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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一百四十回 ...

  •   “姐姐你说圣女肚子里的娃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对了,也得知道是男娃子还是娃子。”杜幺坐在院里的灶台前扇着药,嘴里嘟囔着问旁边坐在石凳上的杜素。

      “叫小姐。”杜素撇了一眼杜幺,她赶忙看看二楼上,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门窗没开。

      “叫什么也轮不到你操心。”树梨子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哪里抱回来的草药在院里铺开来。

      这话杜幺可十分的不爱听,“那也没你的份儿!”他瞧了眼他侍弄的草药,“不过就是多待过这斋子里几日,真当自己是离先生徒弟了,天天都摆弄起药来。”

      “你这嘴巴合该缝起来,我们大爷爱叫我侍弄草药。我不天天看着,谁知道你药里放没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我就是替我家大爷盯着你。”

      “你!”杜幺气的站起来要同他干架,“杜幺。好好熬药。”杜素喝住她。“劳树梨子操心,我妹妹是个不知轻重的。”

      树梨子到不是真想跟谁过不去,不过就是喜欢讥讽句杜幺,这杜素正儿八经的同他道歉,反倒叫他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忙摆了下手。

      “怎么了。”树枣儿从屋里出来,“梨子。”

      “大哥。”树梨子叫的有些讪讪的。

      杜素忙岔开话头,“药差不多了,你是来端药给小姐的吧,我来帮你装。”杜素放下手里的阵线活在石桌上的竹簸子里。

      树枣儿看见了过去拿起来看着,那是个婴孩的肚兜,布料柔软,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用心做的。

      “药好了。”杜素帮着盛好药放在木盘上,树枣儿闻声转头过去端起来药,“肚兜做的真好,主子会喜欢的。”他转身朝屋里走,迈进门坎儿的脚一停,回头看了眼梨子,又看向杜素,“多谢。”

      杜素一愣,杜幺疑惑的问“姐姐,他是跟你说多谢么?”杜素看向自己的竹簸子,嘴里喃呢的回了句,“不用。”

      龙长还的肚子不过三个多月,可怎么看都快要五月了似的,离山仍旧未归,也没什么消息传回来。不过这么过着,有些盼头,也很安逸,倒叫龙长还安心了不少。

      这日杜素伺候着她喝完药,树枣儿正好进来添安神香,“还是没有离山的消息么?”

      树枣儿一怔,笑回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主子也知道,离大爷一向不喜欢事事报备。”

      “嗯。我乏了,伺候我睡下吧。”杜素应了,忙去铺床伺候龙长还歇下。

      杜素与树枣儿一同出来小楼,杜素开口问道“是真没消息还是没有好消息?”

      树枣儿没想她会这样问,“你也觉得大爷会传信儿回来。”

      “我不是要质疑,只是…”

      “我明白。”树枣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杜素有些无措,却听树枣儿说,“我本也以为,好不好的大爷都会给个信儿。”

      他看向杜素“可这么些时日,他是真的没来信儿。”

      “不会…”离先生出了什么事,杜素心想。

      她抿着嘴没说出来,树枣儿却道“大爷要出事早就会有信儿。我怕,主子期待的事太坏,大爷不知道如何下笔来言,干脆连信儿也不来。”

      唉…树枣儿叹了气摇摇头走开了。

      杜素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回头望着这个小楼,再看院落。树梨子去山里采药,杜幺坐在灶台前的竹椅上打盹儿。若是离先生也回来,姑爷也在这,这日子过的是要多好。

      生来不得选,漫漫无可念。
      杜素心中凄然,却不得面上有恙,“杜幺,我去前头村里买些菜肉,你困了就进屋睡会儿。”

      杜幺被叫醒了,“好的,姐姐。”

      “守好小姐。”

      杜幺点点头,“知道了。”

      杜幺睡了一觉觉的自己神清气爽,在院里伸了个懒腰就去灶台前忙活着生火。

      “杜幺!”

