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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丑人说,你们这些老不死的,竟然合伙欺负两个小娃娃,江湖人的脸怕是将被你们丢完了。
      领头的说,你又是为何而来,不要怕他的。其它人又跃前一步。
      丑人也没生气,只是装作可惜洒酒的样子,后面几个人都捧着手疼叫起来。他在瞬间竟将他们的手筋挑断了。青衣觉得他也未免太狠了些。后又想,这些人本就作恶多端,挑了也好,省得以后祸害。
      横空说,谢老前辈解围。
      丑人也不客气,说,你可看清了?可别枉费了我这几坛好酒。啧,真是可惜了,我可是费了两年功夫呢。
      青衣有些不快,与人命相比,他竟然心疼他的酒。横空拉着他离开,那些鼠辈早已不知去向。丑人的脚步很快,横空和青衣竟然跟不上。
      横空说,前辈慢走。青衣说,你们很熟?
      横空知他心里不舒服,说,你的伤怎么样,要赶紧治。青衣白他一眼说,死不了。对了,看见圆空了吗?
      他们在大殿见到了圆空,正在给大人物讲经。
      说是讲经,却见经书不翻页。横空明白,这是在拼内力。他望望大佛像。眼睛已经闭上。他微微叹口气。青衣却听见了,说,少爷,我们是不是把事情办坏了?
      横空说,不算坏。
      他让青衣去清洗伤口,他守在圆空后面。黑衣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却冲他们一笑,看得他们不明所理。
      丑人绕到了大殿外,青衣正要追上,却见他停住了,似与什么人在说话。青衣不好偷听,却又好奇。慢慢踱过去,慢慢伸长脑袋,人影恰巧被丑人挡住了。好看高人。对面的人戴着高高的斗笠,衣袂飘飘,青衣以为是蓝丁儿,后一想蓝丁儿不可能认识丑人。再一看,两人都已经没了。
      他也不再追,回返大殿。黑衣人却把他挡住了。青衣笑笑当作听从。这青山寺还轮不到这群崽子当家作主。他竟然从别的寺主穿窗进到里面。横空正在里面出神。他绕到后面看了一会,捅捅横空。横空说,别闹,圆空正斗得辛苦。青衣说,这人什么意思?
      横空说,怕是带着旨意来的。
      青衣也略一惊说,难道是上……。?横空点头。
      奇了,青衣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还看得起一个小小的青山寺?
      横空说,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青衣说,不是你让我清理去了?
      横空说,吵废话。青衣知他,说,丑人好像和谁会面。但我没看到人影。
      横空说,我娘来了。夫人?青衣张张嘴,横空手一指案前。青衣看见一朵花。
      夫人为何来?
      横空说,大概是为了蝶翎。
      蝶翎?我们并不曾见啊。
      其实横空猜错了,来的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而是他那个看着终年酒色财气的父亲。
      而与丑人相见的,却是蓝丁儿无疑。
      否则,以青衣和横空目前的功力,想逃出那些人围攻,怕也是不可能的。
      丑人自然是蓝丁儿传的信。而横空的父亲,想必一直在关切着这个儿子。
      大人物临走,留下一张信。看笔迹,是紫檀大师无疑。
      圆空说,不送。大人物也不恼。只是那些黑衣人很不解的样子。
      人一走,圆空也虚坐在地上,内力几近拼完。横空说,几日不见,你的内力竟如此大涨。圆空说,适才有人助我。横空说,我并未出手。圆空说,我知不是你。那人内力深厚,非你们之样。横空说,可曾知是何人?圆空说,我无力分暇,竟不知恩人,罪过,罪过。横空扶他一下,他也没推,坐上蒲团开始调息。
      横空护着,这个时刻比较危险。他等圆空恢复得差不多时,两人齐看大师的信,信上只是几句问候语,很奇怪。横空说,大师平时写信也这般吗?圆空又想起他交给大师兄的信,只有一个悲字。而这信却奇怪的如此啰嗦。他说,怪异。横空说,或许有玄机。他把信翻过来却放到火上烤,圆空说,那些人肯定都研究过了,你也别费神了,把信拿来。横空又递给他,圆空看着却流下了泪。
      横空说,不如我们跟踪那些,总会查到大师的落难处的。圆空收起泪说,师傅应该不希望我们去的。你看他总在问好,就是不让我们擅自去找他。
      青衣此时进来看两人的情形不对,说,你俩刚才抱头痛哭来着?你才呢,横空挥他一拳。人都走了,青衣说。哦,横空有些失望。
      父亲来了,为何不见他一面呢?他把案前的那朵花收在手里,盯着怔看了一会。
      青衣说,这花是夫人的没错了,老爷拿着来想必也是夫人同意的。你就别自寻烦恼了。
      横空说,这么多高手在身边,为何我们竟没发现?
