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驭夫记》小院儿

15、第十五章

　　天气渐渐没那么燥热了，已经要立秋了。

　　然而花满楼的人气并没有随着天气的凉爽而转淡，反而在赏花大会之后更是传扬千里。

　　原来和对面点翠楼打个平手的样子，如今人气却是大大的超过了。

　　每日客流不断，金银也是滚滚来。虽然比往常更累了，但楼里赚了银子，自然给每个人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奖赏，如此众人也慢慢适应了。

　　今日下午，后院小门处的小厮来找花月，说有人找她。要是找别人的话这叫做喜子的小厮指定把人打发走了。

　　可是之前在红袖的事情中，要不是花月帮他说情，二十个板子肯定就落他身上了，不死恐怕也会落下残疾。

　　毕竟喜子也是半大的孩子，便记住了花月的好。

　　花月来到后院小门处，一看果然是李玉，娇俏的小脸一跨，瞪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走了。也不顾李玉在后面叫她，这个呆子，谁要理他？

　　花月回到后院，刚好赶上朱嬷嬷也在那里。

　　见花月回来，桃夭兴冲冲的说到：“快来呀月姐姐，朱嬷嬷带了楼里最新的杏花酿给我们呢。”

　　花月也扫了一眼，桌上托盘里，放着一个酒壶，四个空酒杯。

　　见人齐了，朱嬷嬷便亲手一杯杯的斟满，又一一递给她们说到：“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我特意给丫头们带了一些尝尝鲜，喝完酒我还有事情嘱咐你们。”

　　几人都接了，多少都听楼里的姑娘和客人们夸赞这酒酸甜，姑娘们很是爱喝。

　　但她们却是没有机会喝上哪怕一杯的，此时接了，都高兴的端在手里细细品起来。

　　见只有花月不动，朱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说到：“花月，你怎么不喝呀？真是不识抬举。”

　　桃夭也看了过来：“月姐姐，这酒很好喝的。”

　　绿珠翻了个白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梦竹看了花月一下：“朱嬷嬷别生气，花月她怕是不舒服，今天不方便饮酒。”

　　朱嬷嬷冷笑到：“一样的酒，众人都喝的，偏偏你毛病多是吧？可别忘了，你们衣食住行，处处还是嬷嬷我在照料着。”

　　花月目光只是盯在手中酒杯上，见状知道逃不过，便一口直接喝干了。

　　朱嬷嬷这才缓了脸色，吩咐几人去前院送东西，是新到的各种摆件要送到各位姑娘房中。

　　花月接到的是一个放置着制作精美的红娘子的陶塑，要送到前院给红袖。

　　吩咐众人赶紧送去，意味不明的看了花月一眼，朱嬷嬷便起身走了。

　　朱嬷嬷一走，花月也赶忙冲出门去，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这才将嘴里含着的酒水给吐了出来。

　　又拿水漱口了好几遍，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看着是同一壶酒，可有上辈子的经历，花月自然是知道有一种酒壶，里面却是可以装两种不同的酒。

　　触动开关，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同一个壶嘴里倒出不同的酒来。

　　更何况，难保她的杯子上不会被动手脚，还是小心些的好。

　　擦干了嘴，花月便若无其事的回了房间。

　　桃夭和梦竹见她无事，便端着各自的东西往前院姑娘们的房间送去了。

　　花月也端了那个红娘子的泥塑，慢慢往前院红袖的房中走去。

　　前院一如往常的红火热闹，华灯初上，调笑撒娇不绝于耳。

　　不管红袖接下来要做什么，那酒她已经吐了，无论什么事情，应该都能应付，
　　想到这里，花月稍稍放下心来。

　　拐过几个弯儿，便到了红袖在一楼的房间。而且因为红袖开始接客不久，只是被安排在了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

　　花月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应声，便推门进去了。

　　原来红袖不在外间，而是在里间伸着手艰难的挂床上的帷幔。

　　门一开，本来就没挂号的床幔又吹的胡乱飘飞了，红袖扭头见是花月，便让她赶紧把门关上。

　　花月随手把门关上，又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转身便打算离开。红袖赶忙叫住了她。

　　“喂，先等等，你个子高，来帮我挂一下这个地方，我够不到。”

　　花月扭头一看，果然红袖踩在凳子上还差一些，却也没有直接过去，而是抬头仔细的打量着红袖的神色。

　　见她不过来，红袖从凳子上下来说到：“我如今落到这部田地，怎么说也有你的一部分功劳，就这点小忙也不愿意帮扶一下我吗？”

