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神夏］第六颗大脑》薛定谔的数学

5、Chapter 4

　　“你现在想要保护这个女孩……”

　　“你现在想要带着这个女孩去停车间……”

　　“你现在想要开车离开这里……”

　　莫晓陆的手法很精湛，男人腰上的伤口不深，却造成了足够的疼痛，她把折刀锋整个没入男人的身子，硬是堵住了部分外流的鲜血，不是特别细致的观察，在黑色衣物的遮挡下无从发现。

　　男人似乎是完全忘记了疼痛，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如死海一般平静的让人发疯，墨镜挡住了他木然的表情，他如同一架精密的机械，被莫晓陆所操控。

　　女孩从男人的兜里搜出了一只皮夹，里边竟然有两张大面值的美钞，还有一张信用卡。运气不错，如果真有机会跑出去，自己不至于饿死街头。

　　【Good job，girl~】詹姆斯在脑子里吹了个口哨，语气又恢复了“久违”的甜腻。

　　【希望车库不会太远……现在我打赌他们还在牢房附近找我，毕竟我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这是她最大的优势——她欺骗性的外表让她往往受到轻视。

　　【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Honey~】詹姆斯恶趣味的补充着。

　　“没有时间了，走最短、最不容易被发现的路。”莫晓陆把枪握在手里，把脸上的灰抹的更糊了一些，依旧谨慎地隐入黑暗之中。

　　保安比起莫晓陆，显然更加熟悉这里的多，他只是简单粗暴的转了几个弯儿，就绕过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警卫，轻松的简直让某人泪流满面——想想看，之前她花了多少功夫，爬了多少墙，吃了多少灰……熬到头了啊！

　　停车场离最近的入口并不远，乘着夜色和深山中茂密的灌木从，莫晓陆跟着保安一路小跑，很快就看到了那片比起周围更加平整的地方。里边整齐地码着外型简约的黑色轿车，足有四五排，而第一排正巧头朝着出口。

　　身后已经隐约有了聒噪的声响，时不时有大功率的手电筒朝他们藏身的草丛探照。莫晓陆感到自己心跳加速，这简直比她之前做过的大多数事都要刺激的多，肾上腺素飙升，一种诡异的舒适感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她想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确实喜欢这种踩在刀尖上的感觉。

　　男人潜入保安室打晕了这里的看管者，打开抽屉，从摆放地整整齐齐的车钥匙里找到了一把，带着莫晓陆迅速向最出口的黑车跑去。

　　莫晓陆听到身后传来了尖利的喊叫声，随后是愈发嘈杂的脚步，期间还夹杂着粗鄙的怒骂声，她感到她的后脑勺被照亮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刺耳的哨声，几乎划破了昏暗的天空。人群推推嚷嚷着朝停车场冲来。

　　莫晓陆好奇心发作，朝身后瞄了一眼，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大片的人影在手电筒的光线下跑的东倒西歪，看上去就像生化危机里的丧尸群一样，只要跑的慢一些，就要被掩埋、被吞噬。

　　男人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莫晓陆也快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去，努力把自己藏在座位下边，后背靠着车门，双手紧握住手枪，一副蓄势待发的阵仗。

　　“快！开车！”

　　被催眠的男人一脚油门狠狠地踩到了底部，发动机发出了沉重的呻吟，马力一下子开到了十足，莫晓陆猜测这里的车子都经过专业的改造，以至于子弹打在前挡风玻璃上也只留下了一小圈浅浅的裂痕。

　　车灯橙红色的光线照亮了眼前小片的区域，“丧尸群”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第一批已经冲到了近前，轿车几乎是毫不留情的加到了最大的速度，优异的性能让它几乎如同一只扑食得恶虎，后轮卷起一阵狂乱的旋风。

　　“砰——”“啊——”

　　轿车冲入了人群之中，硬生生撞开了一条血路，莫晓陆听到□□与空心金属碰撞时沉闷的巨响，更听见了人类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凄厉的喊叫。

　　保安快速向左打着方向盘，轿车在粗糙的土面上摇摇晃晃的一个急转弯，尖锐的摩擦声刺穿了空气，车轮的底部溅起了火星。

　　【哇喔~简直比速度与激情还刺激。】

　　【我现在贼慌。】

　　【你看起来比那些追你的人淡定多了。】

　　【我被吓面瘫了。】

　　【这么好看的小脸面瘫了！多可惜啊！】

　　莫晓陆没来得及把嘴炮打回去，机枪一阵“突突”的扫射，饶是经过加强改造的钢铁玻璃也崩出了不少碎渣，小小的碎片落在了女孩的衣领子里，叫她不免感到被硌的生疼，但此刻也顾不上这些细节了，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就快悬不住了啊喂！

