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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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她趴在地上，空洞无神的眼睛微微突出，脸蛋被挤得有些发扁，皮肤是僵硬的青白色，看样子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在她头部之上几寸的地板上，有人用刀刻出了“Rache”的字样。
苏格兰场对外的官方说辞是自杀——但只要是有点小脑瓜子的人，联系起之前几起“自杀案”，都能嗅到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佐伊、华生和雷斯垂德靠在墙边，看着黑发的大侦探戴好白手套，俯下身，把脸靠近了尸体小姐，透过微型放大镜细致观察。
夏洛克进行基本演绎法的同时，佐伊也在进行自己的犯罪侧写，忘记所知晓的凶手信息，她半掩着双眸，指尖敲打在胳膊上，尸体给予自己的信息在脑内飞快地进行分类归纳，一个三维的立体空间在眼前快速拔起——完善，受害者和嫌疑人的身影出现在其中。
夏洛克完全依靠信息和强大的逻辑，而佐伊依靠的是一种神秘的先天感官。
案发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华生和雷斯垂德两位“普通人”颇具默契的向对方望去，眼神在空中交汇，皆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真诚的懵逼之感。
佐伊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剧烈的头疼让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太久没有使用侧写让她的精神生了锈，她被自己打断了，但幸好工作已经基本完成。
一旁的夏洛克也抬起了头。
“得到什么了么？”雷斯垂德迫不及待地开口。
“不是很多。”夏洛克微微侧头。
“她是德国人。”一个声音突然插入进来，夏洛克极度不悦的转过头，看到了靠在门框上的安德森。
“Rache，德语里复仇的意思，可能是想传达……”夏洛克毫不留情地把门扣在了安德森的脸上。
佐伊几乎想称赞夏洛克这一门板了，安德森并没有真的像夏洛克所说“拉低了整条街的智商”，他只是太过聒噪了，能留在夏洛克身边的人，除了同样拥有才华的人，就只有安静的、会聆听的普通人。像雷斯垂德、华生、茉莉，他们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得到了夏洛克珍贵的友谊。
“他是德国人吗？”好奇宝宝华生发问。
“当然不是，但确实是外地来的。”夏洛克打开手机，佐伊眼见地看到他打开了天气预报。
“打算在回加迪夫的家之前，在伦敦小住一夜，显而易见。”
恭喜夏洛克玩家收获懵逼的华生x1，思考的雷斯垂德x1，以及依旧一脸淡定的佐伊同学x1。
“怎么显而易见了？”华生持续懵逼ing。
“那这遗言又作何解？”
“侧写师小姐，你怎么看。”夏洛克快速看向佐伊的方向，走神的女孩被夏洛克拉回神，虽然奇怪为什么大侦探不点名好室友华生而来祸害自己，却也从善如流地向前一步，走到了尸体旁边。
“受害者被凶手逼迫服下毒药，因为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而死。”佐伊闭上眼睛，极其缓慢地长舒一口气，开始在脑内复盘。
“刀……不……不是利器！是用枪抵着脑门……没有搏斗，给人物侧写造成困难……白种人，中老年，处于社会下层，犯案时无激情反应，冷静——有计划——但恐惧，紧张，并不因杀人感到快乐，不属于变态杀手，动机极有可能是钱或者被威胁——有人引导他进行行凶。而他……用枪……抵着受害人……”
佐伊狠狠地皱了下眉头，骤然睁开圆圆的眼睛，瞳孔快速放大。她望向夏洛克的方向，却好像穿过了他的身体，盯着虚空中的一处，惨白的灯光铺在女孩的脸上，浅棕色的虹膜折射出一种诡异的金属光泽，配上那张表情空洞的精致的脸，竟叫夏洛克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应该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佐伊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一个趔趄，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有些急促地喘着气。额前的碎发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了，湿哒哒地粘在皮肤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十分虚弱。
只要她能再坚持十秒，她相信自己可以看出
“就这些了，夏洛克先生……你应该能比我得到更多……用基本演绎法。”
佐伊退到了雷斯垂德身边，而夏洛克却依旧紧盯着她的脸颊，美丽的灰蓝色眼睛一动不动，牢牢嵌在眼眶里，似乎想要把她看穿一般。
事实上，他所得到的结论与佐伊截然不同。他的重心全在受害人身上——依靠她身上零散的信息分析她死前的一系列行动，而这个小侧写师，她完全从罪犯身上入手，依靠自己独特的感知天赋，去近距离地构建、观察犯罪现场，得出罪犯的行为信息。
侧写师先抓凶手再破案，而侦探，先破案再抓凶手。
“死者年龄三十几岁，职业女性，从衣着来看……我猜是传媒界的，风骚至极的粉红色，今天刚从加迪夫过来，打算在伦敦住一宿，看她手提箱的大小就知道了。”夏洛克吸了口气，一股脑儿把自己的结论说了出来，歪歪头，等待着凡人们的惊讶与赞美。
“手提箱？”雷斯垂德愣了愣。
“Yes，手提箱。”夏洛克朝尸体走了两步，跳着转了个圈，朝雷斯垂德眨眼睛，“她结婚十年，她的婚戒起码已经有十年了，除了婚戒，别的首饰都做过定期保养，可以见得她婚姻不幸。戒指里圈比外圈光亮，说明经常摘下来，看到她的指甲就知道这不是工作所需，指甲油涂的可漂亮了，那她为什么常常摘下它呢？——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没一个人知道她结婚了，显然有一大票情人，隔段时间换一个。”
“Simple.”
