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蓝当归》天下第二魔王

9、是责任

　　小狸背着虹猫回到了武馆的练武场，打算让师父看看虹猫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还突破了武功，不过抓个鱼的功夫，人怎么这样了呢。

　　小狸急得跳脚，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去查探情况。刚才他给虹猫把了脉，脉象平稳正常，并不像是染上风寒的样子，也并无走火入魔之势。

　　他松了口气，将虹猫背回练武场，绕过站在一边的寒天，很简单地无视了他，然后就扯开了嗓子，对着龟九九喊道：“师父，虹猫昏倒了，你快来看看他怎么了……”

　　龟九九看着小狸背上明显不对劲的虹猫，问道：“小狸，虹猫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到后山就看见虹猫躺在地上，而且体温非常高，我以为他是染上了风寒，可脉象显示不是风寒……”小狸急得想哭。

　　龟九九有些担忧，他让小狸带着虹猫先回房间，自己随后就到。

　　等小狸走后，龟九九对着寒天道：“寒天，看来你来得不是时候，虹猫他情况还未知，比武只能等下次了。”

　　也不等寒天回答，他就唤了个离得近的弟子，去把自己夫人请过来。随后交代一番自由练习便离开了。

　　寒天并没有离去，见龟九九并无抵触，便一路跟着他到了虹猫的房间。刚才观虹猫的样子不太好，他得去看看虹猫到底怎么样了，毕竟这可是他视为对手的人。

　　进了房间，就见到夫人在给虹猫把脉。龟九九上前，问道：“夫人，他这是怎么了？”

　　水灵灵撤回了把脉的手，摇了摇头，说着：“虹猫身体并无大碍，除了身体灼人之外，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脉象刚才有些不稳，明显心神不稳，只怕是被困在梦魇里了。她想到当年行走江湖时听到的传说，微微叹了口气。

　　长虹、冰魄，当真是情深意重。

　　水灵灵吩咐小狸道：“小狸，你去偏房把安神香取来，给虹猫点上，剩下的等他醒过来再说。”

　　小狸应了一声就去取香了，路过寒天时他脚步顿了一下。等回来的时候看到寒天还在这里，他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好你个寒天，虹猫都这样了，你还不走，真是欺人太甚！

　　他给虹猫点上了安神香之后，就径直走到寒天面前，面带愠色道：“寒天，虹猫如今昏迷不醒，怕是比不成了。我来跟你比，怎么样？”最后一句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寒天看着小狸有些生气的面庞，虽疑惑，但并未出声。他点了点头，想来虹猫身边的好友应该不会太逊色才是。

　　龟九九见虹猫并无大碍，索性携着夫人一起去主持小狸与寒天的比武。

　　——比武场
　　两人各立一方，比武便开始了。寒天凝气，聚了一个风球挥了出去，却被小狸闪身躲过了。他索性直接在掌中凝气挥出，这样打出的风刃虽不及风球威力大，但胜在速度快。

　　这边小狸躲得有些狼狈，尽管他躲得快，但还是被其中一道风刃打中了。他踉跄一下，差点扑倒在地上。小狸咬牙暗道：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厉害！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紫色的圆球，手掌大小。让你见识见识魔术球的威力！

　　掌中聚气，让魔术球浮空，一时魔术球发出耀眼的光芒，成功扰乱了对面寒天的进攻。

　　见有成效过后，小狸有些得意：“让你看看更厉害的！”

　　他接住空中由魔术球变作的一只冰柱，冰柱手指粗细，用来做魔术棒刚刚好。

　　“场景转换，冰封千里！”

　　顿时，小狸的黄色制服变回了他以前常穿的灰袍，周围的景色也披上了一层银霜，地面上快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晶莹剔透。

　　躲在一边草垛后面的水叮当瞪大了双眼，小狸好厉害啊……

　　小狸指挥着地面上散落的冰球，向对方攻过去。只见他动作轻盈，地上散乱的冰球就被一股淡黄色的灵力裹起，练成一线，在冰柱的牵引下跳跃着。他手中冰柱一指，所有冰球就朝寒天飞去，竟追着寒天打。