　　“咚”突然一个灵车漂移，莫晓陆的脑壳一下子撞在车侧的皮扶手上，疼的她一个抽抽，极度委屈的揉了揉后脑勺。

　　他们很快就把靠两条腿走路的人类抛在了身后，枪声总算停歇了下来，莫晓陆从座位底下爬起来，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天色已经彻底的昏暗了下来，黑色轿车隐没在黑暗之中难以一窥真容，唯有那一对对兽瞳般明晃的橙金色车灯发出刺眼的光芒。基地里的人开车追上来了，虽然自己与他们有着时间差，但围堵只会像一张巨网，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看见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从窗口探出头，从车里抬出一只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武器，金属的外壳在昏暗的月色下闪着寒光，尖头上似乎不是普通的枪口，而是堵着一颗圆头的子弹。男人的手指扣上了扳机。

　　莫晓陆瞳孔缩了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朝着男人露头的方向连射四枪，后坐力震得她手指有些发麻。父亲教授的枪法尘封在她记忆力有些年头，第一发射在了空气里，第二发射在了车窗玻璃上，第三发射中了男人胳膊，第四发最终在他眉心钻出一个血窟窿。

　　男人只发出了一声闷声。

　　【Perfect~】詹姆斯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嘲讽般的赞美。

　　莫晓陆眯了眯眼睛，借着车灯估算了轮胎的位置，乘着换人的空挡打爆了身后并行的两辆轿车的车轮，在被打成筛子前缩了回来。

　　手枪只有四个弹夹，她已经射空了一个，车的后备箱可能还有武器，但她并没有时间把它们取出来。

　　道路两旁的树木渐渐茂密起来，一轮皎月靠在远处的断崖上，清冷而迷蒙的浅金色光辉如瀑布般流泻而下，击打在石壁上，溅起小小的浅金色的雾花。莫晓陆眨了眨眼睛，如果不是身后穷追不舍的车队，大概她会十分享受此刻月若鎏金的美景。

　　【月色真美。】

　　【是啊，和你的尸体很配。】

　　【我怎么配的上这月色？】

　　【说实话，你这副皮囊真心不错。】

　　【我大概挺幸运，死前还有人陪聊。】

　　莫晓陆没指望能这么轻松的逃出去，她的车刚从大门口掠过，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能看出那儿近乎于“水泄不通”的戒备。废弃工厂的旁边围了一整圈的铁丝网，大概是工程量太大没有带电，否则自己绝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往最靠近河的方向开，以及河在哪里。”他们暂时甩开了大部分追兵，莫晓陆把剩下最后两只弹夹收在校服兜里，摸摸腰间的砍刀，手扶在了车门的位置。

　　“向东五百米。”保安一个急刹车停在铁丝网的前边，莫晓陆迅速打开车门，从车的前端爬到了车顶，双手抓住满是倒刺的铁网，腿部用力一跃，整个人撑在了了铁网顶端——

　　“唔！”一整溜的铁钉刺入了她的手掌之中，尖锐的刺痛让她不由得闷哼出声。强忍着剧痛，莫晓陆从网上翻下来，甚至来不及拔掉肉里的金属，就不得不快速跑向保安所指的方向。

　　金属网上有感应器，警报被拉响，现在方圆百里的敌人都知道她在哪儿了。

　　【我觉得我没戏了。】莫晓陆拔掉手里的铁钉，借着月光看了看，并没有发黑，似乎没有淬毒，这大概算得上天大的好消息了？但其实淬不淬毒似乎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

　　【Honey~被抓到建议自杀。】

　　【为了下地狱？】莫晓陆开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大概吧，在那儿你就可以和我面基了。】詹姆斯用上了最近在□□学到的名词。

　　【一个笃定自己下地狱的数学教授？】莫晓陆一边跑一边调侃。

　　【我可玩了不少游戏……可爱的凡人们称之为……犯罪……Honey~我是个坏人，从头到尾的。】

　　【Cool~】莫晓陆难得用了腻到死的语气。

　　【没点别的表示？】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莫晓陆给手枪上了膛，【不得不说，这真是次失败的潜逃。】

　　【从你的角度来说，这足够完美。】

　　【不……本来不会这样的。】莫晓陆把枪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这样大概能给自己个痛快。希望这帮不入流的手下没有对遗体动手动脚的恶劣爱好。

　　【我安逸的太久了。】莫晓陆闭上了眼睛，人群吵闹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轿车的轰鸣声也变得有些震耳欲聋，虽然隔着一层眼皮，女孩也感受到了手电筒照来的强光。

　　【这会很疼么？】

　　【大概会比吞枪舒服点。】詹姆斯很诚恳的给予评价，讲真，吞枪自杀……是真的见鬼的疼！

　　【Oh……那真是太棒了。】莫晓陆干巴巴地笑了笑，左手的指尖果断地用下了力道。

　　【晚安，Honey~】

　　【晚安。】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