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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橘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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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落的素帐隔绝了大部分的目光,再加上屏风,让正堂的人完全看不见里头的情况。
白绒闭目靠着拔步床,明照坐在床边替白绒捂脚,小意讨好着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瞧着就来气。
老祖宗在正堂来来回回渡步,不由期待的探过头,瞧着大夫出来,满脸克制,“大夫如何?”
“夫人身体还算安康,就是受了点惊吓,如今也不便开药,对胎儿不好,不然身心放松来的有用……”
老祖宗又问了些几个月之类的话,得知三个月了,掐指一算不正是成婚一周后的事情嘛,而且白绒除了那次宴会其他也没有出去过,如此这孩子该是明照的。
可明照不是不得用了吗?
如此她又叫了明照出来,让大夫诊脉结果得出的情况确也不算的好,明照显然是子嗣困难的,得了白绒这胎真的是上天保佑啊。
明照反而不是很在乎,毕竟他本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结果碰见白绒后不仅仅是有了小妻子,而且不久的将来还有自己的孩子。
这对于本该断子绝孙的明照而言不亚于成亲的惊喜,至于子嗣困难之类的话,他早就背负了18年也不少这句了。
老祖宗也是双手合十,连说,“白家旺我明家。”
竟活像年轻了十几岁。
紧接着白绒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老祖宗,这孩子还等着您教导呢,我算是没那个力气教的,夫君也忙的拳脚还可,就日常还需托给老祖宗。”
并不插手孩子的日常教育,并且无论男女都会交给老祖宗教导,这样的条件之下,白绒就不相信她还能让如夫人活着。
她摸着肚子,“希望里头是个男孩,”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了,虽然不太合适但一个男人对着家庭来说,远比女孩幸福。
明照很是不乐意,又听到小妻子说拳脚让他教,想着也差不多,毕竟他也要上职,到时白日放到老祖宗的院子里,晚上又带回自个的院子也是一样的。
老祖宗自然明白白绒话里的意思,她急着回去求佛祖保佑,还要去给老爷保喜,还要白家那边也是需要防备的,还需要去好好谈一谈。
白绒缓慢的缩回被窝,感觉到有一双手贴在她的肚子处,暖暖的,她睁开眼睛。
“暖和,”明照说着,一双眼睛满是惊喜,“绒绒,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白绒听到这个称呼,忽然觉得心里堵堵的,难道她的价值就是躺在这里生个孩子嘛,又自我开导了一会儿,可紧接着听到了明照的话。
“那两个月,我在调查她偷人的证据,你还记得剿匪的事情嘛?”明照轻声说,“若没有这个孩子的话,老祖宗不会那么快松口。”
“可她偷人。”
“老祖宗不知?”
明照的反问让白绒安静,老祖宗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为什么如兰的那个孩子落了呢,或许她的疯狂也是因为这个孩子呢?
毕竟站在如兰的角度上,白绒这个后来的正妻拿的是恶毒反派的剧本啊。
“女孩我也喜欢,”明照说着 ,“我可以替她买诸多衣裳,存嫁妆,选个听话、家世低些的人家,要依靠着我们如此才能讨好着我们的珍宝。”
白绒忽然笑了,伸手摸着明照的发,卡在嗓子眼的郁气散了不少,“你还瞒着我攒私房钱呢,那钱你可以要花在刀刃上,比如多找些人保护好我,我觉着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
也来的非常是时候啊。
明照倒是不说话了,摸着白绒的头发温柔的笑着,他是特意请了假的,就为了陪白绒舒缓其心。
低着头的白绒,想着让小丫头去盯着勤书院的事,不知道当利益受损的时候,那两个任务对象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明府靠近小门的一处勤书院,之前为了方便明家长孙出入方便特意开了方便之门,如今这处院子多了女主人。
“她就是这个祸害!”
明荪摔了手里的茶盏,气的双眼冒红光,自从那个女人进门之后,家里的一切就都变了!
如今娘亲(如兰)更是被扭送进了家庙,属实是蠢货啊,怎么能如此按捺不住呢?
浪□□人,毁他前途。
明荪早已忘记,如夫人正是因为他过分的索要财产,这才去寻了白绒的由头,想把人按下去,结果却被揭穿了养野男人的事。
可这事归根到底不正因为明荪的过分贪婪才造成的,为了外头的人索要钱财,而如夫人更是想趁着白绒失宠,一鼓作气按下白绒。
假如那天不是白绒揭穿了如夫人身边黑壮丫头的真面目,想着呆在家庙的到底是谁?
