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姬》幽冥镜

9、第八章花想容之望江楼上望江南

　　一位身着青衣的俊雅公子走到到我身边，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微笑以对，一曲作罢，他附一首诗“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元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他又附在我耳边说：“姑娘的琴声缠绵凄切，莫不是为了良人？”
　　我羞赧的低垂脸庞，心想：“这人好生轻狂，却能听出我琴中的意境，真是知音人呀！他居然知道我是女子，不行，我要快点回家，免得被他拆穿，到时候会被爹爹责罚。”
　　我起身，向他见礼说：“既然公子看出来了，我不便久留，先告辞了。”我带着弄影快步的走回家中。以至于没有听到那个俊雅男子最后的话。
　　“姐姐，我们才出来，为什么不多玩一会呀？我还没玩够呢！你说过要给我买冰糖葫芦的，你骗人！”说着，停了下来。
　　“乖弟弟，姐姐都被人给拆穿了，你不怕我们的秘密成为众所周知的秘密吗？爹爹会责罚的，到时候别说是冰糖葫芦，只怕我们都要面壁思过。”
　　“那，下回出来时，你一定要给我买冰糖葫芦呀！”
　　“好。一定。”
　　“我们拉钩！”
　　“幼稚。”我无奈的伸出小指，和这个过分聪明的小孩拉钩。
　　回到府中，刚换好衣服的我就听到婢女的传话：“小姐，老爷请你去大厅。”
　　“什么事呀？”真是的，我刚回来，都累死了，也不让我好好休息。”
　　“老爷说，是老爷当年的同窗好友，天老爷家的公子前来拜访，老爷要小姐去前厅一叙。”
　　“姓天的公子？可是当年来我家住过的天随风，天大哥？”
　　“对，就是他。当年他要走的时候，小姐还哭的跟泪人儿似的，拉着人家公子的袖子不让人家走呢！”
　　“人家哪有那样，你就会乱说。等我换件衣服就去。你先去回报吧。”我的两颊微红，微微的低下头，不想被人发现我心底的秘密。
　　没想到我日思夜想的人，就近在咫尺，我的心里说不出的幸福。这次，我不会在错过他了。”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怎么会想到那个轻狂的男人呢！我摇了摇头。
　　我快步走在去大厅的回廊上，直到快到大厅之前，才放慢了步伐，变回大家闺秀状。
　　“女儿拜见爹爹。”我低垂着头，向爹问安。
　　“来，女儿，快见过你天大哥呀！怎么？忘了吗？你们小时候可是要好的很呢！”
　　为了阻止爹说出我的童年“丑事”我赶紧给天随风见礼“想容见过随风大哥。”
　　“想容妹妹怎么那么见外呢？原来我们可没这么生疏呢！”轻狂的声音在我的上方响起，为什么这么耳熟？我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了那张俊雅的面容，眼中有戏谑的笑意。
　　天哪！怎么会是他？这是个噩梦吧？快点醒来呀，花想容！
　　“想容妹妹不舒服吗？为什么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我告诉你，今天的事要保密，你要是感对爹说半句，我就······”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你就怎么样？”他眼角的笑纹更加深了。
　　“我就······总之我不会让你好过！”
　　“我试目以待！”
　　“世伯，我感觉想容妹妹好生眼熟，我似乎在不久前见过她呢！”
　　“哦？是吗，想容？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爹久违了的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我毛骨悚然。
　　“怎么会呢？想容一直在闺房里做女红针黹，休息的时候临摹爹爹交代的字帖，偶尔抚琴，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哪里会遇到天大哥呀！哦，可能是小时候在一起玩的特别开心，让天大哥印象深刻，才会觉得想容看起来面善吧！”我说的心虚，又低声对天随风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呀？我没惹到你吧！你何必这么难为我？你就不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我吗！”好汉都不吃眼前亏呢！我又不是天生残疾，先道歉在说。
　　“妹子，你的记性可真差！你忘了你哥哥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而你刚才恰巧又用那么生硬的语气和我说话，哥哥我幼小的心灵，怎么能承受呢！”他说的好像我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郁闷！
　　“那小妹给你赔不是了，相信哥哥宽宏大量，一定不会和我一个女子计较那么许多的！”
　　他微笑，然后用我们三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哦，那我可能看错了吧！毕竟只看到个背影，离得远，看的也不是那么真切。”
