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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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渡居住的地方名唤浣溪泽，当初徐必成只是在远处观望，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也能住在这里。
他前几天下了山，回到村里和乡亲们告了别，安排好阿娘和兄长，他才上了山，此时正在浣溪泽的庭院内。
四处竹林环绕，溪水缠绵，门口是一片花圃，他绕进庭院内，里面内藏乾坤，像是南方一座座精致的园林无限叠加，脚下是五光十色的卵石铺成的小路，路的两侧是不高的花架，架上挂着形状不一精致的鸟笼，但是里面却没有一只鸟，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所有鸟笼没有门。
绕过一座假山，他才到了主院，主院四四方方，宽敞明亮，院子中心种着一颗古树，树干巨粗无比，就这样他看见树底下的江子渡，他身着白衣坐在宽敞石凳上，墨色的长发落在石凳上，四周全是啄食的鸟儿，他专注的给它们喂食，脸上是化不开的温柔。
徐必成看的迈不动步子，只好轻轻的抬脚，却不小心碰到脚旁的花盆，当啷一声惊飞了这群小啾们。
他看见自家师父神色一秒切换，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的始作俑者。
“回来了？”
“嗯。”
江子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他面前走过，指了指那一处。
“既然回来了就把树下打扫干净，有事再叫我。”说着他进了屋。
阿成还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然后来到树底仔细一看——全是鸟屎……
他手脚还算勤快，轻车熟路的找到水桶抹布，仔细擦洗地上的石砖，不得不说他怀疑师父喂了多久的鸟。
擦着擦着他就发现角落里落下了一只飞不动的小山雀。
他把它轻轻的捧起来，它扑腾着小翅膀，怎么也飞不起来，他把它翻来覆去，以为是受伤了，结果什么也没发现，难道是骨折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师父，他看师父的那个样子像是爱鸟人士，但是他突然想起齐衫长老的话，似乎是师父烤了多多……难道师父喜欢吃鸟肉？
此时江子渡正在屋子里练书法，正好练到澄这个字，他顿了顿，想着忘了交代一些事……
他推开屋门，正好瞧见他捧着一只白灵山雀，还正好是自己喜欢的肉肉的那种类型。
他走到阿成面前，阿成吓了一跳，感觉把小山雀捂在手心。
“拿出来。”
阿成内心：完了。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小肥啾。
“师父......你不会想吃它吧？”
“为师不食荤。”
“可是齐衫长老说您烤了他的多多......”
江子渡叹了口气，那件事说起来一直是他的心头恨，本来他对长老养的金丝雀心仪已久，经常借过来玩玩，这鸟对江子渡也十分亲切，有时趁齐衫长老不注意便飞到他身边，直到有一次飞过来时被几个弟子射了下来，几个弟子便一时起兴给烤了吃，好巧不巧正好被江子渡撞见，反正最后那几个弟子被逐出师门，齐衫长老伤心了好一阵子，估计是上了年纪，有些事情记不得了，他不想对他说那么多，最后一言以蔽之。
“假的。”
既然如此，他又问：“师父，这只鸟好像飞不起来了，弟子给它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伤口 。”
江子渡指了指它鼓鼓的毛茸茸的白肚皮，“你没发现它太肥了吗？”
“...…”好想确实是……
他顿了顿，有道：“隔壁院子的房间是你的，你每天把院子打扫干净即可…...也不要太干净，吃饭后院有厨房不过很久没用了，烧饭菜可以，不过不要在浣溪泽食荤食，除了这浣溪泽还有十八条规矩......”
