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day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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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澜请假回到路州的第二天，收到沈溪的消息召唤他回家。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整点报时，赵云澜正襟危坐，三堂会审一般面对赵心慈和沈溪。
他父亲愿意坐在他面前——虽然脸上表情不怎么情愿——让赵云澜有点意外。
沈溪刚从路州二小回来，一袭真丝连衣裙还没来得及换下：“云澜，我跟你爸爸好好谈过，他同意见沈巍一面。”
赵云澜耳尖地听到赵心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但是却没有开口否认沈溪的话。
赵云澜心里大喜，这分明就是父亲想法松动的征兆，他眼巴巴地看着赵心慈，等着对方开口说话。
赵心慈眼睛盯着电视画面中央两个主持人，假装没有看到赵云澜的眼神。
新闻还在继续，陶瓷杯里刚泡好的明前茶汩汩冒热气，张阿姨在厨房炒菜，油锅滋滋作响。
沈溪拧了一把赵心慈的胳膊，拿起遥控板调小电视机音量。
赵心慈又哼了一声，视线仍旧没有转到赵云澜身上，仿佛在对空气说话：“丑话说在前，我同意见那个谁，不代表我同意你们俩的事，你不要太得意忘形——”
“云澜，你爸爸说他周五晚上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刚好明天下午学校提前放学，我跟你爸爸一起见见沈巍可以吗？”沈溪握住赵心慈的手，问赵云澜。
赵心慈顿时不说话，端起茶杯喝茶。
赵云澜点头：“当然可以，妈，我约明天晚上8点在湖畔居怎么样？爸，这个时间你有空吧？”
沈溪侧头去看赵心慈：“老公，其实我觉得约小沈到我们家里来更自在，再说前两天新茶刚送来，湖畔居也不见得有比我们家更好的茶叶，你觉得呢？”
两个人四只眼睛一齐盯住赵心慈。
赵心慈装模作样地咳嗽，眼角余光瞥了眼眼巴巴望向自己的赵云澜，又想哼哼，到底还是忍住没出声，他放下茶杯，鼻翼间残留着茶叶的芳香：“来家里也不是不可以——”
——“赵云澜，你明天让他晚上8点过来。”
“我爸是这么跟我说的，你明天下午几点的飞机，会不会太赶？”赵云澜举着手机问。
他正开face time和沈巍视频通话。
回到庆川路的公寓，赵云澜洗完澡，和小郭联机打完几盘游戏，沈巍当天的工作告一段落，才回复他的消息。
“我跟师兄打过招呼，行政帮我把明天的机票改签到3点15分，到路州估计6点不到，时间比较充裕。”
视频里沈巍的影像有一点失真。
刚开始沈巍怎样都不适应视频通话，一会只剩半张脸，一会又变成仰视角度，手忙脚乱一阵后总算在赵云澜的指导下回到正常视线水平，聊了几句，他看到沈巍拿下眼镜，捏了捏双眼之间的穴位。
“明天我去机场接你，我们一起回去，礼物我会看着买，你不用准备，把人准备好就行。”赵云澜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自从和沈巍在一起之后，他抽烟的频率就急剧减少——含在嘴里却没有点燃，他面上浮起笑容，打趣道：“巍巍，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即使视频里看不清楚，赵云澜也知道沈巍耳廓会红。
沈巍低头笑笑，并没有反驳，按压了一会穴位，他重新带上眼镜问：“云澜，你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
赵云澜心虚地别开视线，假装在思考。
“晚饭我回家吃，中午跟同事一起在松木场面馆——恩，早饭，好像——应该吃过了吧？”赵云澜不确定地摸摸鼻子，仿佛上课开小差被抓包的小学生。
画面里沈巍叹了口气。赵云澜原本以为沈巍会念他几句，结果没想到沈巍说的是“要是我出差之前给你在冰箱准备早餐就好”。
——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心里酸酸涨涨，又有点甜。
尤其是他读出沈巍脸上流露的心疼和懊恼。
赵云澜嘴里的烟滑落到地面，滚进沙发的缝隙里：“巍巍，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记得吃早餐，不会再随便糊弄过去，等你回来你给我做，我肯定每天都吃——我保证——”
虽然他以前也常常会说一些所谓的甜言蜜语，可是大部分情况下只是为了敷衍，而不是像现在真情实感，有感而发。
沈巍点头，转眼又忧心忡忡地问：“不用买点什么给你爸妈？你爸爸喜欢什么？烟或者酒？或者买条丝巾给你妈妈？”
“我爸喜欢喝明前茶，我妈妈喜欢珍珠，不过你真不用买东西，他们什么都有，就缺一个儿媳妇，所以你人到就足够，”赵云澜弯腰去捡地上的卷烟，手指够半天也没有类似的触感，只好直起身，“对了巍巍，你到底想跟我爸说什么？提前跟我通个气，也好让我有点心里准备。”
沈巍突然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怎么，不能告诉我？”赵云澜追问。
他看到沈巍乖乖点头，明亮的眼神仿佛被溪水刷过，毫无防备，不知怎么就起了逗弄的心思，“让我来猜猜看——”其实他心里早有猜测，能让沈巍那么郑重其事，无非不出几种可能。
果然一听他这样说，沈巍坐不住急道：“不行！赵云澜，你不能乱猜！”
瞧瞧，都连名带姓喊他了。
“好吧好吧，知道了，我不瞎猜，”赵云澜见好就收，瞥了一眼时间，叮嘱沈巍，“马上要过12点，巍巍你快去洗澡，明天还要早起。”
“好的，你先挂。”
“好，你亲我一下，我就挂。”
“嗯——恩？”
“你亲我一下。”
沈巍的脸刷地红透，悠悠颤颤抓紧手机：“这样——这样怎么亲？”
赵云澜隔着屏幕给沈巍送了个飞吻。
“就这样啊，很简单，快点巍巍，不要害羞了。”
沈巍眼神游移，不敢看赵云澜的脸。
“快呀巍巍，我等着呢！”
沈巍继续脸红，瞥他一眼，低头沉默几秒，又抬头看他一眼。
赵云澜心底仿佛有蚂蚁爬过，可惜沈巍不在他身边，要不然他早就扑上去。
——虽然最后一定肯定是自己被压倒。
“哎，难道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吗？”赵云澜自顾自叹气。
“好。”
“什么？”
“云澜，你等一下。”
沈巍先将左右身后全部观察一遍，随后快速地对着屏幕做了个嘴型。
下一秒，手机屏幕显示视频通话结束。
赵云澜仰面靠在沙发上，微笑着对虚空自言自语：“巍巍，你说话不算话啊，明明就是你先挂断的。”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day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