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爸爸就是爸爸（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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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爸爸就是爸爸（十）
郑远越住进了林家主宅。
对此，表现得最高兴的莫过于帮佣徐阿姨了。
前段时间，林深查出生病，且是重病的时候，整个林家相关人士都死气沉沉的，格外压抑。
徐阿姨在林家做工许多年了，对林深感情挺深，她还想着能在林家一直做工到退休年纪，安享晚年。
哪里能想到，比她年轻许多的林先生可能会比她先走？
徐阿姨真心实意地感到难过。
后来，郑远越来了林宅。
徐阿姨发现原本气质越来越冷漠淡然的林先生，居然又会笑了，爱活动了，吃饭都比之前吃的多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去医院做定期诊疗和复查时，发现病变细胞居然在衰减，健康细胞逐日增多！
天啊！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医生都说这是人类生存意志打败病魔的奇迹，徐阿姨却只会擦着眼泪笑。
比起这种生死大事，主人家找了个同性小男朋友的事，徐阿姨表示已经看淡了，无所谓了。
真的，像她这种活了一把年纪的人，要么变得特别古板教条，成为让人讨厌的老不死的。
要么就是宽容大度，对人生充满慈悲，成为“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可爱长辈。
徐阿姨当然是后者。
帮佣只是一份工作，不比别人低一等，林深的父母已逝，对徐阿姨一直颇为礼遇。
徐阿姨用自己的眼睛和真心看人，她看得出在林深陷入困境时，谁真正对他好。
前妻余曼曾来探访过几次，丢下一堆昂贵的补品。
话里话外，是关于林凡哲继承遗产的问题。
其他林氏族人也来探访过，虚假的寒暄和安慰，真心实意地想多捞点林深死后的遗产分配。
林深还没死，在这些人心里，却已把他分割得七零八碎。
郑茗玫也来过，大着肚子，抹着眼泪，一副哭丧的嘴脸。
徐阿姨直接把她骂走了，并且转达了主人的原话：以后，永不许登门。
还好，平时吊儿郎当的林凡哲，本质是个善良又孝顺的孩子，他开始认真工作，下班也不再出去鬼混，而是回家陪伴父亲。
还好，曾经拒绝了顾朝阳百八十次的郑远越，这次主动住进了林宅。
哪怕顾朝阳曾一而再地想赶他出去。
***
“你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我？”在顾朝阳又一次想赶郑远越离开的时候，郑远越爆发了。
“我会是那种因为可怜一个人，就把自己赔进去的人吗？”郑远越气得脸通红，站在顾朝阳面前跟他吵架。
“林先生，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世界，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人精，善良的人是有很多，但是大家都越来越懂得圣母做不得，做事要有底线和分寸。而我，是那种圣母心泛滥，没底线献爱心的人吗？”
“你以前对我好，我不明其理，当然要防范着点，对不对？那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好了，我也想对你好，不行吗？”
“越越……”顾朝阳见他像个暴走的大兔子，又心疼又好笑，“我只是觉得，因为生病才换来你的垂怜，这样的自己有点可悲。我没想到小哲会去找你……这孩子，也是让我出乎意料。”
“让你出乎意料的，是你对你儿子、对我，都没有信心，没抱有期待值是吧？”郑远越越说越心疼。
“你不是一直都很强大，很厉害吗？怎么就没有一点自信了？你儿子是纨绔，但不是狼心狗肺。我在感情上被动慢热，但也不是没心没肺好吗？”
“越越……”
“你发给我的99条短信，我都好好收藏着，每天翻出来反复看。我等着第100条，等着我们的感情达到满分，就答应和你在一起。可你却再也不发了。”
“啊……只差一条了？”顾朝阳惊讶。
“难道不是吗？99条你都发了，还差最后一条吗？满分100，你怎么就不争取考个满分”
强迫症快把郑远越给逼疯了，他那几天都恨不得抢了林深的手机，自己给自己发一条。
“我的天……”顾朝阳以手撑住额头，无奈地笑。
这都是什么狗血误会？
在他的理念中，混杂着很多奇怪的、不知哪里学习而来的理念，比如做人留一线，做事不盈足，满招损等等。
但现代的小孩才不理这一套，他们习惯了应试教育，卯足了劲就想考一百。
“不是我太较真，非要强求100分，强求这种仪式感，而是我们之间……毕竟我们相识的原因很尴尬，我们之间的关系牵扯到我姐和你儿子，就更加错综复杂，我犹豫，多疑，想多考验你一点，不算过分吧？”
“不算。”顾朝阳诚恳认错，“对不起，是我一时想岔了。”
他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但毕竟没有站在郑远越的立场上，认真思索他的难过和难为。
年龄对他从来不是问题，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大的问题了。
更别提他们之间，别扭又复杂的现实关系。
一厢情愿施加给别人的好，别人没义务一定要接受。
郑远越后来被他打动，愿意尝试着回应他，其实已算是他的幸运。
世上最多的是单相思，是求而不得，是无奈错过。
此时此刻，顾朝阳真正对面前气鼓鼓的少年感到了怜惜和抱歉。
“对不起，越越，是我不好。”
“你当然不好了。”郑远越按他坐下，自己在他面前蹲下，靠着他的双膝，“撩人成功又突然不理，没了音信就算了，还突然让你儿子告诉我一个坏消息，你知道我当时被吓得手脚冰凉，心跳快窒息吗？好也是你，歹也是你，你什么都自顾自地做完了，都不给我一个回应的机会。”
“越越，别哭，我没事，以后会好起来的，真的！你别哭啊……哎！”
顾朝阳把郑远越拉起开，把他抱怀里，看着他的泪流满面，手足无措。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的一时退让，后悔自己的有始无终。
这些天，郑远越除了上课，其余时间全部陪着他。
晚上两人同寝，他假装自己睡着了，却能感到身边的小孩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盯着他看，握着他的手。
他感受到了小孩那种害怕失去的惊慌和恐惧。
最后，顾朝阳不得不暗中催眠，才能让小孩安睡一会。
顾朝阳真的很担心，如果他再不好起来，这孩子会不会比他更早地倒下去。
这个孩子看着冷，不好亲近，但一旦他真爱上一个人，又比任何人都全心全意，比任何人都真诚痴傻。
多少情侣因为一方生病而分手，哪怕是夫妻，也有不少甩手不理。
就郑远越这个傻子，反倒飞蛾扑火、自找麻烦。
顾朝阳现在只想叹气。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次穿越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狈。
原本他打算让自己慢慢恢复，尽量做到有理有据。
但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要快点让自己恢复健康，什么科学医学的合理性，全见鬼去吧！
如果他对医生说，这是爱的奇迹，医生会信吗？
***
这天，郑远越一上午都有课。
十一点左右，他收到了顾朝阳的短信。
顾朝阳：
迟来的第一百个我爱你。
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个，但不发短信了，我只想亲口对你说。
同意吗？
郑远越几乎是秒回：
无条件同意！而且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顾朝阳：
图（医院复查照片）
图（医生确诊恢复健康）
图（一身阳光、满脸笑容的顾朝阳对着他笨拙地比心）
郑远越趴到书桌上，无声地笑。
这些天，他的心都好像压了铅块，沉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现在看着检查单，他依然难以置信，更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这个男人出现在他无趣的生命里，还爱上他，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
他希望这个奇迹能一直陪他走下去。
郑远越勉强忍耐到下课，立即欢欣雀跃地返回林宅。
在林家门口，他看到了一个他完全想不到的人——郑蓉。
母上大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爸爸就是爸爸（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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