      “诶。”弯着身的杜幺正在收拾什么,有人叫她,她便下意识的回了。回了人自然要起身看看谁在叫她,要做什么,她本以为是树梨子,可…

      “你这灶台娘做的可是不错啊。”说话的人语气里都是轻快的笑意。

      杜幺终是明白了为什么那样应了,这人声音熟悉,自然不是她身边的外人。她起身瞧着,那正是对她在笑的雷谦业,而他身后跟着雷白信和…龙长守。

      雷谦业朝她走去,杜幺手里的汤匙哐叽一声掉在了地上,雷谦业一惊,“你什么东西掉了?”伸头去问她。

      杜幺的眼睛已经全然锁在了龙长守的身上,她微微张嘴,身子拔凉的叫着,“魔君。”

      龙长守一笑,“看样子,你没忘记我是谁。”他说着话,眼睛却已然瞧到了那小院里的二层小楼。

      杜幺正心里头打鼓,瞧见了不远处结伴回来的杜素和树梨子,自然他们还没瞧见屋里的蹊跷。杜幺握紧了手,狠厉把气势,一个翻身跃跳过了灶台,“树梨子!姐姐!”

      杜幺一声喊,那厢俩人当然听见,这边三人心神被分,杜幺一股脑儿的冲进屋子关上门,下了钥。一气呵成,杜幺长出了口气。

      雷谦业哪里想到她来这么一出,摇头气愤就要去推门,可哪里看见,不知道什么地方竟然跳下来一个人。他赶紧止步,定眼瞧去,树枣儿抱着佩剑站在他面前。

      树梨子扔了背着的药篓子,杜素扔了买菜的菜篮子,此刻他们二人已经站在了龙长守的身后。
      这番架势,雷白信和雷谦业相视蹙眉,圣女这躲着魔君到底想干嘛。

      龙长守却好似并不着急,他四下望了望,咎自找了院里那石桌前坐下了。杜素一看,糟了,石桌上是她做针线活的竹簸子。她急忙瞧向树梨子,梨子也瞧见她的针线簸子。他走向灶台,舀了两碗水端过去,一碗放桌子上,一碗递给魔君。

      “不喝?”树梨子问他,龙长守接过他给的水,看了看,喝了口,“多谢。”

      多谢?一院子人都是奇怪。树梨子也不顾上了,赶紧将桌子上的竹簸子收走,自言自语道,“杜幺这是滚哪里去了,还不灶台上烧饭。”

      杜素这才想起自己买的菜,他们可以饿,小姐跟孩子可不行。她赶紧跑出去捡起路上扔下的菜篮子,又跑到灶台边,“我来烧。”树梨子将竹簸子收在在灶前,龙长守似乎没发现这竹簸子里面的东西。俩人皆是踌躇,今日这行事要怎么办才好。

      “离山不出来与我聊聊天吗?”龙长守忽然开口问道。

      院里头能回这话的三人…杜素看着树梨子,树梨子看向树枣儿。树枣儿看着龙长守,问他,“魔君今日是来~是找离大爷叙旧的吗?”

      杜素一怔,树梨子眼珠子转了一圈,直想着大哥真本事,临危不乱啊。屋里贴着门的杜幺听了却是觉得树枣儿这扯话的本事真是被自己低估了。

      “如若是,主人家应该请我进屋的吧。”龙长守并不急躁,徐徐的接着树枣儿的话。

      “主人家大概不会叫自己的仇人进屋喝茶的吧。”

      仇人?

      雷谦业也是头一回听道,他这对着树枣儿一脸震惊,更是不敢回头看魔君和雷白信。

      杜素和杜幺也一样如此,这仇人一说,倒是在说谁…

      “树枣儿,你这样说来,我倒是知道了。”龙长守放下手里的水碗,“离山,竟然不在这里。那离山,去哪了?”

      这话说的,屋子里的杜幺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但斗听一震,她的耳边被那佩剑拔出的声音刺到了耳朵。这是…要动手了吗?这也不是个儿事儿啊,杜幺也是急了,赶紧往二楼龙长还的屋子里跑。
      杜素没料到树枣儿这般着急,树梨子身边没有佩剑,他偷偷瞧瞄着,最后抄了案板上的一把菜刀。

      龙长守一笑,雷白信一个手势,刷的一下子,涌出来一波人,由龙业打头在院外站了小一排。“魔君以为,我们这小院真的什么人都没有?”

