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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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一个红色身影款款而入，丫鬟们纷纷曲身常礼。
碧落本在安排事项，可看见身影渐入，连忙放下手头上的事，走过去拦下她的去路：“你去哪了？”
千叶停下脚步，轻触她一眼道：“我还能去哪？在府上溜了一圈。”
“今日小姐与戚公子四人会面，你不在跟前伺候小姐，竟然在府上溜一圈？千叶，你……”原本是气急败坏，可说到一半，碧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千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找了相好的？准备离府了？”
千叶猛地睁大了眼，看向碧落满眼的不可置信，“你瞎说什么呢？什么相好的？”
碧落凝视她良久，见她神情不疑有假，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她跟千叶同年入府，同年被夫人安排在小姐身边伺候，同吃同住同行多年，虽无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姐妹。她打从心底把千叶当成妹妹看，不希望这个妹妹越走越远走上歧途。
虽然她现在睁一只闭一只眼，不去过问千叶私下那些事。可纸包不住火，迟早千叶那些事会被捅出来，到时候该怎么办？府上有府上的规矩，处置起来可不会手软。
如果是因为千叶有相好的而离心，那趁早离府倒不失一件坏事。可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而离心，例如千叶有了私心，那这就一条不归路……
她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趁现在，你还是一等侍女千叶。”
“如果我说了。”千叶笑了，却笑得漫不经心，“你就会站在我这边吗？”
碧落一愣，张了张嘴又选择了沉默。如果是一个月前，她会在竭尽全力帮千叶，在不越过本分之内。可现在的小姐……小姐变了，也改变了她。
她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有一点是确定的，看着现在的小姐，她做不到背弃，一点也不行！如果千叶站在小姐的对立面，那只能是她的敌人。
她的目光坚定有力，看着千叶一字一句道：“不会，我忠诚于小姐，也只忠于小姐。如果有人企图伤害小姐，哪怕是血浓于水的至亲，我也会毫不犹豫送她上断头台。”
千叶稍稍一怔，随后禁不住地笑了，笑得有些释然又有些开怀，“记住你刚才说的话，永远不要忘记。”笑容微敛，她又道：“小姐在闺房里吗？”
碧落点一点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亲手处置你。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
千叶睇笑她一眼，健步越过她去，朝闺房方向走去。
……
闺房里，王凉之捂着胸口不断地深呼吸。从刚刚会面情形来看，戚锦四人应该是没察觉出什么吧。还好还好，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但是，今天那些咬文嚼字的话，已经是她古言文功底的巅峰了……啊啊啊，她捂着头一张脸纠了起来，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小姐。”
王凉之忽地一惊，怎么又有人敲门了？就不能让她安静的惆怅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是千叶的声音！所有的惆怅立马被欣喜若狂取代，但下一刻欣喜若狂从脸上消失，变成一副冷若冰雪的样子，“请进。”
千叶推门进来又连忙把门关上，确定没有人能听见谈话后，才把怀中的香囊递到她面前，禀告道：“小姐，这是今天卖画册的收益。”
贩卖原主的每日穿衣装扮，一直是府上低等丫鬟的一条灰色产业。以前没人管没人问，那些丫鬟就肆无忌惮地靠这个来敛财。因为做得太肆无忌惮，王凉之穿越来没多久后就发现这件事了。
不过，她没有处置那些人也没有禁止这件事，而是把这件事规范下去。尽管她一点不懂时尚，但好歹看过关于时尚的电影，知道那是价值上亿的产业，时时刻刻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文人视金钱为粪土，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她，是无法抗拒这种诱惑的。做一个有钱人，拥有着想象不到的有钱人的快乐，想一想就很快乐。
虽然她是不懂时尚，但她身边有人懂时尚，例如千叶。原主两名贴身丫鬟，碧落负责饮食寝居，千叶负责穿着装扮，原主很多造型都是出自千叶之手。
