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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第一百三十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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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枣儿不是没去撵过她们,只是她们不肯走,就这样一直守在门外已有个两日。树枣儿有些无奈,“你们这样,主子会连屋子都不敢出来的。”
“树枣儿,你也知道我们下定决心跟着主子,并不是什么别人口里魔君的人。我和姐姐前来,也是得了信儿,说雷白信亲自来查,已经差不多查到这边了。再过几日,怕是人都可能会被找到。那个时候,小姐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树枣儿心里也清楚雷白信的本事,“我不是不信你们的话。”他看看屋里,“但是主子现在...决计听不进这些话。”
“那就请离先生拿主意吧。”杜素看着树枣儿,“我不知道为了什么小姐会这么畏惧我们。可离先生既然在,他劝一劝也不成吗?”
树枣儿叹了口气,“罢了,就是再触逆鳞也好过真出了事。”
树枣儿进屋,离山伸个手指在唇间嘘着,再看,龙长还是睡下了。
树枣儿蹑手蹑脚的走到离山身边坐下,离山悄声开口,“她们不肯走。”
“是。不过她们来,是确实有事。”树枣儿瞧了眼床榻,悄声附耳与离山。
“这俩个丫头跟了她有些年。可这些人,我信不得。”
“可…”
“就算之前跪地表了忠心,可魔教的忠心。”离山眼里寒意渐起,“当初,抖出赵家夫人是龙魔亭小姐的,可就是她曾经的贴身大丫头。那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都做的了这样的事,何况这半道里被别人送来伺候人的。就算...不是龙长守的人,也不是她陈臻楣的人。”
“但我们要是一直待在这里也是坐以待毙。”
“宋瑛晏可归?”
“他已经回到自己家里了,最近都没有什么要出远门的意向。大爷要是担心这事,我觉得到不必,且不说他想不想归,若真有此意,我的人也可以把他带去找我们。”
“我明日就劝她,我劝的动她。你去睡吧。”
翌日,龙长还醒来时已经有些晚了。
离山的药使她睡了好长一觉,将将坐起,树枣儿端来药和膳食。龙长还用罢才发现一直不见离山,“离山呐?”
“在外面,主子要不起来去看看。”
树枣儿看出龙长还有些松动,正想劝,却听她言,“她们还在外面,是不是。”
树枣儿不好撒谎,“主子,她们一时三刻,怕是不会走的。”
“离山不是在外面,叫他赶她们走!赶她们走!”龙长还近乎咆哮,叫屋外的离山也听见了。本想以自己引她出来走走,可这再激出来事…他赶紧进屋,看着抱着腿蜷缩成一团的龙长还分外心疼。
“好了,我回来了。你别这样抱着自己,别这样激动,会惊到孩子的。”
“孩子。”龙长还赶紧覆住小腹,“你快给我把把脉,看看有没有动了胎气。”
离山搭上脉,跟她聊天,“没事。他很乖,知道他娘不开心,不敢闹得。”
“你赶她们走,好不好。”龙长还抓住离山的手,眼里都是恳切。
离山明白她怕什么,杜素杜幺不过是个应景的物件儿。她怕的,不过是任何一点沾了龙魔亭的边,会叫宋瑛晏厌恶、误会的东西。“你听我说,别的我不信她们。可她们说魔君就要找到这儿了,这话,我信。赶她们走不走,宋瑛晏不都知道她们是谁。这个时候,反倒不能叫她们走,我们需得看住了,免得她们暴露我们才是正理。这地方不是你能藏得住的,我们得走,我要带你走,你还记得桃花斋吗?”
龙长还明白离山的话,她是可以在这里等宋瑛晏,可若等来的是龙长守....她回离山,“你师傅留给你的。”
“我们去那,而且要把那俩丫头带去。去了,叫梨子看着她们在村里住着。你别急,她们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才不怕她们坏事。一来,不怕她们泄露消息;二来,必要时还是要她们帮着照看你的,我跟树枣儿,毕竟很多事在你身边也不方便。至于…宋瑛晏。”
“对!”龙长还满是焦躁,“还有瑛晏。如果他回来见不到我。”
“树枣儿会有法子叫他找的到我们。你信我,得信我,且不能耽搁,今日就走。”
树枣儿忙接话,“主子,车马都备好了,就等你醒了我们出门呢。”
说走就走,叫龙长还踌躇着不肯应下。离山却不管了,拿过她的斗篷披在她身上,一把拦腰抱起来她在怀里。离山看她有些惊慌的模样笑言道,“抱住我的脖子,省的哥哥抱不牢你个带着我外甥的胖丫头。”龙长还点点头,紧紧抱住他脖子缩在他怀里。
他们出门就看见杜素杜幺,杜幺要向前被杜素拉住,听离山对她们喊了声,“跟好了,不许丢。”
马车赶了小半月路程终于到了桃花斋,桃花斋许久未打扫,杜素杜幺忙活了近一日收拾好。龙长还进了院子,看着这些晒药的架子,久违的安心感迎来。“是不是觉得很亲切。”离山站到她身边问道。
离山环顾着这个小院,“我真的许多年没有来过了,刚刚进去看见师傅师母的东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想好多人了…”龙长还答了他的话,又道,“瑛晏来了应该会喜欢这。狡兔三窟,你们师徒都是惯会选好地方的。”
宋瑛晏,离山不知道如何去回她这三个字相关的事情,只得岔开话题,“别站着了,你不想看见的人被梨子押着进村了,咱们进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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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周围都找过了没见着人。”山上的林间小屋,龙长守也已经兜转了一圈,这样的地方她又怎么能住的下。
雷白信和龙业一同跟着龙长守来,随身带的也都是雷白信的心腹,自然也不会有人走漏风声。
“看着灰尘,怕是走了有几日了。”龙业同龙长守讲,眼神转向了雷白信。
