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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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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海嬷嬷教习的日子,几人吃过早饭,便不耽搁,带上自己的东西去了教习的房间。
过了一会海嬷嬷才来,也不多话,坐下后便让她们把自己之前要求的画作呈上来。
桃夭努了努嘴,心虚的把自己的画呈了上去。
梦竹没什么表情的也紧随其后。
绿珠看了花月一眼,志得意满的拿着画作递给了海嬷嬷。
唯有花月看着眼前的画,并不动作。
这下连海嬷嬷也看了过来:“花月,你是还没画好吗?如果画好了,就快点交上来,如果没画好,出去自己领责罚去。”
花月一咬牙,便也将手里的画交了上去。
海嬷嬷一一看过这些画,桃夭画的是几个母鸡在吃地上的虫子,虽然画法稚嫩,到底有几分意趣可爱,勉强算她过关了。
梦竹人如其名,画的是几颗翠竹,倒是笔法老练,尽显竹子的枝节风骨。
绿珠的画是一个蒙面少女,虽然遮面,一双眼睛却格外传神,说不出的妩媚风情,让人见之难忘。这应当是此次最好的画作了。
果然再看花月的,很普通的一幅山水画,画法平淡,与她在琴艺上的高超造诣不同,画技太平常了些。
看完花月的画,海嬷嬷心内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看来再也培养不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好苗子了。
压下心中突然泛起来的感伤,海嬷嬷说到:“这次作画,绿珠的当得第一,大家也过来研习下。”
花月走到海嬷嬷的桌案前,果然看到了那幅无比熟悉的蒙面少女,此时却成绿珠的画作了。
好一个绿珠,假意和她交好,原来背地里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是当自己没有什么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吗?未免想的太少了也,她花月可是不受一丁点委屈的人。
花月直视着绿珠的眼睛说到:“这是我画的,为什么在你那里?”
看到花月那冷冰冰的眼神,绿珠吞了下口水,强硬的回到:“你画的山水画明明在那里摆着,你不能因为我的画被嬷嬷夸奖,就说成是你画的呀。”
“好一个颠倒黑白,既然你说是你画的,我也坚持这是我画的,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花月上挑了一下眉毛,不紧不慢的说到。
“怎么比?各自再画一幅吗?可是不管结果怎样,这幅蒙面少女画都是我赢了。”绿珠也镇定下来,气势一点也不输。
花月转向了海嬷嬷:“还请嬷嬷做个见证,我们便还是画这幅蒙面少女。”
桃夭在一旁说到:“月姐姐加油,一定把她给比下去。”
梦竹倒是比较理性:“同一副画,只能比较哪个和原来这幅蒙面少女比较像,只是如果都很相似的话,怕是不好评判。”
花月又转向了绿珠:“等画完,我自有一套说法,绿珠你敢不敢比?”
为了担心花月提出质疑,绿珠私下已经将蒙面少女临摹了很多遍,自信有个十足的相像,便一口答应下来:“画就画,看你还能有什么说辞。”
两人各自在自己的座位坐下,铺上宣纸,待桃夭点好了香,才同时动起笔来。
不一会,绿珠便画好了,直到三炷香后,花月才画好。
仅从画来看,两人画的并无太大的不同,从时间上,却是绿珠赢了许多。
因此绿珠得意洋洋的对花月说到:“这下你心服口服了吧?”
花月也不理绿珠,拿着画径直走到海嬷嬷面前,一一摆放好,说到:“嬷嬷请看,这局是我赢了。”
气的绿珠不顾风度,大声嚷道:“明明是我先画好的,你不要仗着嬷嬷平常夸了你几次,就想左右嬷嬷的判断。”
此时一直沉默的海嬷嬷发话了:“是花月赢了,这画原本就是花月画的。”
“怎么可能?嬷嬷偏心。”绿珠明显的不服。
桃夭和梦竹也是一脸的疑惑,就听海嬷嬷接着说到:“你们来看,是不是花月的这幅才更像原画?”
这,看桃夭和梦竹都不说话了,绿珠也走上前来看:“这,这怎么可能?”