千叶在这方面也有惊人的天赋。她只是三言二语描述一下，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古装造型。千叶就能结合当下审美，完美把那些造型再现出来。
不仅如此，千叶对于管理方面也很有一套，简直为时尚而生。在她表示想接管这个产业时，千叶就建议可以做成画册的方式来销售，这与现代的杂志简直不谋而合。在千叶的打理管理下，她现在是日进斗金，香囊装里全是银子银子……
她矜持地看了一眼香囊，“交给你打理，我很放心。”
“小姐。”千叶声音微微发颤。虽说她也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但实际作用却微小甚微。大多事是碧落主要是在打理，她只是在旁打个下手。
下头的侍女早就有微词，说她不堪其位、占着茅坑不拉屎、全靠命好苟活云云。她是很不甘心也努力去改变，但的确在很多方面不如碧落。渐渐地，她也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废物，就如那些侍女所说，多亏命好才坐上这个位置。
就在她自暴自弃之际，小姐突然找上了她，给了她最大的信任，全权让她处理这些事。小姐刚才说，交给她打理很…放心。这是…小姐肯定她了？她终于…终于证明，她不是一个废物。她可以像碧落一样，成为小姐有力的左臂右膀。
她不会让小姐失望的，绝不会！哪怕搭上她的性命。眼眶中溢出的眼泪转瞬消失，目光变得坚定有力，曲身常礼一字一句道：“小姐，请您处理我。”
诶？王凉之懵逼了，这是怎么了？脱口道：“嗯？”
千叶抬头凝视着她，态度坚决不容一点反驳。现在很多人在怀疑她了，包括碧落在内，怀疑她有异心怀疑她有死心。或许现在大家还不知道什么，可过不了多久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到时候…到时候……小姐今后是一个大文豪，像老爷一样的存在，在晋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士农工商，商人是地位最底下的存在，小姐不能沾这个边。铜臭味这种东西上不了台面，绝对不能沾小姐的身，这会毁了小姐的前途。
这种事交给她处理就好，她可以成为小姐的钱袋子，成为小姐有力的后盾。但在此之前，小姐必须要处置她，一则彰显小姐的英明，比所有人要先洞悉一切；二则表明态度，与铜臭味划清界限，减少日后的猜忌。
千叶从袖袍里拿出一个锦囊，双手合捧递到她面前说：“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小姐可以凭这些证据来处置我。至于执刑人，还恳请小姐废点心思，指定二等侍女绯红来执行。她与我有一些私交，下手应该不会很重，会留下我一条性命的。”
王凉之打开锦囊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贩卖画册的交易数据。
千叶张了张嘴，又道：“小姐，今后千叶不能在您身边伺候，您可以多依仗碧落。”
她之前有些担心，担心碧落会因她们的私交，而对小姐产生星许异心——包庇或出手帮她。但是现在她完全不用担心了，从刚才碧落的态度来看，她对小姐是百分百的忠诚。
不过……她连忙又道：“那些擅自贩卖小姐装扮的侍女，请小姐马上处置掉。杀鸡儆猴，必须要重罚，不能再留她们在府上。如果小姐心怀慈悲不忍处理，可以交给碧落处理。至于我的位置，我建议从二等侍女绯红、墨秋中挑选，但绯红此人甚重私情，恐怕对小姐的忠诚……”
“千叶。”王凉之轻声打断她的话。虽然她不太明白千叶在担忧什么，但感觉到了千叶的忧虑。她扶起千叶，淡道：“无所畏惧。”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惨死下场。既然知道了结果，那还怕什么？积攒实力，就是战！再说了，她还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嘛？她不会处置千叶，在她看来千叶就是一座金矿，值得冒任何风险去承担。
轻轻四个字，千叶睁大了眼，眼瞳微微颤抖。无…所…畏…惧吗？她盯着王凉之，眼帘逐渐模糊了视线。效忠小姐为小姐付出一切这是她的本分，从没想过有一天，小姐会为她站出来护着她……
“哭什么？”王凉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浅笑着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万事有我。”无论如何，她要努力活下去，带着身边人一起活下去，不放弃不妥协。命运之女怎么样了？她还是女主呢！
千叶看着她，声音满是哭腔，“小姐……”
‘咚咚’房门彼时再次敲响，“小姐。”
千叶连忙抹去眼泪，神色连忙恢复如初，完全看不出先前情绪的波动，昂首伫立在王凉之身侧。
王凉之一愣，是碧落的声音，“什么事？”
“东西已收拾，敢问小姐何时启程去皇家学院？”
时间不等人，她可是再跟女配抢时间，王凉之凝下眸子，“立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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