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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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衡将写好的折子递给高海晏，“国库告急一事，我已写好折子。以我的身份现在不便递折子，还劳烦你代劳递一下折子。”
马上就要雨季了，国库告急一事，刻不容缓。折子上他写了一些解决办法，但他的身份现在应该远在江南，应该不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了也没有这么快，折子更不会这么快递上去。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用高海晏身份去递折子。一来他皇家学院的学生，二来他是宁国公的嫡子，于情于理都是合适人选。
高海晏接过折子，翻开浏览起来，一边看还一边赞赏，“不错不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这么多可行办法……”他顿了顿，话音一转，“可惜，晚了一步。”说完，他把折子合上了。
晚了一步？萧若衡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高海燕从袖带里拿出一个折子，递到他手中淡道：“就在你刚才撰写折子时，我收到消息，皇家学院已有人递了折子。这就是皇家学院递的折子，你看看。”
萧若衡一愣。皇家学院虽是读书的地方，但学院有参政议政三国的权利。一些甚至朝廷解决不了的问题，皇家学院能很好的解决，这也是三国不敢轻易动皇家学院的原因。指不定遇上什么难事，就需要皇家学院力量去解决。贸然动了它，等于绝了自己后路。
他接过折子阅览起来，眸子越来越亮，待看完折子眸子绽出亮光。他盖上折子，欣喜若狂道，“这是哪位高人想出的办法？可以拉拢吗？”
银行、存款、放贷、土地改革……这一个个办法，绝非是一般人能提出来的。他能感觉到每一个办法都是超越了时代，突破了时代局限想出来的产物。而提出这样办法的人，用‘高人’两字来称呼一点也不过分。
没想到皇家学院里，还有这般卓越的人才。也不知道是何等人物，如果能拉拢的话……不，无论如何一定要拉拢，不能落入别国手里。这份折子能到他手里，也能流传到别人手里。要是流程到其余两国，恐怕也会蠢蠢欲动，得赶在他们前头动手。
高海晏挑起眉梢，“拉拢？恐怕不需要吧。”
萧若衡微微愣住，疑惑地蹙眉，“我们的人？”
高海晏摇一摇头，打趣的说：“不是我们的人，是你的人。这折子是你媳妇递的，王凉之。”
萧若衡愣住了，随即展眉失笑起来。待注意到高海晏视线，又轻咳一声，连忙收了脸上的笑容，他一本正经道：“父皇…他有什么反应吗？”
王凉之是父皇的准儿媳，不知道父皇看见这个折子会怎么想？是否也认同凉之的办法？办法肯定是好办法，但改革是一件大事，需要面对很多的风险。特别是，万一改革失败了……
“下朝后，陛下留下了几位内阁大臣。”
萧若衡松一口气，看来父皇也是认同凉之的办法，那几位内阁大臣是留下商议的。毕竟折子只有寥寥几百字，真要实施起来还得好好商量，“你看了折子吗？”
高海晏颔首，“太子妃的办法很高明，但存在的问题也不容忽视。”
改革，就免不了有很多反对声。特别是那些保守派、危及利益的人，他们反对声往往是最大的。王凉之土地改革的初衷，是不会伤及那些世家利益，但不代表那些世家就放心了。他们担心晋帝趁机收回他们的土地，所以他们多半不会坐以待毙，很有可能从中作祟。
还有建立新机制——银行，这是完完全全的新鲜事物。如何尽快建全新机制，让百姓知道银行的存在、作用？如何尽快让百姓相信银行，把自己的钱存进银行里？等等……这些都是问题，需要面对、解决这些问题。而那些保守派肯定会抨击，少不了各种各样的小动作。
还有银行的放贷，这个业务会危机到当铺的生存，那些商人也不允许。虽是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是最底下的，但官商勾结也不少，那些官员收了商人好处，很有可能会站出来阻挠。想出一个好办法不易，执行下去更不易，变革就意味着牵动复杂错综的利益。