      树枣儿吹了一声哨子,唰唰唰,小楼的屋顶上也出来一众人。杜素一看,顺嘴来了句,“怪不得离先生能那么安心的离开。”

      “不然你以为呢,大爷可从来没信过你们姐妹俩。”树梨子脱口回她。

      树梨子这话…“人不是我们引来的。”杜素不想他们疑心自己姐妹的忠心。

      “我知道,你们没传消息。可魔君的本事,找个人又能找多久。”

      杜幺蹬蹬蹬的跑到楼上,慢慢进屋子,她本以为龙长还在睡着,可一瞧床上没人,再看,屋里也没人。她急急地找着,就见佛室的门开着,龙长还矗立在佛像前。杜幺有些紧张,实话说,她有些怂,不知道怎么跟小姐讲。

      “小姐…外头那…”

      “离山那边应该已经被传了信儿了。”

      “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魔君在外头不会肯走的。”

      “你出去,说我的意思,院子里住不了他们。要是不肯走,就去前面的村子住。”

      “小姐…”杜幺明白了她的意思,“可这么拖,拖得住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龙长还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佛像,“他还不知道我怀了孕…他应该不想跟我撕破脸。”

      杜幺应下想跑出去,“别走。”龙长还叫住她,“你从佛室的廊道去知会他们。”

      杜幺打开二楼的阁门站到廊道去,这一看外头,那可真是个剑拔弩张。她壮了壮自己的胆,对下面吼道,“魔君!小姐说,院里没有多余的屋子给您住。你要非得留,前头村子有驿站,可以住下。”

      雷谦业一听却不乐意了,他退了几步抬头瞅着上头的杜幺回道,“我们三个占得地方不大,瞧着这上头也有那么个四五间屋子的。我不抢树枣儿和什么梨子的屋子,我跟你住一个屋子挤挤就好,腾出来间给魔君住,可好。”

      什么叫跟杜幺挤一个屋子…还有什么叫什么梨子…树梨子火气直冲脑门,操着菜刀就出了灶台指着雷谦业讲,“这里一间屋子也不多,杜幺睡在主子屋里,你敢往我主子屋里挤,倒不如在这里被我剁了。”

      院子里,院子外,一时……静寂了。

      “呵。”竟是龙长守笑了出来,“小兄弟火气很大啊。杜幺,你不是刚刚在做饭,快点下来做饭吧。既然没有屋子,谦业,我们去前头的村子先住下。”

      龙长守转身,看见外头的龙业一行,“龙业,把人撤了。”

      “是。”

      看着龙长守这一群人走掉,杜幺呼了好大口气坐在廊道的地上。杜素看着妹妹,问梨子,“离先生何时可归?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只有他可以拦一拦。”

      树梨子看看屋顶上还在的人,忽然变得严肃,他走回灶台将菜刀放在案板上,回她,“大爷来,就必须带走主子。若龙长守在这里守着,怕是大爷不能这么贸贸然的出现,打草惊蛇。”他睨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离山在宋家住了也有些几日,他已经想着各种办法在劝人,可宋瑛晏却是个铜墙铁壁,油盐不进的。这日起来,离山干脆里外找了一大圈都没见人。宋瑛兰见离山像寻着什么似的,便喊住他,“离山,离山。”

      离山回头瞧见她,忙施礼,“原来是宋家阿姊。”

      “你是在找瑛晏。”

      “对。我找了他好久。”

      “瑛晏说你昨日喝多了些,便叫你多睡睡。”

      “昨日是与他喝多了些,他不是也喝得不少,按理说,应该同我一样起得晚。”

      宋瑛兰一乐,“喝再多也要去下定,纳征不是。”

      “他是去纳征了?”离山一惊。

      宋瑛兰看看门口,“算着时辰,怕是要回来了。他姐夫陪他去的,定是办的好好地。你就再留些时日,做个傧相,喝杯水酒。我得去灶上看看了,你一会儿来灶上,我叫人煮了醒酒汤的。”

      离山哪里还有喝醒酒汤的心思,他不住的叹气。正叹着,却听一声长啸,他抬头,一之鹰隼飞下落在他的肩膀上。离山心下疑惑,鹰隼拿头蹭蹭他的脖子,“你怎么来了?阿楣叫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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