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渣攻后我和仙君HE了》袖底澜沧

53、第053章

　　晚饭时间，为了避免洛夫人起身劳累，饭桌就搭在了洛夫人床前，一家人围坐一桌吃饭。洛清然发现他娘是真喜欢季雪潇，特意吩咐添了个位置，就坐在洛清然左手边。

　　洛清然偷偷看季雪潇那张冷脸，想不通他到底哪里招洛夫人喜欢。掩饰过后的容貌俊是俊，可也就是顺眼，谈不上多出众。硬要说的话，看上去……沉稳可靠？

　　不过洛夫人夸季雪潇一看就有福气倒是没夸错，凡人逢年过节都要拜一拜仙人祈福，季雪潇这个正牌仙君可不正是福泽绵长。

　　今天这顿晚饭，是洛清然有记忆以来，吃得最撑的一次。

　　倒不是因为母亲平安归来高兴多吃了些，虽然多少有这样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桌上多了个季雪潇。

　　往常家里人一起吃饭，洛夫人抱怨大儿子吃得少。洛老爷是不管儿子食量的，只劝夫人放宽心多吃些。弟弟帮着娘说他两句，趁机夹两筷子他自己不爱吃的青菜塞过来，洛清然不讨厌素菜也就多吃这么一口。

　　季雪潇却是个实心眼，洛夫人一抱怨大儿子吃得少，他就把桌上所有菜品挨个夹一筷子，送到洛清然碗里。碗里堆不下了，就放面前的小碟里。

　　完了还看着他无比诚恳地道：“你真的太瘦了，多吃一点。”

　　洛夫人满脸欣慰地笑，只觉得阿雪这孩子贴心又懂事，知道照顾人，不愧是高门大户出来的，有他跟着大儿子她就放心了。

　　洛清然就发现他爹和弟弟看这边的眼神都不对了，洛老爷给夫人舀了半碗汤，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迟疑地问：“清然，这位……真的是公爷派给你的护卫？”

　　洛清然硬着头皮回答：“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洛老爷反而更不放心了。皇亲国戚看上了自家儿子的本事，派个护卫保护他倒也不是说不过去，奇怪的是这个护卫为什么这么殷勤。

　　洛老爷话不说全，静然就没他爹那么大肚能容了，把一盘蹄髈里最肥的一块先抢到碗里，吮着筷子笑道：“护卫还管哥你吃得多还是少？哥你就直说吧，是这个护卫看上你了，还是公爷看上你了？”

　　洛清然把脸一板：“公爷看上你了，托我做个媒人，你今晚好好收拾收拾吧，明天一早花轿就来接，十里红妆抬你去公府拜堂！”

　　“有这样的事？”季雪潇满目茫然，想自己一天都陪着清然，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洛清然的话让季雪潇秒拆台，静然笑得捶桌，差点掀了碗。

　　洛夫人听什么信什么，疑疑惑惑地问：“真的？公爷他……”

　　洛老爷忙给夫人夹菜：“夫人吃菜，两个孩子斗嘴玩呢，别信他们胡说。清然、静然你们也别闹了，好好吃饭，菜都要凉了！”

　　晚饭吃得热热闹闹，饭后洛老爷陪着夫人，毫不留情地把两个碍事的孩子都撵出来。

　　可怜的兄弟两个站在庭院吹着凉风，静然揉揉也有点吃撑的肚子，问：“哥，出门去夜市逛逛吗？”

　　知道弟弟出门必定要去见顾云书，不打算去当这个不识趣的第三人，洛清然摇摇头：“你去吧，我有些累了，在后院随便走走就行。”

　　“行吧，那哥你早点休息。”静然点点头，难掩好奇地望了望跟在他哥身后寸步不离的白衣护卫，理智上判断一个陌生人跟着他哥让人很不放心，可直觉又觉得阿雪可以信任。纠结半晌也不知道该相信哪一边的判断，洛静然苦恼地挠挠头，索性暂时不管了，向他哥挥挥手，转身大步流星地前往夜市。

