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阵天（上）》桂檀减字

41、第四十一回

　　龙业同贛司走在夜市中，看着灯火通明，琳琅满目的店铺，龙业淡淡的到“这条街叫蓉阕街。”
　　贛司听了有些奇怪，这样一个夜市街道叫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名字“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龙业摇摇头“不知道，听说是当初申家请的画匠画了这街后取得。”
　　“谁取得？画匠还是申府主？”
　　“是画匠，”龙业回答贛司，“据说只有当年的申家府主和那个画匠知道为什么，只是传说，画匠说了原因后申府主点了点头，答应了，回去还记了一笔。但除了申家历任府主，别人不能知道原因，搞得神神秘秘，还被人拿来当赌资。”
　　一听赌资，贛司来了精神看着龙业，龙业也只是笑着继续道“但没人知道原因啊，历任府主对答案都是摇头，后来申家连子嗣都没了，哪里还有结果，这个谜题便是这街上最大的谜。”
　　贛司听完后没了兴趣，没结果的故事就是个屁。
　　这街上除了青楼最多外还有酒肆、茶楼、灯楼、烟馆、武肆、饭馆、杂耍儿店等你想得到想不到的所有。街面上卖小点心的、小玩意儿、卖艺的都是一应俱全。
　　贛司觉得自个儿的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龙业看着这样的街道继续道“我第一次同魔君来这海洲会晤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跟你一样看什么都新鲜。”
　　贛司一愣，觉得自个儿好像被人骂了，“你这什么话！孩子新鲜，我就不能啦！你是嘲笑我是孩子，还是嘲笑我没见过市面！”
　　龙业尴尬了，光回忆感慨了，发觉自己说的话好像不对。
　　他一把揽住贛司，“你别多想，我没啥意思，就是想说这里热闹，而且这热闹能持续一到二月。大江南北全洲府的生意人，各洲府名妓都要来掺和掺和。虽然正教魔教聚会是为了杀人而来，可对于海洲而言，这样的日子也是别人做生意的日子。这热闹的反倒要叫大家都忘了这里是来迎接鲜血的。”
　　龙业的话说完有些感慨，他们一次次的到来都是为了杀人，热闹喧嚣却成了遮蔽的云雾。
　　贛司却简单的狠，反手揽过去“想那么多干嘛！今晚爷们就好好的玩！”
　　\'解套汤\'看见这个地方配着这么奇怪的名字贛司就拉着龙业进了去。龙业奇怪，这名字一看就不是青楼，贛司干嘛拉他来这里。
　　“我刚刚研究过的，这里是这条街最不热闹的赌坊，估计是名字不好认，奇了八怪的叫人不知道干嘛的。”
　　“那咱们来这干嘛？不是去青楼。”龙业问他。
　　贛司瞥了眼龙业，十分有理的道“我虽然把钱都带上了，可是那中间看着最好的青楼估计贵得很，不多赚点哪有钱玩个彻夜。”
　　龙业很无奈，“你说的也对，不过.......”
　　“别墨迹了，走！”话还没说完，龙业就被贛司一个轱辘的拉了进去。
　　里面确实人少，他们进来也没人理会。
　　他们走到一个桌旁，这些人都在玩牌九，一个端茶的小二过来抵茶给他们，问他们想玩什么。
　　贛司吃着茶环顾了一周，心想自个儿牌九玩的还是不错的，骰子也行，不过没看见玩骰子的那就牌九了。“玩牌九，就跟他们玩。”
　　此话一出刚刚没理会他们的人瞬时全都看向他俩，齐刷刷的，直勾勾的，这么多眼神。
　　这是干嘛，赣司心想。
　　贛司反射的摸去腰间，没带剑，冷汗冒出。
　　“你这半吊子的牌九技艺，钱输光了也不够还。”一个女声打破了这诡异静寂的氛围。
　　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子进了来。
　　这是谁，贛司和龙业心想。
　　他们互相对视，看到对方的眼里也是同样的疑惑。
　　他们都不认得她？
　　小女子却看着他们笑着，好像跟他们很熟的样子“谁不知道解套汤的坐堂主是这赌坊里最厉害的人，我家哥哥也跟你玩不起，他们不知道规矩我可是知道了，不跟你们玩，别看了。”说罢便拉着贛司和龙业从解套汤里面出来。
　　贛司和龙业那个莫名其妙啊，贛司不死心还想进，龙业却要开口问话了。
　　岂料，小女子又一把拉回来贛司，然后拿手指按住龙业的嘴。
　　贛司被拉的一个切咧想这丫头怎么力气那么大，龙业则她被吓到，退后了好几步。
　　女子笑意溢满了眼睛，开口道“不就是想赚点前去海河馆玩他个一夜，我有钱带你们去，不过....”女子狡黠的看了他们一眼。
　　就知道有条件，贛司心想。
　　这丫头想干嘛，龙业蹙眉。
　　“你俩得做我的护卫，把我带进去海河馆。”
　　就这？
　　龙业贛司面面相窥，这是什么条件？
　　这丫头到底是谁？
　　龙业一笑“好，我们就带你去青楼”，小丫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贛司也晓得了龙业的心思，三人于是一道来了这海河馆。
