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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剧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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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fact, people and trees are the same, the higher the yearning for the sun, the more its roots to the dark underground.
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德]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在医院观察了一个礼拜之后，苏琰终于被放了出来，虽然出来的时候已经重新变回了苏晨。
“林队，既然少女案已经破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学校了？”苏晨带着中规中矩的黑框眼镜，宛若贤妻良母地边收拾病房，边对着坐在一边的林宇怯怯地说。
林宇耸耸肩，“嗯，原本是这样的，但是现在不是了。”
“你看看，这是韩教授刚写的说明。”林宇故作正经，随手就把一个信封丢在苏晨刚刚收拾好的床上。
苏晨转过身，敢怒不敢言地“啊……”了一小声。
林宇看着苏晨好像是要与狼共舞的表情，本就是装出来的严肃突然就没了，他眼下的卧蚕弯成了月初的月牙，却又比那天边的月看起来更亲近人。
当然苏晨并没有心思观赏。他扶扶眼镜，皱眉看着手上的那封信。
“‘……本次校外实践为期一年……’什么意思啊林队长。”
苏晨慢慢抬起头，发现刚才还一脸正经的林大队长这个时候正在阴险地笑着。
“意思就是，苏同学，你还要在我的魔爪之下被我调教一年，只要我说你表现好，你的学分就是全满，只要我说你表现不好，你就要重修一年。”林宇伸出自己的食指，在苏晨面前晃来晃去。
其实这个案子破了之后，苏晨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应该回学校继续自己的学业，但林宇总是有些心疼这个大学生，他觉得自己应该点亮苏晨生命里的那团阴影，他见过那个自信的苏晨，也见过那个义无反顾地用自己护住女孩子的苏琰。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把自己强行剥离成两个人，这样对苏琰不公平，对苏晨也是。
自顾自地想了好一会儿，林宇突然自嘲地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开始关心这个连只鸡都抓不住的大佛了……
林宇靠近苏晨，重重地拍了拍苏晨瘦弱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苏同学，收拾收拾东西，去警员公寓住吧！”
“啊！不用吧……我有自己的家。”
“刑侦科所有人都在公寓，你想搞特殊？再说了，你跟我们住在一起，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们也好在短时间内集合不是？”
苏晨还是有些局促，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你脑袋上有虱子吗？”
“啊！没有！”
“那你挠个什么劲儿？”
“林队，我是在想……”
“哎呀，你放心，你那点事情不会被发现的……”林宇有些不屑，笑得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
“林，林林林队，您您您您笑什么……”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林宇模仿苏晨结巴的样子，“你结巴什么啊，我是鬼吗？”
苏晨心想：您不是鬼，是鬼都害怕的人。
“你跟我住一间公寓。”
“啊？！”
“啊什么啊，拿着东西，跟我走……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倒是不乐意了！”林宇拿走了大件的行李，只给苏晨留下了一个纸质的塑料袋子。
苏晨看着林宇高大的背影，还是犹犹豫豫地不想上前。
“苏同学！你走不走！”林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哦！林队，对不起……我……”
林宇听着苏晨的语气，估摸着十有八九是这小屁孩还是不想往前，他眼角一掉，“啪”的把手上的大包小包丢在了地板上。然后他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风流倜傥地掉头往回走。
苏晨的神色还是很犹豫。
林宇把两只手插进口袋，上身往前倾，从上往下地看着苏晨的眼睛。
“实在不想住？”
苏晨：“我……嗯……不是……很想。”
闻言，林宇若尤其事地“哦”了一声，尾音拉得很长。
苏晨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自己可能要玩完。
果然，就在下一秒，林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往前走了半步，两个胳膊环在苏晨腰间，一使劲儿，苏晨就被扛起来了。
没错，是被扛起来了……
苏晨：林队林队，我错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林宇：你让我放我就放，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让你跟我住委屈你了吗？啊？臭小子！