白月光一手被丫头扶着,另外一手摸着显怀的肚子,她的月份比白绒还大,明显是成亲之前就怀上了。
她是从老祖宗那处回来的,为了求老祖宗让如夫人过的好些,她待了很久。
可那些脏污的事,听了她只觉得果然如此,脏人生出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怪不得她如何的不幸运。
偏生还嫁了个软蛋,不敢去寻老祖宗求情,就会靠着女人。
“哥哥莫急,急则生乱,哥哥何必自乱阵脚?老祖宗那边对哥哥是怜爱的,哥哥多是运道不好,怎么摊上了这事儿?”
她说着,裙摆扫开那些碎茶盏,拉着明荪寻了处安生地坐着,满眼心疼用帕子小心地擦拭明荪手指的细小伤口。
“还不拿药箱来,哥哥的手都伤着了!?”
确实伤着了,再晚一点,那些小口子都要愈合了。
明荪享受着娇妻的体贴,长叹一口气,“我怎能不急?那人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嫡子啊,我娘亲又被关去了家庙,说是祈福实则谁不晓得,我那些兄弟明里暗里,都瞧着呢,最近更是离的远了,他们可都是些高才的人啊,日后可是我官场上的好帮手、好朋友。”
白月光用小勺子挖出碧绿色膏药,涂抹晕染开来,眼下满是嘲讽,所以这还是为了自个?
“哥哥的莫急,哥哥有大才,不若歇息些日子,也不知近些日子那个吉祥,好去给嫡母请安,也可联系些感情说说肚中的事儿,也不晓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养?我嫡母也是生育过的,就是福气薄,一个落了去,另一个未立住,也是可怜可惜。”
白月光说着,取了新帕子沾沾眼角,一派为自家嫡母的苦难伤心的样。
明荪一听一看,搂住心爱的女人连声道,“哥哥的好妹妹啊,你说的没错福薄,怪的了谁呢?该去请安,多去多去,我有正经事去书房,妹妹先去歇息,可要好好护着我们的孩儿,这可是明家的重孙了。”
他可要好生想想,算来算去,娇妻家不也是老夫少妻嘛,还不是照样要靠着庶出的养着,她的娇妻更是记在了嫡母名下,又有什么妨碍的呢,照样是县主。
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还要她有命生下来,不然还不是靠着他这个已经长大的了?
一块不知道男女的肉,可没有一个已经长成的好孙儿重要啊,明荪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点。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伤害。
明荪跑到书房,翻看着各种医方,最后忽然眼前一亮,烧毁掉那些纸张,跑去了老祖宗的院子,哭诉着娘亲的艰辛,能不能让他去看看娘亲之类的。
好一副孝顺儿子的样子。
至于被抛下的白月光把帕子揉作一团,让丫头烧了个干净,虽然府上没有明说,可如夫人偷情的事情应该是有了证据的,只是如夫人捣乱嫡母院子不过导火索罢了。
就是不明了,怎么如此糊涂样?
白月光想着之前瞧着的奸人,那半张脸看着和明荪有几分的相似啊,老祖宗为何急着把人拖着去沉潭,还不是因着两张脸?
如夫人之所以去家庙除却为了掩盖这一桩丑事啊,也是看在明荪身上的意思,不愿让他背了污名,只是瞧着她的好夫君不甚明白此事。
如今最大的危险就是,她的好夫君明荪血脉存疑,只是不知明家的意思如何了,反正老祖宗也说了,明家养着她的无需担心之类的。
可若血脉存疑,明家最后还能落在他身上嘛,她的诰命还有机会吗?
白月光摸着肚子想着出路,闭目养神该不该示好还是同流合污呢?
这倒是要好生考虑一下了。
听着白家卖了铺子后就缩在京城,也算老实还剩下一个铺面,瞧着那是不打算靠着明家的了,只是若白家出了什么喜丧事儿,嫡母无论都要出门的吧?
如此路上出了个什么事情,也怪不得旁人身上去了?
白月光又叫了丫头扶她起来,“庄子上送了鲜橘来?取上一筐好的,就橘色若不还是青色,不还是两种都取了吧,仔细了不要拿些烂孔有虫的糊弄人。备好了带上,我去瞧瞧母亲去。”
庄子送上的橘、青两色的橘子,一种甜进心窝另外一种则是酸的掉牙,她是喜欢酸的那种青,也不晓得嫡母喜欢那种就取了两种对半分了,给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