　　花月看她神色不似作伪，便走过去踩在了凳子上。伸手把床幔给挂好，又搬了凳子把另一边也照样处理。

　　这才下了凳子对红袖说道：“我本不想与任何人为敌的，只要你以后不再招惹我，我们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看着花月此时面如桃花的神色，比自己的这副样子何止好上十倍，浓妆艳抹的却依旧掩饰不住的疲惫的神色。

　　听到这里红袖冷笑：“你如今处处都得意，后院里那么多的丫头，就你露脸。我如今还拿什么给你比？”

　　说完也不等花月回答便走到桌边，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来递给花月。

　　“不管怎么样，也是谢谢你了，喝口水坐坐吧。”

　　花月并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也没有去接红袖递来的茶杯I，说到：“既然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见她要走，红袖赶忙又把她拉住：“自从我到了前院，我们也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坐下来说会话吧。”

　　见红袖这么积极主动的要把自己留在房内，花月更加不想留了。

　　也换了脸色说道：“我们之间难道有什么旧可以叙的吗？除了你的冷嘲热讽，我不记得我们的相处过程中有什么愉快的经历。”

　　说完便朝门边走去，红袖赶忙拉住她，这时也不再粉饰太平了。

　　“所以呢，以前我对你冷嘲热讽，如今你也要对我冷嘲热讽了吗？”

　　花月挣了一下，却没有挣脱，这才感觉不仅力气变小了，头也有些晕起来。

　　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着了这红袖的道了。

　　花月不甘的又多挣扎了几下，更是头晕的厉害，没一会儿就晕倒在红袖的身上了。

　　看着花月的这张脸，红袖真想拿刀子给她好好划上几刀才能解心中的怨气。

　　但这样做实在太明显了，想到明天花月将面对和自己一样的境遇，红袖就异常解气，也忍住了这种冲动。

　　不一会儿朱嬷嬷也进来了，见了地上晕倒的花月。眼里也是显出怨毒的光芒。

　　于是趁着朱嬷嬷支开人的空档，走廊上没有人，二人便搀扶起花月到了一个更为偏僻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姑娘几个月前去世了，大家都嫌晦气，因此一直空着。

　　二人把花月搀到这个房间后，把她往床上一扔，便关上了门出去了。

　　花月的头磕在了床上，这样一来。倒是把花月给疼醒了。

　　只是身上还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连抬起手臂都不能。

　　花月恨恨的想到：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只是朱嬷嬷的那杯酒吐掉了，在红袖的房中也没有碰任何吃食，怎么会？

　　那到底是怎么中招的呢？

　　对了，是房间的熏香。

　　每位姑娘的房间都有熏香的，花月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没有特别的留意，看来是那熏香里加了其他东西了。

　　不管她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是要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只是花月用力的撑了一下手臂想起身，却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一咬牙花月便一点点的把手臂挪到自己的嘴边，张嘴便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直到口中咸腥，咬出了鲜血，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于是艰难的从床上一点一点的开始娜，好不容易挪到床边的时候，还是因为没有力气，便直接滚落了下去。

　　一番折腾，感觉力气又用尽了，花月毫不犹豫的对着手臂另一个地方，又是一口。

　　此时床上、地上、花月的衣裙上已经点点红痕了。

　　花月缓了口气，便在地上艰难的往门边爬去。

　　朱嬷嬷和红袖二人自然不知道，花月竟然有如此大的意志力还能醒来。

　　出门后，朱嬷嬷便对红袖说道：“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

　　红色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嬷嬷，放心。”说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酒气冲天的男人撞开了红袖的房门。

　　此人满脸猥琐，眼小如豆，满口黑牙，身上还发出了阵阵的怪味。

　　红袖心里冷笑：就知道是这样的，自己刚进这前院还没有什么根基，遇到这种下九流的客人，往往都是分配给自己来接待的。

　　可是凭什么？自己明明和花月资质差不多，却要在这里接受这些凌辱。花月却可以在后院好好的学习技艺，将来直接加入二楼的那些上等姑娘们。

　　红袖不甘心，这种痛苦的滋味，也一定要让花月尝尝才行。

　　收起了脸上的怨毒神色，红袖满脸堆笑的扶住了那位客人，拉着他的手安抚到：“来，我们换个更有情致的地方去。”

　　那猥琐男人本已酒醉，便跟着红袖来到了刚刚丢下花月的那间房间。

　　红袖笑着打开门，看着那位客人进去，这才关上了门，一脸畅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回看花月还有什么能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