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快穿］》没饭吃的么么橙

36、要想生活过得去终

　　许久之后，苏凉不在大笑，他仰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缓缓开口，声音嘶哑。
　　“心爱的姑娘？我们早就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我以为我能保护她，到最后我连她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我该怎么找到她，怎么拥有她，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换她回来？”
　　“你什么意思？难道……凯丝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你幼时第一次见她，与现在的她有什么不同？”
　　西瑞尔一顿，脑海中闪过一张画面。
　　那时他还年幼，历练中受了伤，跌在一片花丛中。
　　鲜血染红了花瓣，花香混着血腥味，飘散很远。
　　他以为自己会被什么野兽吃掉，却不曾想有着一头亮金色长发的小精灵发现了他，他满眼戒备，她却温柔如水。
　　后来，他问她叫什么名字，他说做了魔王之后，就来娶她做王后。
　　女孩笑了，一时间万物失色，她摇了摇头，说自己拥有了挚爱。
　　世事变迁，百年之后，西瑞尔成功的坐上了魔王的宝座，也意外的在人族中发现了当初那个救了自己的女孩，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名字。
　　她确实变了，变了许多，美丽依旧，却少了那份悸动。
　　可西瑞尔还是将凯丝带回了魔界，因为他清晰的知道，自己依旧爱着当年的那个小精灵。
　　确实变了好多。
　　西瑞尔陷入沉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精灵一族有一道生命泉，它伴随精灵一族数万载，除非力量最纯粹的王族精灵能够接近之外，其余人连见上一眼都做不到。”
　　苏凉说着，闭上了双眼，盖住了其内翻卷的哀伤。
　　“因为别的生灵一旦接近，便会被泉水的力量冲刷，飞灰湮灭。大战之后一个月，我用全力将她体内的被侵蚀而入魔气清除的干干净净，她是最纯粹的王族，体内没有一丝杂质，本应被生命泉接纳，可她还是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死了？”
　　西瑞尔声音沙哑，不可置信的反问。
　　“死了，身体留了下来，灵魂却在生命泉的力量下消亡。那时我才知道，她早就死了，被一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妖物夺了身体，在我和你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面临危险，永远的离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西瑞尔喃呢着，一直被他视为珍宝的魔晶掉落都不自知。
　　暴雨依旧下着，打湿了他漆黑的长发，胡乱的贴在裸露的背脊与胸膛上，狼狈至极。
　　“我不信，我要见她，让我见她。”
　　西瑞尔眼中早已死寂，他知道精灵王不会骗他，同为一族的王，他知道艾凡同他一样，有着自己的骄傲，不屑谎言。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在做无谓的挣扎，抱着一丝丝的希望不肯放手。
　　“凯丝的身体没了灵魂，只能存在生命泉里才不会消散，生命泉除精灵王族，别的生命连接近都做不到，你身为魔王，大概能多坚持片刻，可同样没用，除非……”
　　苏凉睁开双眼，琉璃色的瞳孔内再次变为了平静。
　　“除非什么？”
　　“除非你喝下我的血，也许能撇上一眼之后保住一命。”
　　“好，给我你的血。”
　　“你可要想好了，我的血一旦进入你的身体，就会从内部灼烧你，可你却不能用魔气抵抗，不然将毫无用处。”
　　精灵一族与魔族世代为敌，魔族的力量能够将精灵侵蚀成暗精灵，精灵的力量自然也能够侵蚀魔族。
　　听到苏凉的话，西瑞尔却笑了，他慢慢的拍打着肉翼，来到了苏凉近前。
　　“给我。”
　　苏凉轻叹了一声，抬手抓住了西瑞尔的手腕，风之力运用，拖住了两个人，朝森林深处飞去。
　　“你是除了历代精灵王之外，唯一一个知晓生命泉在何处的人。”
　　山脚下，生命泉所在的山洞前，苏凉平淡的声音响起，随后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腕，力量运转，鲜血迸出。
　　“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
　　来到了这里，西瑞尔反而是平静了下来，他低头含住了苏凉手腕上的伤口，喉咙滚动。
　　强烈的灼烧感从口腔蔓延到了腹部，西瑞尔却毫无抵抗的意思，任凭剧痛弥漫全身。
　　“可以了。”
　　少顷之后，苏凉开口提醒，西瑞尔松开了口，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下，却被其舔入口中。
　　生命泉，精灵一族赖以生存的依仗，拥有着超越生死的力量。
　　西瑞尔一步一步的走进，身体的每一处都散发着不堪重负的警告，却全部被他无视。
　　终于，他来到了池边，见到了池底的少女。
　　少女安详的仿佛只是睡了一觉，可西瑞尔却看得出来，眼前的人，他深爱的人，只剩下了一副空壳般的躯体。
　　“我不信，不可能，我不信。”
　　西瑞尔吐了一口血，失力的半跪在地，却依旧不肯退去，甚至还不怕死一般的想要伸手触摸池底的少女。
　　一阵清风吹过，西瑞尔重伤的身体立刻浮空，飞出了山洞。
　　“不要，让我在看她一眼，艾凡，让我在看她一眼。”
　　强大的魔王此时已经浑身浴血，他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悲痛欲绝的哀求着。
　　苏凉无动于衷，西瑞尔躺在草地上，试图站起身，却是徒劳。
　　许久之后，他不在挣扎，满身鲜血却并不在意，只是平躺着，仰望着天空。
　　此时，暴雨已经停歇，乌云褪去，露出了星空。
　　“你知道魔族是个什么地方吗？”
　　西瑞尔开口，视线却依旧望着星空。
　　苏凉站在他的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抬头望了望。
　　雨后的星空异常的璀璨，繁星点点既神秘又梦幻。
　　“大概是个与精灵界完全相反的地方。”
　　“没错。”西瑞尔企图扯动嘴角露出一点笑容，却咳出了一口鲜血。
　　“那里只有血腥和杀戮，魔族只承认强者，如果想做魔王，就要亲手杀死所有其余的王族。于是我杀了我的兄弟，我的父母，所有跟我有血亲的族人，都死在我的手里。因为我不那样做，他们就会来杀我。你知道这是什么体验吗？”
　　苏凉收回了看向星空的视线，因失血脸色有些苍白，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
　　“你不会知道的，我这一生都生活在黑暗里，只有一个例外，只有凯丝，只有她。像一道阳光……不，她就是我的阳光。”
　　说着，西瑞尔闭上了双眼，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其实我也察觉到了，凯丝变得太多了，她的性情，喜欢的东西，口味和爱好等等……变的完全不一样，可我还是自欺欺人的想要迎娶她，让她做我的王后，当我见到她在我和布莱恩之间犹豫不决，我甚至还想和布莱恩一起……”
　　“西瑞尔。”
　　苏凉出声打断了，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他才轻叹一声，弯腰抱起了浑身浴血的魔王西瑞尔，华丽的精灵王族服饰沾满了鲜血也毫不在意，平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我送你回魔族疗伤。”
　　“我这个样子，回去只可能是死，魔族可不像精灵族那么和平。”
　　“没事，我会等你伤好后在离开，以后别在来了。”
　　西瑞尔抬头，却只能看见苏凉的侧颜，他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好，我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