      青衣也苦笑。他看圆空还在看信,说,大师傅的?横空先答了。他怕青衣又把圆空惹得难过。好在青衣没再继续问。
      寺里躲起来的人陆续开始露出头来。青衣也在树下坐着。他想起多年前的自己,还那么小,就跟了少爷,那时的少爷也很淘,夫人却是不严厉的。但少爷依然怕夫人,不知为何。想想是少爷很爱夫人的,因为老爷经常不在家,回家还是一副死鱼样。他也很同情少爷夫人,觉得真是鲜花插牛粪上,夫人当初为何会嫁给老爷呢?他又想到了门人,觉得这门人倒跟夫人很配的。虽然他没见过门人,只是听横空谈起。横空每次说门人的时候,总是一副很怀念很相思的样子。
      两个人就仿佛喝了口水就长大了。一切恍若昨天。还有圆空,初时那个憨爱的人儿,那个为了阿毛不吃饭的小儿,竟然成了寺里的主心骨。
      他也想这么大的事,为何桃花源没有动静?殊不知,正因是桃花源
      老爷才出现的。
      而这一切,又是夫人的安排。
      圆空问横空说,可有所获?
      横空说,大师庇佑。没想到大师千思万虑,竟在多年前就顾虑周全,让七珠合撞。否则今日青山寺怕是会有一场大厮杀。圆空说,师傅早已参透人性,否则也不会……下半句咽住了,横空拍拍他的肩说,佛祖一定会庇佑的。圆空说,我只担心担不了这担子,毁了师傅的一生清誉。横空说,圆空,你已经很好了。若论我和青衣,再有十年,怕也参悟不透此理。
      圆空默然。师傅的信他已参晓。师傅留下给他的经书里,他已熟读,师傅用经书里的几句话问他可好,寺里可好?他把信纸铺开放到经书,字的间隔里便出现了一行字。拼凑起来便是他对圆空的交待。
      他交待圆空说,书里有禅机,有祖师的遗训和上乘的内功大法。并命他掌管青山寺。
      他在禅房与横空和青衣长谈,三人既在交心,也在话别。
      圆空说,他会守住青山寺,也会秘寻师傅。江湖之事,只能暂交二人处理。横空说,请放心,定全力。青衣说,师弟,辛苦你了。二人抱头,倒把一旁的横空看得眼睛发热。
      青衣说,你不是一个人,你知道的。圆空说,师兄总是疼我的。你们也该去了结一些事情。
      横空和青衣次日与圆空告别时,已经尊称了他一声,圆空大师。
      圆空目送他们走出很远。方转身回寺。此时的他,已经脱胎换骨,两袖有风,却让人不觉。
      横空和青衣赶到桃花源时,等不到人通报,已直驱进入。源里安静异常。横空喊蝶翎,你给我滚出来。有几个下人模样的人见到他们却快速地逃离开。
      此时的蝶领正在冷泉。而花木兰也在旁边。他脱光了衣服,身上却依然滚烫。脖子上的玉佩不曾摘下。花木兰伸下手,他便睁开眼。花木兰说你安心调息。他便再闭上眼。她知道在这里会很碍事。便站起身,却又被拉住。两人都仿佛有预感,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所以都在尽着最大的耐心哄着对方。
      父亲早来了,所以蝶翎才会旧伤复发,而且很厉害。只有蝶翎知道,这个人是谁。
      父亲只是问他,门人在哪里?蝶翎咬着牙不说。父亲又说,你也算云家的传人,可你知道门人是谁吗?你总不至于杀了他吧。蝶翎说,风云本该相会,这功夫也本该传于我的。话还未说完,父亲只是手从桌边移了一下,蝶翎就已经横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父亲说,你认贼作父,怨不得你要受这样的惩罚。当初是夫人仁慈,非要认下你,没想到你恶习不改,居然如此伤害空儿。我定饶你不得。待要下手时,花木兰闯了进来。父亲只得隐身。
      花木兰问蝶翎,你是云家的人吗?那为何却身中此符?蝶翎也惊异她居然知此符。蝶翎忘了,花木兰幼年曾常出入宫中,只是无意中碰见,后父亲临终也透露了一下,让她切莫进宫中,必要远离。
      那风家的人,你也见过了?
      蝶翎不语。花木兰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最后说,你既是云家人,为何却与“涧息苑”为敌?
      蝶翎知留她不住,从冷泉中跃出,披上大衣,抬头走出。迎面正撞上来找他的青衣和横空。
      花木兰一惊,心扑通扑通跳。
      横空说,云皎公子,别来无恙啊。
      蝶翎也很沉静,说,你也不是生客,自己随便吧。
      横空一剑挑掉他的大衣,露出脖子上的那块玉佩。越看越让横空生气,他与蝶翎对打起来,小时候的那些情景一幅幅在脑海里回放。欺骗了他这么多年,一直视为兄长的这个人,竟然隐藏得这么深。枉母亲把茶业给了他经营,他却如此回报他们。越想越气,越气下手越狠。蝶翎也不是吃素的,门人的功夫也被他研究了七七八八。横空看他招式怪异,不似平常用,很快被蝶翎逼到墙角。青衣上去横扫一掌,让横空避开了。蝶翎也不恼,依然很有风度笑着说,青衣你也长大了啊,只是以多胜少,连女人不如。
      花木兰却是一颗心成了两瓣,希望嬴,又希望输。
      蝶翎回头对她说,躲远点。不说则罢,一说横空又气了,说蝶翎,为何不敢露出你的真面目。蝶翎也不客气道,你直是眼瞎,竟看不出这就是我的真容?什么?横空被他一骂气直往上涌。他对青衣说,你别出手,看我今天怎么打败他。青衣有点忧虑地往后退了退。他们并不知道蝶翎已经受过伤。功力减了三成。
      青衣和花木兰在旁边观战。
      他们从屋内打到了室外,从室外打到了庭院,折损了不少花树,又跃上墙,飞出源外。
      横空说,蝶翎,之前死人洞中关的是不是门人?