　　呼~好险，我偷偷的看像我爹，只见他阴云密布的脸，瞬间多云转晴。趁爹不注意，我狠狠的瞪了天随风一眼，没想到却被他撞个正着，我的表情瞬间变化，从愤恨的瞪视，变为感激的微笑。我容易吗？这个男人真是我从小到大，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良人吗？
　　“妹妹，你的表情怎么有点怪呢？”他又开始发难了。
　　我刚要说什么，只听到我爹说：“蓉儿，你带着你天大哥去客房吧！你们年轻人呀，总是又那么多悄悄话！”然后爹冲天随风微笑，那笑容要多暧昧就又多暧昧，笑的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诗选自李商隐《无题》
　　几天后
　　“想容，我们去关雎桥吧，今天是十五，有灯谜。我们把弄影也一并带去，好吗？”
　　能出去玩，我求之不得，但是和他——天随风！他不会又想出什么阴险的招数了吧？我狐疑的看着他。
　　“我爹知道吗？我可不像被他骂！”
　　“当然，我都和世伯说好的，怎么你不敢去？还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哦我知道了，你在怀疑我！亏我好心好意的带你出去玩，你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我想错了吗？回想这几天，他也没对我怎么样。而且还总是很细心的照顾我和弄影，那天也没有把在外面看到我的事告诉我爹，是我错怪他了吧！其实，他还是我原来的随风哥哥。
　　一想到他没有变，我就没来由的高兴，竟然冲他傻笑起来。知道我发现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才知道我的样子又多诡异。
　　走到街上，我才发现，原来十五的夜晚是那么的迷人！街道上车水马龙，那些做工精致的灯笼映的黑夜如同白昼。各式的灯明更是让我眼花缭乱。我看到盏做工非常讲究的宫灯，铜制的框架上镶嵌着四块一样大小的玻璃，上面还有各色宝石，小巧精致，四面玻璃上画着。分别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站在竹子旁边，相互喂食着龙眼果，站在出水芙蓉并蒂莲前欣赏美景，在落满梧桐树叶的院内打扫，而最后的一块玻璃上，什么都没有。“果然是极品呀！”
　　随着我的视线，天随风也看到了那盏灯，他问：“老板，这灯多少银子？”
　　“一两银子，只此一盏，只卖有缘人。”
　　“何为有缘人？”
　　“想必公子已经看到，我这盏灯上没有谜面，我指的有缘人，是能说出谜面，并能作出谜底的人。”
　　“天大哥，我们试试好不好呀？”我充满希望的看向他，这时弄影也在一旁附和。
　　“好，老板，可否把灯拿过来，让我们仔细观赏？”
　　“当然。”
　　“天大哥，你看这竹子，他中间是空心的，可否理解为腹内空呢？”
　　“那龙眼又作何解？”弄影问道。
　　“有眼无珠。”我和天随风一起答道。
　　之后我们相视一笑，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只因为我们的默契。
　　“芙蓉即为荷花，芙蓉出水，就是荷花出水。并蒂莲&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并蒂莲就是喜相逢呀！”我对天随风说。
　　“好个喜相逢，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呀！”
　　我害羞的低下头。没说什么。
　　“梧桐叶落了满院，那是秋天，预示着离别。”
　　“那最后的空白处是什么呢？”我问天随风道。
　　过了好一会，我们都没有想出那最后一幅空白的寓意，正要放弃之时，弄影问了一句：“姐姐，为什么这里没有冬天呢？”
　　“冬天？对，没有冬天，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和天随风异口同声的说道。
　　“冬天怎么了？”弄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有冬天，也没看到那对恩爱的夫妻，说明他们恩爱的夫妻做不到冬天。”我对弄影解释道。
　　“老板，可有文房四宝？”天随风问道。
　　“三位这边请。”老板把我们引进客厅，那里早已备好了文房四宝。
　　“妹子，为兄可否有幸，欣赏妹子的墨宝？”天随风依然用那种轻狂的语气对我说。
　　“既然天大哥想看，那我就献丑了。”
　　他吟诵道：“有眼无珠腹内空，荷花出水喜相逢。梧桐叶落纷离别，恩爱夫妻不到冬。”
　　我在他吟诵之后，一一记下，说道：“天大哥果然才思敏捷，小妹佩服。”
　　“妹子的记忆力也很令人惊讶呢！妹子的行书更是如行云流水，又不失女子应有的娟秀。好字呀！”
　　“大哥过奖了！”
　　“二位可想好了谜底？”老板问到。
　　“当然。”我和天随风又同时说道。
　　“天大哥先说吧！”
　　“妹子先说。”
　　“你们何不把谜底写在纸上呢？”老板提议道。
　　果然是好想法。
　　我们分别把写好的谜底交给老板，看完后，老板笑道：“呵呵，二位果然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心有灵犀一点通呀！连答案都是一模一样的。没错，答案就是竹娘子。”
　　灯谜选自《红楼梦》（还有别的版本说不是曹公所写）
　　竹娘子是是用竹蔑编成或用整竹作成，暑天睡觉时抱以取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