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相爱一家人》迭野君

16、调查继续

　　赵云澜表情严肃。他的口袋里有原本准备上交的u盘。但现在，他决定按自己的方式来调查。
　　在王一珂面前他确实说过特调处只管地星人的事，但那是海星官方如今的统一说辞，所谓官腔。实际上赵云澜自身见过太多，知道不论什么案件都有原因，除了幽畜，地星人和海星人一样，不会轻易犯罪。
　　面对犯罪的地星人，赵云澜一视同仁。他的心里并不因为自己是人类的身份而偏袒或掩饰。
　　或许这也是他和地星人打交道打的火热的原因吧。
　　可惜因为这种“政治态度”，海星鉴的部长对他很有些意见。在地君殿单方面切断交流后，海星对地星的态度变得很微妙，既有尊重客气，也有些防备和歧视。畏惧他们的异能，又认为他们是低于人类的一族。
　　特调处作为一个接点，被独立在海星各个部门之外，受到特殊关照，同时上面命令对待地星罪犯不再实行无措施遣返制度，而是要加大惩戒力度，“进行思想教育”。
　　这时候还和以前一样对地星人态度亲和的赵云澜处境就有些不好了。不过赵云澜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们。那些官场弯弯绕他不想掺和，只管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顾好手下，对上面是老油条一样的面子工程。
　　倒也让赵云澜安安稳稳地走到现在的位置。
　　王一珂案件目前说不清对错，辨不了是非。女孩受到伤害所以去找人剥夺施暴者的生命，是对是错？赵云澜不想分析双方的心理，他只想及时止损。无论是地星人还是海星人，犯错需要偿还，但是否必须付出生存的代价还有待商榷。
　　赵云澜回了特调处，找来林静，把u盘给他让他处理一下，避免泄露受害者信息。“你再去查查，许若楠在哪里。”
　　林静得到指示回了实验室捣鼓。赵云澜走到僻静处，体□□出一道橙光，在空中盘旋，不知去处。
　　赵云澜皱眉。王一珂居然能逃过镇魂令的追踪？
　　王一珂这路不通，赵云澜很快想到出发去医院。他记得女孩之刀最后那个受害者遗体被送到了医院，还有她的好友。作为与章异和王一珂都有联系的证人好友，或许有他要的信息。
　　而医院里。
　　“你说……下午送过来的尸体被带走了？”赵云澜惊讶。
　　“是的，遗体的亲属不同意火化，赶来领走的。”
　　赵云澜问来王晓灵奶奶的住处。
　　时间已经是深夜。
　　赵云澜想想，决定还是第二天去她们家里。
　　同一时刻，李茜家院中灯火通明，无人入睡。
　　李茜眼睛都哭的红肿了，她麻木地坐在好友的棺椁旁边。
　　棺材是王晓灵奶奶提前准备的寿材，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王晓灵先用到了。王晓灵的奶奶绝望得已经晕厥。被李茜和她奶奶扶回屋里。
　　李茜是从自己奶奶口中得知了下午事情的经过。
　　原来下午三点左右，李茜奶奶从睡眠中被争吵声惊醒，打开门就看见对面的王晓灵头发散乱，面有哭痕地跑出家门。王晓灵奶奶哭骂“丢人”“耻辱”。
　　李茜奶奶不明所以，要上去追她，王晓灵奶奶不让，哭说让她去。王晓灵就出了门。
　　李茜奶奶劝着王晓灵奶奶安定下来，去了她们家。在李茜奶奶的追问下，有些不愿明说的王晓灵奶奶才勉强开口，道是王晓灵外面有了朋友。
　　李茜奶奶比王晓灵奶奶看得开，也赶得上时代，劝她：“晓灵也不小了，有个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吗？老姐姐何必生气，孩子们自己有了感情在一起才顺当啊。”
　　王晓灵奶奶气急：“那些学校里的毛头小子懂什么？只知道谈情说爱，没有一点责任心！”
　　李茜奶奶听出来点苗头：“……怎么了，晓灵被人欺负了？”她们这代人对这方面保守，占了身子叫欺负。
　　王晓灵奶奶看了眼李茜奶奶，这才放开口风：“唉。要只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说着，一张轻薄的纸递到李茜奶奶手中。
　　李茜奶奶不认识太多字。不了解妊娠是什么意思。王晓灵奶奶知道她不是个大嘴巴的婆婆，平时李茜和晓灵又是真心交好，索性直说：“毓婉，怀孕了。”
　　“怀孕了？”李茜奶奶皱眉。未婚先孕在老人看来都是有些不合适的，更不用说王晓灵奶奶还那样在意礼仪。
　　“孩子父亲是谁？”李茜奶奶追问。
　　王晓灵奶奶咬牙：“她不肯说，定是护着那个小子了。”
　　“晓灵怎么说？她，想要这个孩子吗？”
　　王晓灵奶奶抿唇不语。李茜奶奶知道她估计是抹不开没问。
　　“老姐姐，你也别着急，咱们把话问清楚了不是，晓灵的意见我们也要问清楚，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
　　“唉，都怪我，不该让她去那个大学，女孩子天天跑在外头，难免受骗。”王晓灵奶奶还是心疼孙女，找了理由。
　　“既然这样，咱们不如先把晓灵找回来。她去哪了？有手机吗？”
　　王晓灵因为奶奶打扫卫生发现检查单后大吵一架，包扔在床上跑出去了。手机就在床上。王晓灵奶奶拿起来输入她的生日，手机开机，进入了一个聊天界面。李茜奶奶跟着看到，本能觉得不对，定睛一看，居然是王晓灵和一个名叫“章”的联系人对话。
　　王晓灵说她怀孕了，章让她去打掉，还加以讽刺，警告她别想借此要挟上位，“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王晓灵奶奶看见了，惊得一抖。
　　“章……”王晓灵奶奶脸色难看，她有些联想，加上二人对话，猜出章是孩子父亲，可看他说的这都是什么！
　　李茜奶奶翻了翻王晓灵的包，看见包的最内层有一个手工缝上去的暗袋。她撕开，里面掉出来一份叠纸。打开一看，居然是王晓灵的遗书！
　　王晓灵奶奶看到遗书二字，呆滞一瞬，忙拿来看完。
　　这位沧桑一生的老太太哀嚎一声，“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原来王晓灵被章异欺骗侮辱，留下把柄为其做事，还时不时来骚扰她，要她去他办公室。长久以来王晓灵压力极大，很是痛苦。她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希望在她死后能揭发章异的真面目。
　　王晓灵奶奶老泪纵横，直说这傻孩子为什么不说。李茜奶奶慌张：“糟了，晓灵去哪了？她……她不会要……”
　　王晓灵奶奶悚然。“毓婉！”
　　两个老人打电话给李茜，问她在哪，王晓灵有没有去她那里，得知没有，王晓灵奶奶道能不能让她去传媒大学。
　　两个老人着急忙慌，李茜好不容易安抚住她们，便去找了沈巍告假。
　　谁知不好的预感还是实现了。她们迟了一步，晓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