　　目送弟弟离开，胃撑着不舒服加上憋了一肚子闷气，洛清然暂时不想跟某罪魁祸首说话，一手按着胃，转身沿着长廊慢慢往前走。

　　洛家后院有个小花园，比不上侯门公府的富丽堂皇，小桥流水亭台花鸟倒也一应俱全。廊下一排风灯曲折明亮，廊外秋风吹散卷云，半轮皎洁的上弦月斜挂天边。

　　秋意日渐深浓，穿堂而过的夜风冰凉，寒意重得叫人有些吃不消。洛清然才从暖烘烘的房间里出来，从屋里带出来的一层热气散了，寒风一扑更觉刺骨，顿时打了个寒噤。

　　不想下一瞬，冷风忽然就被打散了，一件白衣披在他肩上，触手暖热如裁了一段阳光，披上肩后没多久，浑身都暖洋洋起来。

　　冷风散了闷气也散了，花园还未到，前方廊外种的两株桂花浓香馥郁。洛清然在花前站住，回头望向季雪潇。

　　这一段廊下恰没有灯，只有从两边投来的朦胧暖光，洛清然背后月光穿过花枝洒进曲廊，桂枝花影斑驳映着季雪潇的白衣，如映在雪上。

　　洛清然忽然明白了他娘为何如此喜欢季雪潇，眼前的人就像冬日覆满青霜的琼枝上积的一捧雪，剔透晶莹表里如一。眉目寒凉不过是因他生来如此，捂在掌心化作春水一捧，便极尽了绕指温柔。

　　邪仙残灵说的什么季雪潇无心无情之类的话，洛清然是一个字都不信了。按按肩上柔软的白衣，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问：“你现在灵力才恢复了多少，仙法用来做这等小事，不觉得浪费吗？”

　　“你冻病了是大事。”季雪潇坦然回答，没注意到洛清然话里埋的钩子。

　　“所以你知道自己施展的是仙法，对自己仙人的身份没有疑惑了？”洛清然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记忆恢复了多少？”

　　像幼时恶作剧，躲在角落里等弟弟经过，突然跳出来吓得人哇哇大哭，洛清然往前几步逼近季雪潇，仰头望进他眼里，不容许对方避开自己的视线，轻声问：“想起了多少，嗯？仙君……斩邪仙君？”

　　望进季雪潇眼里，洛清然忽然发现，对方虽然直来直往，要想看穿他的心思却也没这么容易。

　　他这样突然用话诈对方，季雪潇微微有些惊讶，眼神清澈见底却没有丝毫动摇。那双眼眸清清静静地映出自己，洛清然心头忽地一跳，试探的从容烟消云散，忽地变成了恶作剧被当场抓包的孩子，被大人板着面孔瞪着，对方越不开口，他心里越是慌张。

　　突然感到自己行为幼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问，非要故弄玄虚去吓人。没诈出什么来，反倒害自己心里没了底。洛清然生起了自己的气，不再去看季雪潇的反应，猛地转身大步向长廊尽头走。

　　季雪潇跟了上来，在后面疑惑地唤他：“清然？”

　　洛清然不理会，只管大步往前走。他越走越快，秋叶的冷风吹在脸上，晚风冰凉，他的脸颊却越来越烫，热度直烧到耳后，抹了胭脂似的一片通红。

　　越走心跳得越快，思绪万千飞舞。洛清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可以好好问的话，他非要去吓季雪潇。对季雪潇是有恩要报，现在这种相处模式又是怎么回事，非要形影不离？

　　他帮季雪潇隐瞒行踪疗伤就行，为什么要管他性格如何喜好如何，爱吃什么讨厌什么，会不会烦闷寂寞？

　　乱了方寸的感觉让洛清然觉得难受，不像自己的自己让他觉得丢人极了。

　　洛清然想一个人静一静，然而心里又十分清楚，这个时候赶走季雪潇，只是他自己心烦意乱下的迁怒。

　　走了一阵冷静了许多，脑子也让风吹得清醒了一些，洛清然微微有些气喘，停下脚步转过身，向季雪潇问：“阿雪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季雪潇下意识想否认，又不愿意对洛清然撒谎，为难着犹豫片刻，低声回答：“是。”

