个人的名字好像也没那么熟悉。倒是那个和尚反而恭谨的打了个禅手,同她正是问候“在下德舒和尚,与令堂有些渊源。哪日,姑娘若想知道,就请去少林寻一寻老衲。老衲定会全然告知,告辞。”
令堂?是什么?父母?哼!菁泷冷哼,自己对寻父母这事没什么兴趣。还是和尚老糊涂把师傅当成她父亲了?
“好好,这局那个啥魔君赢了。”众人思绪被这突兀的一人声打断,“我们菁大姑娘也说了今日到此为止,都散了,散了。”那肥头大耳的海洲府主发了话,便带着小厮赶紧的撤了,明显是看着事情要大,怕烧到了自己个儿。
菁泷看着众人,示意他们赶紧滚,反倒是唐门少主叫人搬起那唐禹先走了。在菁泷一行人的监视下,再是有人不心甘也只得就此散了。
离开海寰的河堂滕确实是被伤的不轻,李伯子走到河堂滕的身边也向扶着他的河商鼎点头示意。他从身上取出一个青瓷瓶递给河商鼎,“这岳伦丸是我闲时所配治疗内伤的药,疗效甚好,河庄主要是不嫌弃可以服用。若您觉得不合适,留着便是了。”
河堂滕到干脆,直接打开瓷瓶吞了这药,“多谢山门教教主,是我功力不济,到是丢了河海山庄的脸。”河堂滕觉得吃下这药顿时好了许多,心里也嘀咕这药效竟如此的好。
李伯子到未在意他的变化,只是看看那走远的唐门,“丢脸的怕是唐门少主。”
“李教主说的是,不知你们何时启程,倒是可以一同上路。”河商鼎邀约李伯子自然不会推迟便决定好了一同上路。
而另一边,回到纳园的龙魔亭众人却愤愤不平那正教中人,只是龙长守看着龙长还有些心不在焉,心下有些许担忧“可是累了?”龙长守问龙长还。
龙长还点点头,“简鱼,伺候我梳洗,哥哥,今日我想早些歇了。”
“好,你去吧。”龙长守应了他,眼神看向王重和姚非兮让他们跟他进了屋。
龙长还知道龙长守是有事瞒着她在进行,可是无所谓,龙魔亭的事大抵没什么其他的。反而她…她看了眼还带着面具的离山,轻轻挥手示意他离开。离山知他的意思,转头就走了,毕竟他在这海洲府也是有地方住的。龙长守心不在此,并没注意到龙长还已经在筹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