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说他很郁闷 [西幻]》浅笑轻颦

5、秘密

　　*
　　帝国双都城之一。
　　月城。

　　夜幕降临，月色倾泻。
　　国立大教堂偏殿，一处不起眼的忏悔室。

　　忏悔室阴冷潮湿，只有一个小小的原型透气孔。
　　月色找不到这儿。

　　一个年迈苍老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腐朽味道掩饰都掩饰不了——
　　不，即使是帝国最知名的摩尔斯香水，都不能覆盖这种颓唐味。

　　“大屠杀……咳咳……怎么还没开始？”

　　另外一个年轻的声音，十分恭谨，也十分畏惧地回答，“陛下，标记计划潜伏期非常长。不过，请陛下放心，现在各地已经零零星星出现病例，再等七日左右，就能全面爆发了。”

　　“咳咳……”
　　“那个孩子……他们真的让他做……零号病人了……？”

　　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愧疚，还有怜爱。
　　一瞬间仿佛化身为最慈悲的长者，一脸心疼。

　　“一切按计划进行。”年轻的声音毫无感情，只是公事公办回答，“根据计划，月城会在下月初大规模爆发病情，国王失踪的小道消息已经零零星星传播三个多月，到下个月再让报社媒体放出一些‘国王疑似染病’的报道，我们就可以看见各位公侯伯子爵们的精彩表现了。”

　　“好……很好……”
　　“咳咳……记得想办法……让那个孩子知道……我快病危了……”
　　老人的声音透着绝望，仿佛真的马上就要病危去见上帝一样。

　　“走吧……走吧……”
　　“不必来见我了……”
　　“爱德华，如果你是我的孩子该多好……”
　　老人不耐烦挥挥手，年轻的影子在黑暗中无声无息鞠躬，然后退出了忏悔室。

　　赎罪经文的念叨声，从小房间内传来。如此虔诚，如此真挚。
　　爱德华大踏步走出国立教堂，月光一下子洒满他骑士披风，他甚至觉得月光有些刺眼。

　　真是讽刺。

　　整个帝国最高魔法领袖，国王陛下。也是拥有至高无上魔力的强者存在，虽然年迈，却是精气神十足。
　　肌肉年龄只有十八岁，身体器官宛如新鲜少年，血管流动魔法基因，能抵抗高强度病毒。包括这一次即将席卷整个帝国的标记计划。

　　可他精神受到了重创，用魔法医院术语来说就是双向狂躁抑郁症晚期，精神年龄倒是符合他的实际年龄，距离躺进骨灰盒只剩一口气的距离。

　　最讽刺的就是那一句——
　　爱德华，如果你是我的孩子该多好。

　　爱德华想，谁要当你的孩子。神谕说，你的孩子必然篡权夺位，让你不得善终。你呢，早就把每一个怀孕的王妃都杀死了。孩子们甚至都没出生，就被扼杀在胚胎状态。

　　在这个恶心透顶的乱世帝国，他只有仰仗皇家秘密骑士这个身份，替国王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来一步步问鼎权利顶端。
　　他没有心。
　　他的骑士披风也因此分外透亮好看，上面印的满满都是血红与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