“等等，那手提箱——”雷斯垂德探长终于抓到了插话的好机会。
“Yes，它在哪儿？”夏洛克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自己推理中重要的一环线索。
“她肯定带了手机或者是掌上电脑，查出瑞秋是何人。”
“她写的是‘瑞秋’？”华生被安德森先入为主的思维带偏了，有些疑惑的开口。
“死者之间的联系过少，甚至可以说没有联系，在这种情况下，以‘瑞秋’解读能得到信息的可能性更大。”佐伊在一旁抢走了大侦探的话头，引得他满含怨气的一瞪。
“等等——夏洛克，根本没有箱子。”雷斯垂德终于从两位大佬嘴里抢过了话头，几乎是整个人松了口气。
空气突然变得格外粘稠。
“你再说一遍。”夏洛克像是突然被施了石化咒，保持半跪的动作定在了原地，眉头迅速叠起，灰蓝色的眼中闪过快到极致的困惑。
“没有——手提——箱。”雷斯垂德生怕夏洛克耳背，特意一字一句地慢慢强调。
下一秒，黑色卷毛的大侦探突然发了疯似的蹦跶起来，长风衣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他在众人一脸懵逼的眼神下飞快朝外跑去，边跑还边吆喝，像极了街道边的小摊小贩。
“箱子——谁见过一个手提箱！”
“这房子里有箱子吗？”夏洛克扯下手上的手套，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夏洛克 ，这儿没有箱子——”雷斯垂德大声回答。
“但他们自己服毒……自己选择吃下了毒药……”夏洛克突然低下头，语速飞快地喃喃。
“这是一场谋杀，就像我刚刚看到的样子。”佐伊从案发现场走出来，左手习惯性地摩挲着下巴，开口总结，“有人逼迫他们自己吃下毒药，然后把一切伪造成自杀的样子。”
“Yes！你说的对极了——谋杀——连环谋杀案！我爱死它了！连环谋杀案总是高质量的，总能让人有各种期待！”夏洛克顺着盘旋的楼梯一路小跑下去，鞋跟敲击在平面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
“为什么这么说……”雷斯垂德显然也难以理解夏洛克的大脑回路，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眼里，这种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案，从来不是值得期待的好东西。
“她的箱子，come on——她的箱子在哪里！总不可能被她自己吃掉了吧！”夏洛克摊开双手，抬头看着众人，最后的发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有人来过这里，把她的箱子拿走了……”
“所以凶手是驱车前来的……把箱子落在了车上。”稚嫩的少女音响起，雷斯垂德和华生双双转身看向接下话头的姑娘。
“但凶手也可能先入住了宾馆，把箱子留在那儿……”好奇宝宝华生提问时间。
“不，她不可能住过宾馆。”佐伊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当然不——看看她的颜色搭配，唇彩和鞋子——头发乱成这样，她肯定不可能这么出宾……”喋喋不休的夏洛克突然像被按下了静止键，整个人僵在原地，保持一个蠢透顶的拥抱的姿势。佐伊看到侦探的面部肌肉整个紧绷起来，瞳孔放大，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噢……噢……！”夏洛克把双手举得高了些，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连环杀手总是很狡猾……你得等他路出马脚……”夏洛克开心的击掌，在原地转了个圈，像极了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快乐的不能自已。
“我们不能干等着……有人为之而死！夏洛克！为之而死！”雷斯垂德吼道。
“等待已经结束了！仔细看看她……我们已经发现了凶手的马脚……快赶去加迪夫！找到死者的家属和朋友——还有瑞秋！”
“我当然知道——但是马脚——是什么！”雷斯垂德感觉自己要疯了，谁能告诉他这个混蛋天才的大脑究竟是怎么长得，他完全无法跟上夏洛克的节奏。
“Pink——！”
雷斯垂德只来得及看到他飞舞的大衣衣角。
“……老天。”华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哽在喉咙里多时的感叹。
“看来我们有活儿干了，探长先生。”唯一跟上大侦探节奏的女孩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双手扒着栏杆的边缘，一双浅棕色的眸子闪烁着极为明亮的光芒——那是一种狂热，更是一种见到宝物时的快乐。
她和破案时的夏洛克那么的相似。
不过侦探最爱的是他的案子，而作为一个心理分析者，她最爱的，是一颗充满了趣味的独特的大脑。
雷斯垂德注意到了女孩的眼神，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他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