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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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话不假。
佐伊身体从小一直不错，自有记忆以来，很少有感冒能把她放倒在床上。这次确实是药力+泳池水助攻，她在床上躺了得有小半个月，才从昏天黑地里获得拯救。
也因此，等她终于能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不仅错过了无数耍大侦探的机会，还错过了那位施虐女王的惊艳出场。
“所以说，我错过了一个亿？”佐伊走下楼，正看到莫里亚蒂瘫在沙发上刷手机。
“一个亿？Honey，你可低估了这几单生意值的价。”莫里亚蒂非常有礼貌的放下手机，转过身，佐伊这才看清楚他今天的穿着打扮——如果真要佐伊用词语形容，只能说，这套衣服实在是太接地气了。
上衣是地摊上几十块钱的白T恤，下身是洗到发白的牛仔裤，脚踏一双破破烂烂的赝牌球鞋，再披上一件牛仔外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笑容缓缓收敛，定格在一个略显软弱的瞬间。
这一下子，倒和普通的程序员宅男没什么两样子了。
“想起来了么，亲爱的~”他从沙发上拿起一顶鸭舌帽，一边朝着佐伊的方向而来，一边随意地把玩着，最后在脑袋上一扣。
“你该感谢我，你不会错过最精彩的好戏。”
佐伊立在原地，沉默地看着男人朝她一步步靠近，任由他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么讨厌身体接触？”莫里亚蒂感受到了女孩一瞬间的僵直，却丝毫没有拿开的意愿，反而凑近了一些，几乎是靠在佐伊耳畔轻语。
“不然呢？”佐伊翻了个白眼，移开某人的咸猪手，默默朝他瞟了一眼，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Honey，记得换身休闲点的装备，我们可是去大英博物馆参观的，可不是去砸场子的～”莫里亚蒂故意把帽檐扭得歪了些，看着佐伊的背影，露出一个猫爪耗子般戏谑的笑。
佐伊的脚步没有停歇。
敏锐如她，自然得以感受到，从泳池的一晚开始，他们之间的气场开始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当然不是充斥着粉红泡泡的古怪，而是更偏向于剑拔弩张的战栗感。
他们之间的相处还是那样的从容自然，然而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汹涌。
莫里亚蒂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看一个“玩伴”，而像是上位者盯着感兴趣的猎物，好奇、天真、疑惑——并且冷漠而残忍。
站在大英博物馆前的草坪边，午后的阳光洒在脸上，如丝绸般柔滑，暖洋洋的，让多日没有沐浴阳光的佐伊感到格外的舒畅。
和莫里亚蒂交锋的每一个瞬间，都让她有种在刀剑上跳舞的窒息感，这下大英博物馆替她转移了咨询罪犯的兴趣，骤减的压力让她松了口气。
请允许我，致以大英博物馆最崇高的敬意！
脱帽礼！
“口香糖，来点不？”莫里亚蒂拆开不知什么牌子的口香糖，抽出一条扔进嘴里，又把剩余的朝佐伊一递，笑的温柔。
“谢谢。”佐伊无视了某人毛骨悚然的视线，随手从中抽了一条放进嘴里，一嚼，清新的薄荷伴着一丝丝柠檬的甜香，足以抚平苦涩的神经。
“你打算故技重施？”佐伊从兜里掏出耳机戴上，开始享受自己无比和谐的歌单。
“大英博物馆是我最完美的艺术品……之一哦～”莫里亚蒂龇起小虎牙，随意抬起手摘下佐伊左耳的耳机，给自己戴上。
“……”佐伊的手顿了顿，一张俏脸猛地僵硬。
等等，Boss……你在干什么？！
佐伊突然觉得药丸，下意识伸手想要摘耳机，却被莫里亚蒂下意识一把攥住了手腕。她眼睁睁看着男人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嘴唇微动，似乎想要开口——
而下一秒，他的表情也同样凝固了。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微微瞪大，轻薄的嘴唇抿在一块儿，眉毛以一个尴尬的弧度挂着，松也不是紧也不是。
着实，佐伊很少能从莫里亚蒂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她简直想冒着生命危险把这表情给拍下来，做成表情包。
莫里亚蒂听到了什么？
佐伊觉得自己特别无辜，只怪莫里亚蒂运气不好——又或者是运气实在太好，她歌单里上百首黄歌、半黄歌，画风清奇的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她这会儿点的是随机播放，网易云爱播播哪，她可决定不了。
所以说Boss啊，hop的有缘人就是您啊。
佐伊沉默了半晌，拍了拍莫里亚蒂僵硬的肩膀，非常上道的掏出手机，指尖迅速刷下，眼尖逮住了自己要找的歌曲，点了进去。
“我一直觉得这首挺适合你的，凑合着听吧，我歌单里只有黄的。”
“……”莫里亚蒂嚼着口香糖的腮帮子停了停，等耳朵里的音乐响起，就更没有下嘴的心思了。
Lollipop Luxury.