萧若衡沉下眸子，但是身为一个帝王，应该无所畏惧去面对任何事情。他道：“你觉得太子妃怎么样？”
高海晏挑起眉梢，哟，王凉之还没过门呢，就张口闭口叫太子妃了。不过说到王凉之，她的所作所为……他沉思少间，“颇有当年始皇后风范。”
萧若衡笑了，跟他想得一模一样。当年，晋国内忧外患、百废待举，时刻面临着灭国危机。多亏始皇后大胆推动改革，把晋国变成了如今的泱泱大国。
宫中虽有规定，女子不能参政，但始皇后议政能力是始帝远不能及的，所以这项规矩也如同虚设。当年的始皇后是多少人眼中的神话，哪怕今时今日也是神话的存在。
思绪间，他将折子重新递回给高海晏，“既然折子已经散布出来，那就让天下人都知道吧。”
高海晏猛地睁大了眼，“你这是想……”
“土地改革，利民利国。”萧若衡道：“黎民百姓不会反对改革，相反他们会极力支持。让天下百姓知道，知道的人越多，支持改革的呼声就越大。有了他们的支持，政策执行起来会轻松许多，那些躲在阴暗的势力也会无所适从。”
“我知道，但是……”高海晏连忙断了后话，意识到自己可能多言了。
让天下人支持改革，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土地改革的提议者是王凉之，是未来的太子妃。如果让天下人知晓，就绕不开她的名字，也不可能瞒下来。
想当年，始皇后推行的改革国策也是利民利国，致使始皇后在民间的威望远高于始帝。这才有了始皇后参政，将‘女子不得参政’宫规如同虚设。然而，始皇帝与始帝夫妻之间因此产生了隔阂，始帝总觉得自己的政绩被始皇后压一头……如今要历史重演吗？
王凉之是未来太子妃，不出意外就是未来的皇后。如果告知天下人，土地改革是王凉之的提议，那少不了百姓会拥趸她。日后等太子登基，王凉之成了皇后又有百姓拥趸，她想参政议政就不是一条宫规可以约束的。
萧若衡笑了，几乎猜得到他想说什么，不禁反问道：“你不是说，王凉之颇有始皇后风范吗？”
高海晏点点头，不明所以。
萧若衡一本正经看着他，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我不是始帝，历史不会重演。我这条命是她给的，如果她想做始皇后，那就请她与我共享江山吧。”
……
一辆马车徐徐驶入京城，王献之端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他虽有显学大师的名头，但这个名头不是白来的，要经常在三国各地传道授业。现在是百家争鸣的时代，诸子百家均在外传道授业。在外传道授业，学生才会越来越多。学生越多拥趸也就越多，才不会被百家思想淘汰。
离开京城有三个月了，不知道京中有没有什么变故……思绪间，他轻叹一口气。他最担心就是他的女儿王凉之，他就这一个女儿也不盼着有多大能耐，安安稳稳一辈子就行。可偏偏她喜欢作诗歌作赋，还在京中混出了一点小名气。
什么‘第一才女’，他自己女儿自己心里清楚，诗词歌赋可能还有把刷子，但论起做学问就差远了。眼下又被晋帝赐婚给太子，成为未来太子妃，得一千双眼睛盯着她。他真担心顶着‘第一才女’名头，有一天她把自己给捧杀了，弄得一个身败名裂，到时候该怎么办？
他忧心忡忡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
马车进入京城后，在街道上缓缓而行。忧愁未散，耳边突然传来幼童的郎朗声：
王家有女叫凉之
聪慧伶俐如始后
土地改革利于民
银行存款便于民
……
他猛地睁开了眼，王家有女叫凉之？他心头一紧，这童谣唱得正是他女儿，王凉之！他才离开京中三个月，这都编上童谣在京中流唱了。想来定是凉之在京中做了什么事，不仅让京中人议论纷纷，还让这些儿童都知晓了，所以编成童谣流唱。
这下坏事了！不行，他得问一问是什么事。若是以前，他王献之的女儿，惹事了就惹事了。但今非昔比了，现在凉之是未来太子妃，就怕皇家拿这个做文章……思绪间，他吃了定心丸，就算豁出这一张老脸，他也要保全自家闺女。
他沉眸道：“停车！”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