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姬》幽冥镜

12、第十一章一枝红艳露凝香之刮目相看

　　“臣参见皇上。”虽然知道伴君如伴虎，可面对他，我总是不想伪装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希望他对我是不同的。
　　“爱卿平身。你身体可好些了吗？”他关切的问我，但是我无法从他迷雾一般的眸中看到任何情绪，他的眸永远都像破晓的湖面，迷雾朦胧，平静无波。真不知道，什么能在这平静无波的湖中激起涟漪！
　　“谢皇上关心，臣已经没有大碍了。”
　　“随风，赐座。”
　　“谢皇上赐座。不知道皇上今日召微臣入宫，所谓何事？”经过那个梦之后，我实在不愿意和夜冢“打太极”，突然感觉好累，我突然想独处，安静一会。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让你陪我下棋。”夜冢显然还想和我耗下去。老天为什么就是没有听到我的心声呢？我需要安静！
　　“哦，能得到皇上的赏识，这可是微臣的造化呢！”我随着夜冢来到棋盘前，看到棋盘后，忽然感觉头晕目眩。这种棋是我从不曾见过的，它不属于我那个时空！其中一种棋子通体雪白，手感温润，仿佛是上等的羊脂玉制成的，另一种棋子手感沁凉，像透明的玉石中，滴入了血液而渗蔓延开的红色的纹路。这就是血玉吗？
　　他们分别雕刻出龙、虎、猴、马、象、狼、狐狸的图形，这可真是怪了，龙和虎，我还能勉强看出来是统帅和副将。马和象也许和象棋中的马和象差不多。那猴子、狐狸和狼是不是就有点怪呀？
　　他的棋盘更是别具一格，那是模仿个个兵家必争之地的地形，按比例缩小而成的仿实景地图，把岩石漆成绿色作为山地，嵌入地图中，蓝色的是湖泊，土黄色的是陆地，还有缩小的帐篷，白色的属于白子，红色的属于红子，穿着白红两色衣服的士兵、马匹。还有做工很精致的迷你兵器。对了，最有艺术感的，就是军旗，那显然是上等的刺绣作品，一面军旗为黄色，上面绣着龙，还有一面是淡红色，上面绣着虎。这个到底是怎么玩的呀？想当年我在人间，也没下过几回棋，现在到幽冥，给我来个这么大的打击，谁能受得了呢！
　　“爱卿，你准备好了没有？开始吧！”
　　“还是皇上先请，臣好向皇上学习。”我貌似虚心请教，实则是心虚模仿。
　　只见夜冢把白色的帐篷放到了一个地势险要的山丘上，说：“既然我是先发起战争的那方，我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地势，作为据点。这地方易守难攻，而且距离水源也近。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怎么感觉像行军打仗的呢？“易守难攻固然是好，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拿起红色的帐篷，放在水的源头处。“我在此扎营，占领水源，如果真的打不过皇上，我就下毒。行军打仗，粮草先行，没有水，士气必定低落，军心涣散。”
　　“如果我加足火力，猛攻，采取速战速决的方式呢？”夜冢问。
　　“我以逸待劳，闭门不战。你采取速战速决，就说明你已经乱了方寸，兵家征战，最忌将领心浮气躁。以皇上之才，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皇上是在试探我吗？”我微笑。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精于棋艺！”夜冢由衷的说。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我派一队探子分期入住你所在的城池，以作内应。”说着，他把狐狸放入了我的城池。“我会事先储备一些水，在你投毒期间，我也会派人去附近寻找水源。派狼队从正面进攻你的城池，待到探子准备妥当，就派虎对，从后方偷袭，让你腹背受敌。”
　　“果然是好计策，好个声东击西。我可以用反间计与离间计并用，让你措手不及。”我自信的说道。
　　“我派杀手去刺杀你主帅，扰乱你的军心，你又怎么解？”他把马放入我的军营。
　　“我相信重兵把守，我的主帅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果有，我会让军师坐镇军营，并且封锁我受伤的消息。”糟糕！哪个是军师呢？我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怎么办？
　　算了，不玩了！“皇上，您召臣来，不是为了下棋吧！”
　　“哦？依爱情看来，朕召你入宫，所谓何事呀？”
　　“是关于尚大夫的事情！”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尚大夫何时让朕费心了呢？”
　　行呀，不说是吧！我真想转身扬长而去，给他留下个冷酷的背影，无奈呀，寄人篱下，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臣有天去茶楼品茗，听到隔壁座的人说，尚大夫，手握兵符，虎踞京城，却迟迟不出兵罗刹，弄的京城的人心涣散，莫非皇上没有听说？”
　　“朕略有耳闻，原以为是尚爱卿的政敌，恶意制造的谣言，离间我们君臣感情，今日听爱卿之言，才恍然大悟呀！唉，朕真是痛心疾首呀！”
　　何必装的一幅扼腕的样子呢！你韬光隐晦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让尚大夫多行不义必自毙吗！
　　我沉默不语等待他接下来的话，夜冢到也沉得住气，就是不说话，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上呢，我就给他个台阶下吧！
　　“皇上，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无须留情，皇上一切以大局为重呀!”