佐伊绝对不会承认，在某些心血来潮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点点，想听莫里亚蒂穿着西装，用那一副斯文的疯子的模样，唱这首无比色气、却和他人设无比契合的黄歌。
想象那双漆黑的眼中溢出薄薄的水光，慵懒的半眯着，嘴角带笑，露出尖尖白白的小虎牙，抬手扯开领带，慢悠悠地解开口子……打住！打住！莫晓陆同学！你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挺适合……他的？！
莫里亚蒂一个猛回头，盯着女孩棱角分明的侧脸，眯了眯眼睛，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往女孩身边凑了凑，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是啊……我也觉得挺适合的。”
“就这首了。”
他们并排走进大英博物馆的门，就像一对甜蜜的情侣——如果忽略男人那个转瞬即逝的冰冷笑容。
＃
旋转、跳跃、滑步。
伸手、昂头、笑容。
佐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男人脱下外套，露出迷醉的笑容。
他提着博物馆角落里的消防瓶，踏着最华美的华尔兹，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是一种说不出的精致和优雅，就好像在精雕细琢，走出一条扭曲的道路。
近了……更近了。
佐伊微微睁大了眼睛，浅棕色的虹膜如金子般瑰丽，那个撞击在她眼中一帧帧地放慢，那些裂纹如同蛛网，在清脆的声响中迸开。
她只来得及看到莫里亚蒂丢开“武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散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玻璃当然没有划伤那儿，而是他自顾自的拆了一块儿下来，刺在手心，制造出一小点殷红的色泽。
佐伊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违和感。
莫里亚蒂在等待她为他加冕。佐伊微微呼了口气，踏出一步。
女孩在缓缓的靠近，她死盯着暴露在空气中的权杖、披风和皇冠，伸出手，拎起两角，尽力甩上半空，随即划过一个精准的弧度，落在莫里亚蒂的肩上。
紧接着是权杖。她攥握着宝石权杖微沉的杖身，用力击打在地上，荡起沉闷的回音。
她双手捧着权杖，低下头，感受到莫里亚蒂伸出手，紧握住杖身，缓缓地抬起手，慵懒地半合上眼睛，似乎透过展品上的灯光，端详着珍贵的宝物。
“你是无冕之王。”佐伊背对着莫里亚蒂，凝视着那顶镶满了宝石的华美皇冠，不知为何，心脏猛跳，她觉得几乎要冲破了胸膛。
她想要拿起这顶皇冠，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想要拿起这顶皇冠。
佐伊从不相信直觉，但这一刻，她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心惊肉跳。
“但是皇冠从不嫌多，亲爱的。”
转过身，她看见莫里亚蒂微微垂下眼睛，再次撑开眼皮的时候，漆黑的眸中倒映着佐伊面无表情的脸庞，似乎涂上了一层薄薄的淡彩。
“Honey~You should see me in a crown.”
是委委屈屈的语气，面上却是王者独有的威风凛凛。在他尖锐的视线之中，佐伊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捧住了那只看起来就十分值钱的冠冕。
莫里亚蒂微微低头下头，温顺地垂下眼帘。
佐伊将手换换向前伸开，心脏的跳动感更为剧烈起来，她甚至有些呼吸艰难。
她在给一位王加冕，但仅仅是加冕，会让拥有如此心理素质的她，感受到心悸与没来由的空落感？
答案是否定的。
冠冕触碰上莫里亚蒂头顶的瞬间，佐伊突然心口一疼，刺的她几乎跪倒在地。或许用淬了毒的利刃插入血肉，也不过如此。
她腿一软，却被男人抬手撑住。
“这是……什么东西！”佐伊攥着胸口、弓着腰肢，整张脸埋在莫里亚蒂的胸口，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上那只皇冠闪透出诡异的光芒，微微泛蓝，让她感到异常的……
向往。
“这应该是我对你问的问题。”
“……你早发现了。”佐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失声开口：“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有什么理由阻止？”
“……的确，没有。”皇冠上的光亮愈来愈明，佐伊甚至在上边看到了一丝丝诡异的纹路——有些像图腾，但凌乱的不成样子，让人无比眼晕。
“这是我已经经历过的一切，Honey～而你给我了第二种可能性，我当然要好好抓住机会啊~”莫里亚蒂抬起手，轻柔的抚摸着女孩的脸庞，笑容甜蜜。
“你的身上可有不少秘密。”就像是收容自己的思维、穿越空间、超过正常范围的催眠效益。
“彼此彼此。”疼痛渐缓，佐伊直起腰来，也把手中的皇冠抬到胸口，看着那片愈发清晰的“图腾”，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么，那边见了。”莫里亚蒂一把攥住皇冠的一角，便觉得身子一轻，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猛然袭来。
“嗯。”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包裹神智。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