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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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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内,我越想越生气,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至少我要弄个“以死明志”吓吓他们!要真是就这样嫁掉,太不甘心了。我拿出照心灵石,想到昨晚遇见的那人,那种满满的悲伤又涌上了心头。真是奇怪,难道叶葳蕤曾经和他认识?但是他为什么却叫我“阿茈”呢?
唉!我赶紧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安排一下自己的“以死明志”吧!
古代女子不是流行一哭二闹三上吊吗!?那就还是给他们玩玩上吊的把戏吧!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条白绫,虽然没有六尺,不过做做样子也够用了。接着我用剪刀把白绫剪断一大半,这样我挂上去的时候应该很快它就会断开,我可不想白白丢了性命,辜负上天让我重生的美意。
我把白绫系在了房梁上,只要倩娘一进门,我就把凳子一蹬。可是在凳子上站了老半天,倩娘都还不来。平时不想见她的时候,她就像影子一样的黏着我,今天想用到她的时候,却见不着人。就在我捶着腿,考虑要不要先下来坐一下的时候,就听见了脚步声,赶紧把脖子往白绫上套,然后很英勇的把凳子一踹。
脚离开凳子的那一瞬间,白绫一下就勒住了我的脖子,仿佛快要窒息了,好难受,舌头也不受控制的往外伸。该死的白绫也还不断开,我有些慌了,要是真就这样挂了,那也太难看了。
就在我感觉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飞过,脖子上一松,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怀里。空气猛的灌入气管,我还没看清接住我的人,就猛咳起来。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吗?”突然一张青铜半脸面具映入我的眼帘,“下次如果要上吊,记得不要用这种天蚕丝织的白绫,另外,”他握住我剪断的白绫,“要剪也要剪深些,不然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运的。”
我恨恨的看着风熙轩,真是又羞又恼。没想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会被他看到,还被他借机数落。“对了,顺便提醒你,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所以,你也不用白费心机了。再说我可救了你一次。你就当以身相许吧。”说着他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然后微微一笑。
本来心里想了一堆准备骂他的话,但是不知怎的,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我像是着了魔,那样的眼神令人沉醉,令人臣服,我竟然没骨气的求饶起来,“你还是放过我吧。”
“哼!”他冷笑一下,“我对你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还是乖乖做我的新娘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倩娘刚我把扶上床躺着,爹也赶过来了。本来还以为他会念着父女之情,稍微担心一下我的死活,哪知道他只是冷冷的吩咐倩娘,让她从现在开始直到我出嫁都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敢情是只要我嫁出去,不死在相国府,他就心满意足了。
“爹,你还当我是您的女儿吗?”我真没想到他是如此绝情的人。
“女儿?”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要你还乖乖听我的话,你依然是叶葳蕤,依然是我叶少廷的千金。”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突然觉得他仿佛话里有话。
“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他停了停,“三皇子不是对你挺上心的吗?这才刚赐了婚,他就到府里来看你了。”他又仿佛自言自语的说着,“这还真像他的个性。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你们还是走到了一起。”他转过头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看来命运的轮盘就要转起来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如今枝头只剩下一两片垂死的枯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今日天气还不错,久违的阳光暖洋洋洒在身上。整个相国府更是一片喜气,门口一对大红灯笼招摇的在风中来回摆动。此次,惹来不少人眼红。相国府两位千金,都将嫁进了宫,还分别是两位最得宠的皇子,看来日后无论哪个登上帝位,叶家都不会吃亏的。
一群丫环婆子现在都在姐姐房里乱做一团,弄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才将她打扮停当。接着姐姐被丫环簇拥着来到前厅,听父亲训话,无非也就是说些嫁到宫里后,凡事要警言慎行,三从四德,开支散叶之类的话。然后,就是大姨娘拿了盖头亲手给姐姐盖上,免不了又是一阵哭哭啼啼的。毕竟姐姐是大姨娘唯一的孩子,这一嫁便是生别,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再见上一面了。真不知道过几日我出嫁的时候,又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不多时,便听得外面吹吹打打声由远及近,接着又是一阵的鞭炮声好不热闹。这时,管家急忙跑了进来,说大皇子已经到了。然后,爹牵着姐姐的手一同往屋外走去。今日相国府外围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大家都探着头,一来想瞧瞧新娘子,二来也是为了看看大皇子的风采。
想来这准姐夫我还没见过呢,便也跟在姨娘身后窜到了门口。爹将姐姐的手交给了来人,我一看却是呆住了。原来他是风熙泽,原来他就是大皇子,那个和我心意相通的人居然是我的姐夫。
他仿佛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竟也呆呆的看向我。但是,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落寞,明明是看着我,可我却觉得他是透过我看向了另一个人。旋即,眼波一转,微微一笑,迎上了爹目光。