　　三人刚一道进去，迎客的龟公和年纪较大的管事麽麽就迎了上来。
　　那丫头随手就扔了一个荷包给管事麽麽，麽麽一打开，一袋子金叶子。
　　龙业和贛司同时瞥向那荷包，看到了，很是一惊。
　　“给我这两位哥哥找最好的姑娘，那些花魁们什么的都叫了给他们挑。”麽麽赶紧点头哈腰的迎着，遣龟公去找姑娘。
　　“那你呢？”龙业问她。
　　小丫头明显心意不在他们，看了眼龙业，眼里嘴角又溢满了笑意。
　　龙业心想，她是真爱笑。
　　“我”她峨眉一挑，婉转俏皮道“自有我的去处。”说完便见另一个管事麽麽过来引她往里处走。
　　龙业想追，招呼他们的管事麽麽拦住他，“爷，姑娘们在等，小姐那自然也不会怠慢了的。”
　　“她是去哪？”龙业问这话，麽麽便知道他是生客不晓得规矩。
　　“咱们这也不只是做姑娘的生意啊，爷，咱们这好看的，强健的小伙儿也是多的去的。”
　　麽麽这话说的暧昧直白，龙业却明白了，为什么这楼里对姑娘来此处没有要什么拒绝的说辞。
　　不过，既然如此，那她好像更不应该带他们来这里，她自己来也没什么人会拦她。
　　越想越奇怪，觉得自己的心思都不在这里了，贛司却很兴奋，跟着麽麽往楼上走着。
　　因为这样五年一回的难得和盛大，单西女也自然是来了的，此时也就在这海河馆住着。而此刻她的房中，吕何楚正在同她作画，难得的相聚，难得的闲情。如此大好时光，自然不可辜负。
　　单西女自然也知道能如此和吕何楚一处着实不易，他总是有教中的事在外奔波，而他们能居于此处也是因着吕何楚此番前来对付魔教。
　　单西女心里也装着事但对于吕何楚她又讲不出口，有些事，到底不是她该过问的。牡丹着色将尽，看着此画，花团锦簇一片繁荣。
　　另一边，那个小女子跟着麽麽七拐八拐进了一个雅阁，麽麽将她送进去，菜品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小女子坐到桌前，动筷吃起佳肴。这海河馆虽然做的是姑娘们的生意，但菜品和茶酒那也是这海河馆一等一的地方，有些菜肴是其它馆子都吃不到的。
　　小女子大快朵颐的吃着肉，木门吱扭被人打开，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男官儿端着壶已经热过飘出花雕酒香的酒壶进来。他放下木盘在案几上，拿布巾拖着热酒壶给在吃菜的女子斟了一盅酒。
　　女子一口饮尽，花雕味道醇厚，不辛辣但酒劲还是有的。女子却觉得十分舒爽，扣扣桌案，男官儿又替她斟上一盅。
　　“我等的人还没有到吗？”女子开口问男官儿。
　　“大人等的急了些，那位小姐还未曾到。”男官儿声音柔和却又不似那种妖艳的恶心音色。
　　一直未曾理他的女子闻音倒抬头看了看这男官儿。
　　然后。
　　她又笑了，又是那样嘴角眼角溢满笑容的笑。
　　“郭主倒是把好手，挑的人，调教的越发好了，怪不得这生意一直这样兴隆。”
　　她停下了筷，似乎没什么变化。男官儿却将酒放在桌上道“大人莫要动怒，小人出去替大人您盯着小姐，定会及时来报。”说罢便带门出去。
　　“到真是个伶俐的人，不知道这床上是不是也伶俐。”她饮过第二杯酒，无人，但那笑又出现在她的脸上。
　　“陈家小姐，我就不信，龙业和贛司在这里惹了祸，你会不来替他们担待担待。”
　　她自言自语，到不知要说与谁“要是让你哥哥知道这俩人是你哥哥的人他会怎么样？不对，他们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对方是你哥哥的人。”这绕来绕去的哥哥，叫人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自言自语道不妨碍她喝酒，一杯杯下肚，半壶酒都没了，今日热的这壶倒是个大壶。
　　她心想，这男官儿不只是伶俐啊，还是个妙人。心情愉悦，却冷不丁的想到许多年前，她的少主子经过廊前看见坐在廊子上喝花雕酒的她。
　　那时候，他笑着说“她不喜欢喝花雕酒的，她只拿它来做菜。”她回来什么来着，“呵，暴敛天物！”
　　当时什么情景，记不大清了。
　　哼！
　　只是敢嫌弃她喜爱的花雕酒的女子，从来不是她会看得上的人。
　　龙长还那处，她与简鱼其实比龙长守还早进海洲府，她也没想到龙长守他们竟然到的那样晚。不过她跟简鱼并没有住到纳园，且谢升衣根本都不知道她们进了城。
　　龙长还故意瞒着，因为，她收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送的莫名其妙的信。
　　信上写道“贛司与龙业是你哥哥和父亲自小放在魔君身边的人，若让龙长守不动你的人，你就得来海河馆救他们。来，还是不来，你看着办”。除了这些，署名更是奇怪，因为上面写着的根本不像署名，那落款有三字：
　　花
　　雕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