　　把洛清然方才的失常当成是对自己隐瞒行为的愤怒，季雪潇坦白从宽，把之前血弦邪灵和与廖老的谈话一五一十从实招了，道：“我不是存心想瞒着你，虽说我确定了自己的身份，但记忆还没有恢复，其中诸多疑点我无法解答。”

　　“而且……”季雪潇说出心底最大的担忧，“清然你体内封印着邪仙残灵，邪灵对我的怨恨极大，似乎当年是因为我的过错堕入邪道。”

　　“不论当年发生过什么，我没有将他彻底诛灭，而是让残灵逃窜殃及了你，这一点毫无疑问是我的过失，你要怨恨我也无可厚非。”

　　“若我有当年的记忆，你怨恨我的时候，我可以尽力解释，想办法消解你的怨气。可我现在还想不起那时候的记忆……想不起来这种回答，没有办法得到你的谅解吧？”

　　洛清然望着季雪潇，神色古怪地像看见一只兔子剃光了长毛在烧烤摊前搔首弄姿。他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季雪潇的想法，他的谅解很重要吗，再说这种事情不是自认倒霉，怎么可能怪到阿雪头上？

　　他在阿雪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蛮不讲理、凶神恶煞？

　　转头向长廊外望去，两边是东西花园，洛清然伸手向东一指，道：“过了水池有株柿子树，柿子该熟了，你去摘两个回来。”

　　话题跳跃的幅度有点大，季雪潇呆了呆，还是听话挥去一阵风，卷来两个熟透的脆柿子。

　　洛清然袖里藏了小刀，接过柿子，把其中一个削去薄皮，切了一块递给季雪潇让他尝，问：“甜吗？”

　　柿肉甜脆多汁，季雪潇点点头。

　　洛清然切了一块自己尝了，满口果汁香甜，他笑道：“是挺甜的。”

　　把另一个柿子也削了皮，两个一起递到季雪潇手里，洛清然道：“原谅你了。”

　　洛清然道：“不论恩怨因何而起，即便真的是你的过错，我也相信你是无心之失。我遭遇的一切你不必自责，皆是我命该如此，不值得你如此记挂。”

　　脱下肩上白衣交还给季雪潇，洛清然微笑着道：“我原谅你了，所以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对我这么好。我无从揣摩仙人的想法，可凡人若承受了太多好意，必会生出种种执妄，招惹上不必要的是非。”

　　“你待我，只当是寻常相识就好。”

　　听见洛清然说不介意过去发生的事，季雪潇松了口气，由衷感到开心。可接下来对方的话，他又有些不明白了。

　　倒不是听不懂，他知道洛清然的意思是今后两人最好疏远些。可是为什么要疏远，他又惹清然生气了？

　　白衣递到跟前，季雪潇两手拿着柿子没空去接，洛清然就把白衣挂在廊边，转身走开了。

　　季雪潇急忙跟上，白衣落在后面散落成无数花瓣，风一卷又披回了洛清然肩上。

　　洛清然脚步微顿，抚着白衣叹了口气，回头望他一眼。

　　这一瞥说不上疏离还是亲切，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其中的意味季雪潇看不明白，他道：“你答应过让我跟着你。”

　　低头看看手上的柿子，想起洛清然每每嫌弃他吃得多，试探着问：“我以后少吃一点？”

---

作者有话要说：　　洛清然：救命，这花听不懂人话
洛静然：哥你自己不说人话，直白点，告诉他不要对你这么好，你怕自己喜欢上他不就完事了→_→
季雪潇：清然喜欢我不好吗，我喜欢清然我觉得很开心啊？
洛清然：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