　　“依爱卿看，朕应该如何是好呢？派兵诛杀吗？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给他造反提供了理由。现在国家处于多事之秋，内忧外患，叫我好生头疼呀！”见他双眉紧蹙，单手抚额，不的心忽然抽搐起来，瞬间，又恢复了原样，仿佛那是我的错觉。
　　“皇上为什么不先安抚尚大夫呢？先让他出征，解决外患，如果他不幸战死沙场，那也是他的造化了，而罗刹国也会元气大伤，皇上这时出兵征讨，必定能平定那蛮夷之帮。倘若他有幸凯旋归来，外患平定之后，还怕找不到机会治他的罪吗？”
　　“他手握重兵，朝野内外都安插有他的奸党，战事一起，势必伤亡惨重，百姓何其无辜呀！那些士兵都是朕的子民，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他们自相残杀呢！”
　　这是他真正的想法吗？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心系天下苍生的好皇帝！就像我欣赏的爱新觉罗玄烨，清朝的康熙大帝。我实在想不出理由不帮他！虽然他一直在试探我，但是都未触及我容忍的底线，何况，他也是出于自保呀！
　　“皇上，我在祭祀前一天晚上，得到天神的指示，尚大夫欺君罔上，天怒人怨，必遭天谴！”
　　“哦？天神？”夜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豁出去了，要想得到他的信任，就必须说实话，虚则实之，他才能信任我！
　　“其实在臣夜观星象，发现尚大夫有造反之心的时候，就已经在想应对之策了，直到上回，皇上召臣入宫，臣就开始着手做这件事了。”
　　“你有何应对之策？”
　　“对尚大夫下蛊。”
　　“什么蛊？可有解药？”
　　“这是绝尘蛊，药引是曼珠沙华的花蕊和花叶，添加世间剧毒炼制而成的，用这药引喂养毒虫，外加人参灵芝，引发它的毒性，待其产卵，那个卵，就是绝尘蛊。这蛊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只要他沾到皮肤上，就会立刻深入到皮肤里，随着血液流窜到人身体的个个部位，就是华佗在世，也难以医治。”
　　夜冢想了一会问：“难道是祭祀那天的酒中另有玄机？”
　　“酒中并没有什么，只是我喝完酒后，擦拭酒杯的手帕中，有蛊毒。臣为了稳妥起见，又把蛊毒藏于发中，臣昏倒时，接触到了尚大夫的皮肤，如此一来，他必死无疑！”
　　“可是如果没控制好时间，他死在军中，影响我军士气怎么办？”
　　“他的生死，只有皇上说了算。”
　　“好，做的好！漓儿，你我从小一同长大，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为何长大之后，我们反倒疏远了呢？”
　　“因为皇上是君，漓儿是臣。纲常礼教，启容漓儿破坏！”
　　“漓儿，有空就来宫中陪我吧！我需要的不是大臣，而是我儿时的玩伴！”
　　夜冢的这些话，透着淡淡的落寞，虽然他的眼中仍有迷雾，却难掩盖那浓浓的孤独。这样的他真让人心疼！
　　等等，他刚才和我说话时，没有说朕！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他心中是不同的？莫非，他已经爱上我了！我的双眼呈心形，因为嘴上的笑容过大，一串晶莹的液体自那里流出。
　　“漓儿，你怎么了？”夜冢看我的眼神有些怪，难道我猜对了！等等，那是笑意，哦天呀，我又在他面前露出了花痴表情了！都怪我，没事大白天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做梦。丢脸！地缝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