　　寒天不断躲避着被操控的冰球，好不狼狈。他逮着一个冰球回旋的时机，聚起风刃，将那些冰球都劈成了冰渣。

　　“现在该我了！”寒天大喝道：“起！”

　　他周身凝成了一个冰的防护罩，腾空而起，离地二尺有余。紧接着，地上碎裂的冰块就悬浮在他周身。

　　见冰块数量差不多了，寒天就快速旋转起来，他周身的冰块在这过程中不断射出，攻击范围竟包围了整个比武擂台。

　　小狸不断聚起风刃打落眼前攻来的冰块，有些力不从心。寒天的攻击范围太大，且密集，无法闪避，只能正面强攻，怎么办呢……啊，有了！

　　他挥起冰柱，灌注灵力。顿时，棒尖就窜出一道火焰，将面前的冰块尽数消灭。

　　冰柱一转，火焰就向着寒天攻了过去，包围了他。寒天周身的防护盾在火焰的侵蚀下，消失了，他本人也从空中跌落下来。身上也蹿上了小火苗，燃烧着衣料。

　　小狸见对方败局已定，心中的气闷的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也不为难他。挥舞着冰柱，在空中布了一场局部性的雨扑灭了寒天周围的火焰。他收了变回来的魔术球，就上前拉起跌坐在地上的寒天。

　　寒天起身后也不懊恼，反而道：“小狸，是我输了，你的功夫很了不起！”

　　小狸听了之后反而有些难为情，他摸了摸后脑，笑道：“你也很不错！”

　　“那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与寒天告了别，小狸想着虹猫无碍，只等自然醒来，遂打算回房间完善一下魔术球。他上前对师父师娘请别后，便离开了。

　　小狸走后，草垛后面的水叮当就跑了出来，她脸颊微红，一看就是激动的。

　　“爹，娘，这就是小狸独创的武功吗，把魔术和内力结合在一起，好厉害啊！”水叮当回想起刚才绚丽的场景，心情难以平静。说罢就一直缠着她爹娘询问小狸的情况。

　　——房内
　　房间里的虹猫躺在床上，面容苍白，额角有大滴汗珠流下，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蓝兔，你在哪……”虹猫环顾着周围。

　　他身处一片黑暗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似乎连恐惧都被放大了。他茫然着，寻找着，却徒劳无益。

　　突然，前方有一道微弱的光芒传递过来，在这黑暗中显得有些刺眼。虹猫追逐着光芒，直到光芒愈来愈盛，最后吞没了他。他忍不住单手遮住了眼，待光芒逝去后才放下手臂。

　　眼前是一片青翠的草地，他似乎是靠在一方大石头上，视线有些低矮。旁边一只红色的瑞兽在低低地依偎着，瑞兽龙首麋身，灵气十足。这是——麒麟？

　　虹猫想仔细观察一下，奈何视线偏转，看向了别处。他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无法控制这身体。

　　‘虹猫’半倚在石头上，用右手捂住左肩上的伤口，白色的衣袍上散落着点点猩红。

　　‘他’安慰着一旁有些焦躁的麒麟，道：“麒麟，放心吧，我没事……”最后几个字轻若不可闻。

　　麒麟更焦躁了，它围着‘虹猫’转了几圈，呜咽一声就向前方奔去。

　　‘他’之前半垂着眼，只看见自己周身的环境，如今目光随着麒麟，这才看清楚前面不远处，有一扇大门。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被高高的围墙簇拥着。门上有一牌匾，书“玉蟾宫”，字体苍劲。门外几丈远的地方有一棵壮硕的桃花树，得几人环抱的粗壮。明明已经入秋了，树上的粉嫩桃花确实开得满枝头。