阿成认真的听了半个小时，说是浣溪泽的规矩倒不如说是师父的。
其实打哆嗦之前都略有耳闻，但今日再听却没有之前那么震惊了，至于他最爱的荤食......不吃也罢。
“弟子谨记。”
江子渡又仔细想了想还有什么遗漏的。
“修仙之事为师头一次教别人，也许自己学的比较上道，但教别人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本事永远是自己学来的。”他顿了顿，又想起他几乎目不识丁的事实。
“还有便是……识字之事务必提上日程。”
一个春秋悄然而逝，就像一片枯叶落在湖面上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帝仙门的弟子早操晚课都是所有弟子要聚在一起，徐必成算是沾了师父的光，站在老一代的弟子里操行。
其他弟子结伴而行，唯独他来去都是一个人，无非是因为师父门下只有他一个弟子。
上完早操他想着洗个澡再回去，不料有人偏偏不想让他如意。
“徐心澄，敢不敢和我比试一番？”说话的正是洛枫，他厌屋及乌，每次碰见徐必成都要嘲讽一番。
他手持逐流，用内力注入，准备随时打起来。
说起洛枫的银鞭，惹过众怒，帝仙门弟子同一使剑操行，偏偏他不同，偏执的使鞭，为此还自编了一套操法，每次行早操，他银鞭狂舞，到处乱甩，旁边的弟子害怕被伤到，都离他远远的，所以每天早上都会有这样的奇观，洛枫的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弟子，其他的地方弟子扎堆操行。
徐必成比他大三岁，高半个头，自然没兴趣陪他闹腾。
“不敢。”他把剑收回剑鞘，他的第一把剑，是师父给他的，他给它起名为琅环，每天抱着剑睡觉，珍惜的不得了，此刻他不想用它来做无关的事，他说完便走，可惜洛枫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挑衅的机会，便跟着他便得意的说：“就知道你怕了！你个胆小鬼！”
徐必成不知道他在得意些什么，终是没理会他，眼睛往远处一瞥 。
“大师兄！”他叫道。
林龄正在和越今晨结伴回去，听到有人叫他便微微侧头，看见是徐必成，侧视而笑，想着他又被洛枫缠住了，便带着越今晨上前解围。
“师兄们要去哪？”
“去百草堂给师父捡几味药。”
“带上我吧，正好我也要有些事问问莫医师。”
洛枫见这几人凑在一起就知道今天又白等了，不高兴挂在脸上，盯着聊的甚欢的几人。
哼。他心里闷闷的扭头便走。
三人来到百草堂，扑鼻而来的淡淡草药香，闻着让人很舒适。
莫医师全名莫藏，是个用毒用药的奇女子，祖上世世代代都是救死扶伤的神医，到莫藏这一代时只有她一个女子了。
“师兄是来取药吗？”海蓁蓁放下手中的药草，抬头看着来人。
“正是。”
越今晨拿过药包道谢。
海蓁蓁抬眼看了一下徐必成。
“师父外出云游，这几天不在，你要是找她，恐怕见不到。”
“这样，那我们先告辞了。”
徐必成和俩人道别后，有点心事重重，他本想找莫医师谈谈兄长的病，兄长的病在这几年的调整下越来越好了，但是总是时不时的复发，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他想着想着就到了浣溪泽，他轻轻的推开门，进入庭院内。
他看见师父和苏师叔坐在树下下棋，因为苏悲怜眼盲，他俩下棋用不着棋盘，都是口述，而且每次都下的不亦乐乎。
他给一旁的鸟儿喂食，也包括那只养了一年越吃越肥的小肥啾，小肥啾现在就是一个小肥球，飞倒是可以了，但是它不愿意飞，最后他无奈的把它养在身边。
师父极度爱养鸟，看见什么圆滚滚的毛绒绒的鸟就忍不住亲热几番，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看见师父脸上令他贪婪不尽的温柔神色。
喂完鸟，他按时去后院练剑，自知比别的弟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练功时就比别人勤奋些，晚上也是最后一个去鲜汤洗澡的弟子，至于他为什么不用特权去浣溪泽的温泉洗……完全不是因为师父不让之类的，他跟师父在一起住了一年，他自己的事情向来不和自己说，他只是偶然听莫藏说过师父体寒之类的词，他留心观察发现只要站在师父附近一步内的范围便能感觉一股可以查觉的寒气。
大概如此，师父泡澡总是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阿成便走神便练剑，练完自己无语的呆了会，突然想起来还有花没浇水，师父除了养鸟第二爱好就是养花花草草了，不知为何，他觉得师父迈入了养老的生活，顺便收个徒，收徒养老大概就是帝仙门宗师们生活的真实写照了。
阿成路过主庭院，江子渡和苏悲怜也不下棋了，谈了会儿正事，江子渡见他正好过来便叫住了他。
“心澄，过来。”
徐必成走到他面前，他刚练完剑出了一身的汗，便自觉的站在他俩三步开外。
江子渡习惯了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在浣溪泽做事十分拘谨，他见他这副模样就来气，这么拘小节！
“离那么远干嘛？嫌为师说话声音够大？”
“没有……只是刚练完剑出了一身汗。”
江子渡见他不肯挪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给拽过来。
他冰冷的手掌覆在他温热的手腕了，他忍不住哆嗦一下。
“心澄，你可听过三连镇？”苏悲怜放下手中的茶盏。
阿成这十五年从未出过云岚山，对一些地方的认知十分有限，不过三连镇他倒是知道一些，离此地不算特别远，是王朝的一个中等港口，交通要塞，听说十分繁华，大概就是夜起笙歌，灯火通明的样子。
他点点头。
“今日接到三连镇的请求，上面说最近连续死了七人，而且都是同一死法，师兄想让你师父带着几个新弟子出面。”苏悲怜道。
徐必成微微有些震惊，想着这一定是邪祟作祟了。
“什么死法？”
苏悲怜脸色微变不知怎么和这个孩子讲……到是江子渡十分坦然，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道：“精尽人亡呗——这点破事还上报，不嫌丢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