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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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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宫人走后,卫瞿曲一脸不高兴,道:“去见她做什么?扫兴。”
“那毕竟是你的良娣,总该见见的。”
“哼,我还恨不得去哪儿弄个别院,让她住进去呢。”
霍半秋不禁莞尔一笑,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太子对辛纪纪的敌意,似乎不仅仅是要他纳为良娣这么简单,难道这背后还另有隐情?
他应当是不知道辛纪纪把霍半秋推入湖中的,不然依照他这性格,早就闹翻天了,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如此想来,怕是有另一番往事了……
这般想着,霍半秋便忍不住问道:“殿下看着好像认识辛纪纪很久了?”
“年少时见过一面。”卫瞿曲愤愤不平,“谁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是辛家长女罢了。”
看卫瞿曲面有怒意,他俩当初那次见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冲突了,霍半秋也不想再细问,只是安抚道:“殿下就不要跟一般人见识了,走吧,我们会会这个辛良娣去。”
卫瞿曲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看着霍半秋好像对当年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样子,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正殿。
卫瞿曲和霍半秋到了时候,辛纪纪已经在那等着了。
看着两人进来,辛纪纪倒是规矩得很,十分恭敬行了礼:“妾辛氏见过殿下……太子妃。”
“太子妃”三个字明显是顿了一下,而且声音也小了不少,分明是喊得不情不愿。
霍半秋扬了扬嘴角,也当做听不出来,目不斜视地拉着卫瞿曲往正位上一左一右坐好,这才顺着目光打量了一眼辛纪纪。
不得不说辛纪纪长得还是十分标致的。约莫十六岁的年纪,圆润如玉,浓妆艳裹,弯弯的黛眉下,一双妩媚的丹凤眼甚是楚楚动人。看她一身锦缎华服,珠围翠绕,看起来倒比她这个太子妃还要张扬了。
霍半秋微微一笑,过一会才慢悠悠开口对卫瞿曲道:“殿下怎的还不让妹妹起来呢。”
卫瞿曲压根没想到这茬,听到霍半秋的话才抬头去望了一眼仍屈着膝的辛纪纪,不由得撇了撇嘴,敷衍道:“辛良娣,坐吧。”
一个呼作“半秋”,一个只一句冷冰冰的“辛良娣”,在卫瞿曲心里,两人的亲疏可见一斑了。
见辛纪纪应声往侧座端正坐好,霍半秋又道:“妹妹也别太生分,叫我一声姐姐便可。”
听到这话,卫瞿曲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霍半秋,凑过身去压低了声音道:“半秋,我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的大度了。”
霍半秋笑眯着眼:“说不定人家还不愿意叫呢。”
果然,辛纪纪的语气里满是不情愿,甚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太子妃说笑了,妾何德何能,敢称太子妃一声姐姐。”
霍半秋点点头,眼底的笑意更浓:“辛良娣不愿意,本宫也不勉强。”
辛纪纪这才明白过来她上了当,不禁懊悔得很,忙道:“姐姐这是哪里话,妹妹哪有不乐意之理。”
“辛良娣乐意,本宫可不乐意了。东宫上下皆知本宫爱面子,你既拂了本宫的好意,以后就安安分分以妾自称吧。回头也别说本宫欺凌你,是你拒绝在先。”
卫瞿曲在一旁听得不亦乐乎,差点没笑出声来,忙掩嘴假意轻咳了几声,将笑意强忍下去了才出声道:“不过是一个称呼,何必较真呢?”
辛纪纪听到这话,顿时喜从中来,正欲答话,却又听得他继续说道:“万事以和为贵,太子妃既然这般说,你就照着做便是。”
“……是,殿下。”辛纪纪后悔莫及,也只得闷闷地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道:“殿下今晚……”
“辛良娣,你手里拿着什么?”未料霍半秋却不给她说事的机会,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话。
辛纪纪低头望了一眼手里的香囊,顿时又有了斗志,仰头骄傲道:“妾自小苦练女工,自以为绣工了得。这是妾身亲自做的香囊,绣以鸳鸯戏水,取夫妻恩爱之意。在我们家乡,但凡女子出嫁,都会给夫君亲手做一个香囊作为随身之物。”
“随身之物?”
卫瞿曲嫌弃地望了望那香囊,正欲拒绝,却听得霍半秋道:“辛良娣好心思。不过俗话说好事成双,送礼不宜单。辛良娣若是得空,多绣一只如何?辛良娣看起来知书达礼,既然殿下有见面礼,总不会忽略了本宫吧?这鸳鸯戏水之香囊,总不能让殿下一个人佩戴着而本宫没有,岂不是叫人笑话。”
霍半秋惬意地轻敲着扶手,故意歪曲了辛纪纪的意思。
辛纪纪万万没想到霍半秋脸皮这般厚,愣是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太子妃,这是妾特意给殿下绣的……”
霍半秋冷笑了一声,道:“辛良娣,本宫给你台阶下,你不领情,是想逼怒本宫?好一个鸳鸯戏水夫妻恩爱,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这才刚过门,就妄想爬到本宫头上吗?”
辛纪纪脸色变了变,忙道:“妾万万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收起你的香囊吧。殿下的配饰多为父皇母后所赐,本也不可能佩戴你给的东西。”
卫瞿曲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戴着的霍半秋亲手编的络子,憋着笑没有做声。
辛纪纪咬咬牙,还是将手里的香囊递给了一旁的侍女。
但此番见到霍半秋,觉得她言行举止较以前大有不同,虽仍是和颜悦色端庄大方,但分明又多了一丝凌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出声试探道:“三个月前皇后设宴,太子妃不慎落水,听闻而后持续高烧。妾身回去后一直念着太子妃,生怕太子妃体弱落下病根。”
霍半秋面不改色,依然眉间带笑,“谢谢辛良娣关心,本宫已无大碍,只是记忆断缺,倒是记不住许多往事了。”
听到这话,辛纪纪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安慰道:“太子妃洪福齐天,一定会痊愈的。”
“谢谢辛良娣吉言。”
辛纪纪略微颔首,也不想再与霍半秋纠缠下去,忙转过头对卫瞿曲道:“殿下,妾身给殿下准备了醒酒汤,还放在碧辉殿呢,凉了就不好了,殿下可是要现在过去?”
卫瞿曲吓得连忙挥挥手,“不用不用,这点酒还不至于喝醉。”
“那殿下……”
辛纪纪还想说些什么,卫瞿曲却又打断了她的话,装作紧张地望着霍半秋,“半秋,你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嗯?”话题转移得太快,霍半秋一时反应不过来,抬头却看见卫瞿曲悄悄向她使眼色,这才会意,也只得顺意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妾身酒量不及殿下,可能方才多喝了几杯,有些头痛。”
卫瞿曲连忙站起来,扶起霍半秋,“即使如此,我扶你回去歇着吧。”
辛纪纪急了,也站了起来,道:“殿下今晚不去碧辉殿了吗?”
卫瞿曲摆摆手,“辛良娣,闹了一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说着就不容分说地拉着霍半秋回了寝宫。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辛纪纪气得直跺脚,暗暗想着今后要怎么对付霍半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