苏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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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从没想到过，一个人的房间可以乱成那个样子……各种文件、档案袋乱七八糟地放在各个角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垃圾场。
最令人震惊的是，林宇的房间里，是没有床的，没有床！没有床！没有床！
苏晨觉得自己进了狼窝，不！猪窝。
房间的一个角落的地上铺着被子，上面放着枕头，估计那就是林宇嘴里很舒服的大床了吧。苏晨无奈地摸了摸眼镜，然后颇为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为了自己的生存，苏晨最后还是忍不住冒着生命危险问了句：“林队，这房间……您确定还能再睡一个人？”
“能啊，怎么不能。”林宇手脚并用，把自己铺在床上的被子沿竖直的中线对折了一下，“这不就多出来一个床位了吗？”
“……林队，真是……”
“不用夸我，我知道我英明神武。”
“……是，英明神武……”
正当两个人看着宛如废墟的公寓发愁时，确切来说是苏晨发愁，林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白兰，又怎么了，我这儿帮人挪床位呢！”
苏晨苦于对林宇的畏惧，没敢把那句：“林队，你这不应该是床位，这叫摊位！”骂出口。
白兰听见林宇的话，并没有嘲讽，只是正色道：“老大，你这床位可能要凌晨再挪了……”
林宇神色一变，苏晨很快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好看的眼睛也不再盯着地上那坨“垃圾”
“在哪？”林宇问。
“江柳区临月街98号”
“你们在那看着，我们等会儿就到。”林宇挂掉了电话，看也不看身边的人，张口就是：“苏晨，你晚上回来再收拾吧！”
苏晨内心OS：“我收拾？谁收拾？你再说一遍谁收拾？！这么强权！这么脏乱差的地方，要我收拾？！”
当然，内心OS终究是内心OS，苏晨那个胆子，当然是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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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区之所以被称为江柳区，就是因为这片临近岚江，江岸上自古以来都种着很多柳树，夏天的时候，这些个百年老树个个都像是自然的太阳伞。临月街并非真的是条街道，而是个全都是别墅的小区，但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安静，风景实在是太好看了，这才附庸风雅地起名为成所谓的“临月街”，而能住在临月街的也自然是非富即贵。
所以，当林宇那辆“略显”破旧的吉普车开进临月街的时候，甚至被这里的保安拦了下来。
“你好？”保安的口气有些不屑。
“嗯，你好。”
“这位先生，临月街不对外开放。”
林宇颇为无语地一笑，他打开车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赔着笑说：“不好意思兄弟，我有点公务要办。”然后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保安扫了一眼，冷笑道：“就你这样子，蓬头垢面的，能是警察？我看你像是嫌疑人！”
坐在副驾上的苏晨看着林宇头顶马上就要冒火，准备出言沟通，结果刚准备开口，林宇却伸出右手，做了个让他闭嘴的手势。
那苏晨还能怎么办呢？
林队都让他闭嘴了。
苏晨扶扶眼镜，心里想：这保安有点惨……嘴上什么都没说。
林宇冲着保安大兄弟抿嘴一笑，然后回过脸“唉”了一声，淡然地掏出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屏幕上敲了什么，边敲边说：“我最近，是有点忙哈，没怎么打扮，但是……临月街的保安这么狗眼看人低，是不是有点拉低档次啊。”
保安不予回应，一副看叫花子的样子。
大概十秒不到。
林宇笑着把手机递给了门口的保安。
“小李，你不想干了！这是刑侦队的队长，快道歉！”手机里的人讲话声嘶力竭，小李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抓住手机。
听见自己领导说的话，小李脸上的横肉都好像抖了两抖，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林宇就要回了手机。
保安：“我我……”
林宇似乎没心思逗小保安，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小李！屁话少说，开门！”
保安还不知道怎么跟林宇道歉，只是听吩咐办事，所以毫不犹豫地开了大门。
林宇关上车窗，踩了脚油门，一骑绝尘，把懵着的保安抛在了后面。
车子开出了100米左右，林宇开始义愤填膺地碎碎念：“说我像嫌疑人我就忍了，说我蓬头垢面？嗯？他才蓬头垢面，他全家都蓬头垢面！”
苏晨：……
案发现场的人不是很多，临月街应该是故意压制了消息。
“蒋墨！”林宇径直走进一栋被封条围住的房子，他身后跟着有些畏畏缩缩的苏晨。
这栋房子很大，里面主要以深蓝色和白色为主要色调，看得出来这房子的主人是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林宇和苏晨一直顺着警戒线往前走，终于在房子二楼的阳台上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蒋墨和一具心脏处被插着一把匕首的女性尸体。
距离尸体还有五米的地方，林宇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
林宇加快脚步，边走边发问：“蒋墨，什么情况？”