花月清晰的一句句说到:“我画的这幅蒙面少女,从正面和第一感觉,都是一个羞怯的少女,然而反方向看的话,却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想画成这双面画,在很多细节的地方都要有特殊的处理,因此要比单画一面的蒙面少女花上更多的时间。”
看着绿珠一步步煞白了脸色,花月依旧不紧不慢:“很明显,反向来看的话,我画的和原画八九不离十,绿珠你的可是一点都没有老妪的感觉。”
海嬷嬷最后站了起来:“花月你明天可以出门游玩一天,早上出门前可以去账房支取十两银子,当做对你的奖励。”
“至于绿珠,”海嬷嬷顿了一下,又说到:“一点也不顾姐妹间的情分,为了一点小利就做出狸猫换太子的行为,就按照楼里的规矩,打十下板子。”
十下板子,即使下手的人留情,也是要去掉半条命了,绿珠吓得坐倒在地上。
海嬷嬷望着剩下的几人,语重心长到:“你们自小长在这楼里,以后还要在这楼里度过大半辈子,应该珍惜彼此的姐妹情谊,互相照料才能长久。”
花月等人赶紧称是。
第二日一早,花月从账房领了十两银子,就出门去了。
再次走在青黛县城中,满满的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有一些店铺还在,有一些店铺还没开起来,虽然现在手上只有十两银子,待日后她成了名妓,在这青黛县中,必然没有什么她花月看中却买不起的东西了。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不知怎么花月就走到了李府的后门。
此时街道上人还比较少,这后门,是当初李庭文领她偷偷摸摸进去的。几年后,她也是在这后门和孙二狗偷偷逃走的,何其的相似,何其的狼狈。
这李府里,当初所有欺辱她的人,她所受的委屈,必然要一笔笔的都讨回来。
待心绪平静一些,花月才离开了李府的后门,那李庭文,诱饵还是要再下重一些才行。
花月又恢复了泼辣精明的模样,一路上慢慢往西市走去,出来一趟,总要带些东西回去才行。
西市是从早到傍晚的一个摆摊场所,任何人都可以挑着货物摆摊做生意,只要童叟无欺,一般是没人来找麻烦的,因此人一直很多,各种物品也很是齐全。
花月逛了几圈,手里拿着给桃夭买的兔子摆件,给梦竹买的棋谱,给楚湘买的绿植,还有给海嬷嬷买的护膝。
看着这些精挑细选的礼物,虽然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花月还是很满足的。
接下来就是给李庭文挑些什么了,毕竟李庭文送了自己一个精美的苏绣手帕,自己也要回馈些什么,才像一幅落花有意,流水有情的样子。
至于送些什么,花月一边走一边左右寻找着。李家是做生意的,一般的东西李庭文肯定不缺,贵重的东西自己也买不了,突然花月停住了,自己真是一叶障目了。
作为一个自命不凡,对自身魅力很自信的男人,有什么比女子亲手做的香囊更能让他心生得意?
花月本来不想随便送一个香袋,显得太平常了些。
然而凭李庭文惯常的翩翩公子风度,估计香袋是收到不少了。
既然这样,又有什么能比一个简单的香袋让他一眼就明了自己的心意呢?
花月精心挑选了针线和布料,又把剩余的钱都买了各色糕点,双手已经再也拿不下别的东西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办完,花月也不再留恋,往尽头出口走去。
走了没几步,前面的路就断了,一群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花月本无心凑热闹,奈何路上挤的都是人,这热闹不看也得看了。
人群中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正扯着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男子不让他走,那架势很是委屈,非要让大家给个说法才行。
花月仔细一瞅,呦呵,还是熟人,那被扯住不放的人正是李玉,只是这个呆子怎么会和别人起了争执?
看了一会热闹,花月便明了了,那男子自称王公子,来这西市逛了一会,无意间被李玉撞了一下,谁知一模自己身上的钱袋却不见了。
于是赶紧回身抓住了李玉不放,一边嚷嚷起来,当着很多人的面,又从李玉的身上搜出了钱袋。
这下人赃并获,扯住李玉要送他见官去。
只是花月怎么看着都有些奇怪,那王公子虽然外袍穿着不错,言语确实在粗俗了些,不像个公子哥,到像个地痞无赖的做派。
那李玉到底还是个十二三的样子,个头也比王公子低上一头,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被人抓着衣襟不放,怎么看都像他才是被欺负的样子,看着委屈极了。
李玉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勉强要挤出几滴泪来,正要说话,却被人抢了先。
花月挤出人群,用自以为浩然正气,实则仍显稚嫩的声音说到:“那就去见官吧,只是这贼是谁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