他这一笑,我突然觉得撕心裂肺的疼。我真是觉得奇怪,虽然他能令到灵石发光,如今他要娶的人却是姐姐,我心里有些遗憾,但是也不至于伤心到这种地步呀!?可是心里的痛却是非常的真切,我用手死死的护住心口,依然没有用,心上像是豁的拉开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突然涌了出来,无尽的悲伤与失落,任谁都填不满。“熙泽,我好恨,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命格?”脑海里又是这样没来由的冒出一句奇怪的话。但是,心上的疼痛容不得我多想。看着他身穿大红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离去的背影时,我终于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此时,心也不痛了,仿佛白日只是一场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披了件外衣走到窗前,整个相国府还笼罩在一片喜气之中,红色的幔帐,大红的喜字,摇曳的灯笼,无一不在提醒着今日的欢愉。想起昨夜,姐姐来我房里劝我时说的那番话,就觉得奇怪,这个朝代的女子为何就能如此的逆来顺受,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就能白白的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可现在我突然也没了去追求什么真爱的心劲儿了,那人已经成婚,还是娶了自己的姐姐。如今嫁谁不是一样,好歹三皇子对我也算上心,有人宠着也不是坏事。
十月初八 微雨初霁 宜嫁娶
该来的躲不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自己成亲的日子。今早,辰时不到就被倩娘给弄了起来,一阵洗漱之后,就看到一众姨娘都过来了。接着,就是大姨娘替我梳头。
“要是夫人还在的话,今日你出嫁她不知该多开心,”大姨娘一边扶我坐下,一边接过丫环递上来的白玉梳子。
“娘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的,”我看姨娘一副戚戚然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姨娘也不必太介怀。”
“嗯!”她点点头,就开始给我梳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坐在铜镜前,映出昏黄模糊的光影,看着满头的青丝被一点一点精巧的盘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无喜也无悲,反倒是有一丝小小的兴奋,想必这也是每个待嫁的女子都会有的心情吧。一屋子的人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弄了多久,才把妆给我上好,然后丫环小心翼翼的替我穿上霞帔,理好下端坠的和田玉坠,接着再挑了项饰、戒指、玉镯等首饰一一的为我戴上,最后把一枚鸳鸯七彩镂空雕花玉佩仔细的为我系在腰间的宫绦上,这才算大致收拾妥当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位宫里的老嬷嬷,一起走了进屋。其中一人手捧凤冠,另一个人手上捧了个托盘,却拿巾子盖住了,也不知道是装的什么。他们一进来就屏退了众人,然后才对我见礼。
“嬷嬷们不必多礼。”接着虚扶了一把。
她们把托盘放在案几上,然后将巾子揭开。只见一个小碟里装了些血红色的液体,旁边还放了青玉白狼毫笔。我立马就明白了,原来是要点守宫砂,前世在电视里见过不少,没想到今日还能在自己身上实践一把。
“有劳小姐伸出右手。”说着一人就拿起笔蘸了朱砂,另一人则将我右手的衣袖挽起来。接着,在我手臂内侧轻轻滴下一滴朱砂,居然也不会流开,而是凝住了,我突然觉得古人的玩意儿真是神奇呀!
两位嬷嬷相视一笑,然后齐齐下跪,“恭喜小姐。”
最后,一位嬷嬷亲执了九翚四凤凤冠给我戴上。九翚在凤冠顶两端,口衔长串珠滴,映着明眸生辉,光艳照人。看得我也不禁微微一笑。
此时,嬷嬷才让丫环进来扶我到前厅,听父亲训诫。爹无非就是把那天对芣藟说的话换汤不换药的对我再说了一遍,末了还又特意吩咐我一定要将那块传家宝玉一刻不离的贴身戴着。
然后,大姨娘拿了喜帕小心的为我将头盖起来,又握着我的手轻轻拍了拍,“皇宫不比家里,今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可不得使性子。”突然心头一暖,微微点了头。
在前厅里做了会儿,就听得吹吹打打的喜乐声近了,心里不免有些小鹿乱撞,不自觉的揉起手中的绢帕。
过了一阵,就听到有人进来,“老爷,三皇子领的迎亲队伍过去了,他遣人留话下来,说是先去蔚府接亲,然后才来迎二小姐。”
“知道了,不管先迎谁都是一样的。想必也是为了顺路。”爹虽然嘴上这般说,但是透过喜帕我却看到他攥紧的拳头,勒的指节都发白了,想必心中已是盛怒,可是碍于人前还得继续做样子。
不知怎的,心里怪怪的,其实先接谁后接谁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这样路过相国府门口却也径直走了,不免觉得被他拂了面子。成亲第一日就给下马威,想必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也不见得会有多好受。宫里的主子奴才哪一个不是见风使舵、势利的主儿,不得宠的主子有时境遇比个奴婢还惨。哎!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不,木茈,打起精神来!fighting!
一个时辰之后,迎亲队伍才又回来,爹牵着我慢慢向府外走。想想前世老喜欢在婚纱店前发呆,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出嫁的时候,一定要买一套裙摆很长,纱很柔很美的婚纱,最好裙摆上还能镶上水钻。到时再把自己打扮的像公主一样,美美的出嫁,然后让全场的宾客都看的流口水。每次把想法给姐姐说的时候,她都会说我又做公主梦了。可是,自从父母去世我就再不想这个,因为再也不会有人挽着我的手走进礼堂了。
没想到今日就这样把自己嫁掉,但我还是挽起了相国爹的手臂,他停了一下脚步。“爹,女儿今日要出嫁了。让我挽着你吧。”虽然他不是我木茈的父亲,但毕竟也是叶葳蕤的爹,就算借来完成自己一个小小的心愿吧。
走到前院,爹将我的手交给风熙轩,不由心里一酸。爸爸妈妈,阿茈今天出嫁了,你们在天上看到了吗?不禁眼泪悄然滑落,正好滴在了风熙轩牵起我的手上。
他的手微微一抖,然后紧紧捏住我的手,我一吃痛想抽出,突然听到他在我耳边冷冷的说,“你再乱动试试。”我没办法,只得忍到上轿。在入轿前,狠狠跺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