      蝶翎说,你知道的太晚了。
      你把人送到哪去了?
      蝶翎偏不回答,横空一急,又上一招劈过来。
      蝶翎说,你这点鬼脚毛功夫,怕是再练十年也只配耍猴儿。他虽嘴上说,但心里其实已经开始有些发苦。伤痛又在发作了。
      横空也不理,照样掌掌带风,蝶翎也防范得滴水不露。两人暂时不分伯仲。
      花木兰和青衣也跟了出来。
      别打了,花木兰忍不住先喊了出来。没人听她的,斗得更激烈了。花木兰又喊一声,被青衣拦住了,青衣说,你会让他们分神,一分神怕两人都活不成了。花木兰忍住泪,说,你让他们别打了。不打不可能的,青衣也不客气地说。他看下花木兰的可怜样说,不如你先回去,让朱砚准备点好吃的。花木兰扭头走掉,她真不忍看。只是没走几步,听见谁喷出一口血。她想看看,又怕自己晕过去。她继续往前走,青衣说得对,也许她应该做些什么准备。
      但她突然怀疑眼前的景象了,这还是桃花源吗?桃花源在哪里呢?
      就在他们出来的时候,桃花源已成一片汪洋。
      她边喊着连往回跑,青衣听见她的喊声,也看见了。只有横空和蝶翎还是死战。只有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才会停止。花木兰看见蝶翎嘴边的残血。她不知为何冲动地冲前扑在蝶翎面前,对横空说,放了他吧,放他一命。横空看傻了眼,这是他认识的花木兰吗?这是那个想要与他比翼齐飞的人吗?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吗?是她吗?是她,没错的。可是她在做什么?他的脑袋有些蒙。青衣也站过来。横空的剑立下来。青衣知道这仗结束了。看蝶翎的样子,之前应该受了重伤。
      青衣附在横空耳边快速地说了几句。
      蝶翎笑了,惨白的脸上现出让横空费解的内容,他说,横空,你以为你看到的都是真相吗?你错了。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杀了我。他几乎吼起来。可花木兰扑在他的怀里,他费力地推开她,继续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她吗?你带走她,杀了我,你就可以带走她。
      花木兰捂住蝶翎的嘴,边摇头边对趋前的横空说,他救了我一命,求你放他一次,我求你。横空的心里如刀绞,她竟然为了他求他?他的耳膜疼起来。她竟然这样背叛了他。他扶着剑柄跪下,看着花木兰拖着奄奄一息的蝶翎朝桃花源的方向退去。青衣在身后说,少爷,我们该走了。
      横空抬起眼,望向早已不存在的桃花源,连同那两个身影,也一并不见了。
      花木兰始终没有告诉横空,蝶翎杀不得。
      杀了他,将会引来诸多的事端。可紧要关头,什么也来及说了。她只得把苦楚埋在心里。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的把酒言欢,曾幻想过梨树下掘好土,把两人的所有愿望埋下去,等来年看能实现多少。
      她知道他已非那个傻小子了,已非当年在京城时的两小无猜。他身上有更大的担子,而她,他永远不知道她曾为了他,付出了什么,牺牲了什么。
      横空和青衣不知桃花源为何瞬间消失了,朱砚,小童和其他人都去了哪里?是被淹死了?没人告诉他们。他们看见那滔滔江水,花木兰和蝶翎的踪迹也断了,横空在江边坐了很久,直到太阳西斜。青衣拉起他,离开。
      身后始终有个影子跟着他俩,青衣说,少爷让不让她跟啊。少爷说,她愿意跟就跟吧。
      青衣说,好像不太方便啊。少爷说,你撵撵试试。过一会,青衣回来说,少爷,好像不太灵。少爷说,她是风的传人。
      青衣转了转眼珠说,少爷,你们可以练凤火啊。横空说,我不愿意。怕走火入魔?
      你不懂,凤火是情功。只要两情相悦,此功可成。
      青衣说,少爷你别想了,那两个人生死不明。
      横空说,我没想,是你一直在想。我只是想回家看看。
      青衣说,老爷不是来看过你吗?横空说,我没看见老爷来过。青衣赶紧闭了嘴。又朝身后瞅瞅。那团白影正坐在树权上,嘴里啃着一个柿子。
      真是吃货,青衣不满道。恰巧此时肚子咕噜了一声。他赶紧按紧了,怕横空听到。横空早听到了。他朝树影招招手说,你下来。
      蓝丁儿很听话,飞下来。恰巧落在他面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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