雷白信自然明白他们的疑虑,“魔君,杜素杜幺那俩丫头也找不到了。她们一直住在庄子上,自小都是我亲自安排人教导的她们,有些本事还是我亲去教的。”
这话太过清楚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毕竟…她们是为伺候准魔后才调教的人。只是银疆还没用上就不在了,我才把她们给了她。”
龙业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要不要,想法子把情况通出去。可通出去,会不会扯出来更多事坏了老主子的布局。
“我们回吧,”龙长还淡然道,又追来句,“加紧派人去寻。”
“是!”雷白信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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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住了这桃花斋,龙长还不止一次在二层的佛堂前驻足。今日,终是走了进来,可还只是远远的站着,看着那枯寂已久的佛像。
离山不知何时在了这佛堂,只是轻幔帷帐遮住,龙长还未注意到他。“你若想上柱香,我替你去点了。”离山从帷帐后走出来至龙长还身后。
“那就点一支吧。”龙长还顺势便回了他。
离山走到佛前取出火折子点燃一根香,递给龙长还。龙长还接过,走到香案前。见她要跪下,离山紧忙扶着她跪到那蒲团上。龙长还拿着香对着佛像言道,“虽然我不曾信佛,也未曾执过敬畏之心奉与佛主。”
离山哪里想过她这般礼佛的,忙接话,“哪有你这样讲的,你这是让佛主还要不要听你说话了。”
龙长还倔强的抬头看他言,“他既是佛,普天下众生,我亦是众生,自然会听我的话。”这话说的…是不讲道理,离山哑口。
“今日求佛主三事,莫怪我贪心。”
“一为保我藏身之所不叫人发现,二为保我腹中胎儿平安降生,三为…”龙长还有些晃神,门外,树枣儿拿着信笺拽在手中。他来,是为找离山商量事情的,却不巧,遇到这样一幕。听及此处,他不自觉的接了话自言自语,“三为姑爷可以前来寻您。”
“三为,我夫君瑛晏可以带我归家。”
离山本想笑她一日求三愿真是贪心不足,可她样子虔诚,说是三事,可求得…怕只有最后一件才是正题。离山摇摇头看着她将香落于香炉,自己默默地走出了屋去。
见了树枣儿,离山才觉得松口气,拉着他出了斋阁,“我现在越来越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了。看她那样子,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树枣儿未回话,却是一脸凝重。
“怎么了?”离山问他。
“姑爷发现了我派去跟着的人。”
“你的人,怕是他还没那么大本事发现。”离山讲出却又觉得不对,自己这是想他不会有本事了,忙又道,“或者…我许久未见他,他如今这般厉害了?”
“并不是那样。是比以前厉害,但还是大爷想的那样。”树枣儿也觉得自己越抹越黑,重点也不是这事,忙接着讲,“是我叫梓聪出现在他面前的。”
这话...“树枣儿,你心急了。”离山已然晓得了他的意思。
“有些事,不着急不行。主子不是不想去找,主子是怕别人找到他。那我叫人开口问了,也没什么不妥。更何况梓聪是陈家的人,又不是他厌恶的魔教。”
“什么结果?”离山莞尔一笑,“看样子,是碰了壁了。”
“他还拔剑伤了梓聪的人。他们想给主子讨公道,被梓聪拦了回来,自然也不能待那儿了。”
“他不肯。为了什么?魔教之名?”离山睨着眼问着树枣儿。
树枣儿叹了口气,点点头。
离山嗤鼻一笑,咚的一声是双手打在石桌上的声音。
树枣儿忙看向二楼佛堂,主子似乎没注意,松了口气,就是来气。他心里也是愤恨,自己的主子,金尊玉贵的人儿,跟着那人吃了那么多苦,如今还换了这么个局面。什么魔教,都是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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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魔亭,许阁。
龙长守反反复复在这个屋子里,来来回回、仔仔细细找了不下十遍,却没有找到任何需要的蛛丝马迹。他不得不佩服离山,住进来什么样子,到现在都不曾多了多少自己的东西,“他大抵是真的很恨我这个龙魔亭。是要有多大的忍耐,才能为了一个人,住在这杀了他心爱之人的仇人家里。”
“魔君.....”雷白信有些自责的无用。
“不是你的错。”龙长守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是我低估了陈家。”
“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试。”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简鱼又这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龙长守并不想理她,径直出了屋子,“熠熠可是被她的人护着的。她身上火镰三鞭的第三鞭蛊可还没有散出去。”
龙长守停住了脚,眼里一亮,回头来问,“就算如此,可是找的到廖熠熠,也找不到她。她不会让廖熠熠知道她在哪。”
“但至少比找离山的屋子有用。连雷白信都找不到的人,魔君还有别的办法?我用蛊帮你找下廖熠熠也不是难事,熠熠可以不说,但抓住看着熠熠的那个男人,怕是她会说些有用的也不一定。”
龙长守似乎听出些门道,“你说的,可准?”
“我看的准。见见她,也许真能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
龙长守沉思了下,也许,可以一试,“白信,这些日子,你听简鱼的。”
雷白信应下,道,“简鱼小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