死去的女人穿着黑色的睡衣，匕首插在她的心口处，死者脸色发白，眼睛瞪得浑圆，看来死的时候很惊讶。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糊在了她已经没了颜色的脸上。
也难怪，谁看着自己被杀的时候能不吃惊呢？
女人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已经横着的高脚杯，杯子里还留有一点点红色的液体。
“老大，死者身上的致命伤是心脏的这一下，一击毙命。看尸体状态，人应该才刚死没多久。”蒋墨回答道。
“那这味儿，还有她胳膊上这些红色的液体是什么？是红酒吗？”
蒋墨皱着眉，点了点头。
林宇低低地“嗯”了一声，问：“死了多久？”
“没多久，三个小时左右。”
林宇看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凌晨三点，“也就是说大概是十二点的时候。”
蒋墨点头，“嗯”了一声。
“还有其他痕迹吗？”
“我在死者身上没发现什么别的伤痕，她躺在这个摇椅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已经喝了一半的红酒，我估计是自己喝醉睡着了然后才被杀。至于这酒……应该是死后泼的，不然死者会发出声音，但是周边似乎并没有人听到。”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胖子呢？”
话音刚落，赵磅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大，我在这儿呢！”
“老大，我去问了一下临月街里的保安……”
听见保安两个字，林宇下意识翻了个白眼，赵磅礴一愣。
“哦没事，你继续你继续。”林宇摆了摆手。
“死者名叫沈闻星，今年34岁，据反映，一般晚上十点左右回到家，从没见过带男人回家，一直都是独身一人。”
“34岁，一直独身一人？没有丈夫、没有孩子就罢了，难道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林宇有些疑惑。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确实是单身……”赵磅礴回答。
“这个沈闻星，是个编剧啊！”一直都没讲话的苏晨怯怯地说。一脸乖宝宝的样子。
林宇侧脸看着苏晨，“编剧？”
苏晨摸了摸头发，说：“对，是个编剧，只是我最近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不知道她的动向。”
“胖子，现在就去查，看这个沈闻星最近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
“好，老大！”赵磅礴转身快步离开了。
林宇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尸体旁边。他身后的苏晨则与他持相反方向，一步一步地后退。
“哎？苏晨，你过来啊？”林宇感受到了身后刮来的凉风，一回头，看见苏晨离自己八丈子远。
“不不不不不，我我我我……”
蒋墨去掉手套，拿起一杯水，摆出看电影的架势，看着这两个风格迥异的人。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了，害怕？”林宇转过去看着离自己五米远的苏晨。
苏晨不作回答，脚上却没有停止自己后退的动作。
林宇无奈地摇摇头，大步走到苏晨面前，一把钩住了苏晨的胳膊，还非常邪魅地说了一句：“别怕！晚上哥哥陪你睡，不会有女鬼索命的。”
蒋墨差点一口水没咽下去被呛死。
就这样，苏晨被强行拉到了尸体跟前，直视着躺在摇椅上的那个穿着黑色睡衣的女人，她的眼睛瞪着，手上握着的高脚杯在各种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谲……穿着睡衣，那意味着她今晚一定是独处，那是谁趁机进来杀了她呢？
苏晨很想继续思考下去，但非常不幸的是，苏晨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虽然沈闻星的死相并不是太难看，但毕竟这是自己见到的第一具真正的尸体，苏晨挣开了林宇锁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从天台跑了出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苏晨，林宇故作老练的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排面……”
“嗯，是，就你老不死的排面，排面到被保安拦在门外，你说说你，多丢人。”蒋墨戏谑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林宇闻言，一边看尸体一边悠悠地回了句：“你们就是嫉妒我的美。”
蒋墨：……
与此同时，苏晨在偌大的房子里窜来窜去，终于找到了卫生间，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之后，苏晨终于压制住了自己那股翻来倒去的滋味。
卫生间的正对面是一间书房，一个大学生，还是一个爱学习的大学生，对于书的诱惑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于是苏晨慢慢地走进了拉着警戒线的书房里，架上摆的都是些世界级的名著，还有各种古籍传说，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
苏晨浏览了一番之后，发现大多数书自己都看得差不多了，正打算离开，眼睛突然扫到书桌上摆着的一个文件夹。
剧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我对不起大家！！跪下谢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