　　来对了地方么，玉蟾宫宫主，冰魄剑剑主蓝兔……

　　‘虹猫’迷迷糊糊看见麒麟抬起蹄子拍门，之后眼前就一片混沌。意识在‘虹猫’里面的人却可以感受到‘他’的想法。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炫目的光柱，自天而下，笼罩在一个白发的人身上。那人逐渐腾空，手里的木剑散发出强烈的剑意。他执木剑挥舞着一招一式。

　　“火舞旋风！”苍老的声音嘶吼着。

　　强大的招式立刻驱散了周围的敌人，而那白发的人随着光柱的消散也消失在半空中……

　　他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声音：“爹——”

　　最后是麒麟强硬地背着‘他’离开了，‘他’回头，最后的画面上一片耀眼的火光，在舔舐着自己从小生活的森林。

　　已经分不清心里让人喘不过气的悲伤是他自己的还是局中人的。虹猫的视线是一片昏暗的模糊，记忆里的画面都扭曲了形状，浑浑噩噩。

　　“你还好吗？”一只手在‘虹猫’眼前轻轻摇晃着。

　　‘虹猫’瞬间被惊醒过来了，‘他’看见眼前一位宫装少女弯着腰，还保持着挥手的动作。

　　‘他’摇了摇头，道：“不碍事儿的。”可是语气中的虚弱暴露了他身体的状况。

　　宫装少女问了姓名，通过长虹剑确认身份后，就稍稍放下了防备。她轻笑着：“少侠切莫担忧，我是第二剑冰魄剑的传人，前些日子得了小六的消息，这段日子一直留意着……”

　　“少侠只管好好养伤，不用担心其它，小小猪无戒，我玉蟾宫还是应付得起的……”宫装少女见对方脸色苍白，眉宇间透露着担忧，想来是担心魔教中人来寻麻烦，便语气笃定地安慰着。

　　她其实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付猪无戒，那恶贼是魔教的一方堂主，手段及其无赖。但一想到自己身上肩负的任务，便无所畏惧了。

　　七侠重聚，天下太平！

　　虹猫看着眼前自信的容颜，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清脆一声。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是玉蟾宫宫主蓝兔，是冰魄剑主，是他倾尽一生想要去爱护的人。而他，是七剑之首虹猫，是她一直以来都可以依赖的存在。

　　眼前的场景不断变换，他回忆着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知。画面完整而清晰，他看见自己因毒瘾而引渡雷电时，那人微笑的泪水；他看见自己武功尽失时，那人安慰的容颜……

　　“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蓝兔，这解毒丸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我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蓝兔，你今天真美……”
　　“蓝兔既死，是非我已无心解释……火舞旋风！”

　　“你怎么这么傻呀……”

　　他们一起逃过万重追捕，经历过千般生死，互相扶持，互相依恋，从懵懂到稳重。几年的陪伴，几千个日夜的扶持，终于铸就了如今的她和他。

　　虹猫不敢去想，当自己对她喊出“你是谁”时，她心里究竟有多难过，怕是心如刀绞也不为过。

　　如今回首看自己失忆后的种种，竟觉得有些物是人非。记忆逐渐归位，虹猫神识渐稳，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他缓缓睁开了眼，眼里曾经的迷茫与懵懂尽数消失，有的只是一片坚定。他是七侠之首，是责任是担当。

　　他无法忘记当初的七侠是多么雄姿英发，也没有忘记兄弟们在变小之前，是多么信任自己。

　　侠骨柔情，温柔善良如蓝兔。
　　坚强果敢，活泼直爽如莎丽。
　　天真顽皮，医术高超如逗逗。
　　勇往直前，豪爽诚信如大奔。
　　聪明灵活，潇洒自在如跳跳。
　　情感细腻，顾家爱妻如达达。

　　那些人，陪着他闯过了江湖；那些事，在心底温柔了岁月。不该忘，也不能忘！忆起一切的虹猫当下就决定，把兄弟们接到身边照顾。如今蓝兔失去踪迹，他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想来兄弟们在眼前照看着还是安心些。

　　蓝，等我！
　　兄弟们，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