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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情书 ...

  •   怎么会做那个梦呢?怎么会梦到……哥哥呢?端小王爷有些失神。
      那曾是他多年的噩梦。
      后来,又被新的噩梦所取代。
      赵靖安揉了揉眉头,他现在宁愿封心在这里调侃他可以当“堂花”,也不想一个人陷入过往的回忆中。
      父亲一直不知道,其实他是个软弱的人。
      想到这里,赵靖安浮出了一丝苦笑。

      皇宫,太后的万寿宫。
      “碰!”太后将手中的缠枝牡丹粉彩瓷杯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眼睛微微眯了眯,颇有怒色:“皇上这是向哀家问罪来了?!”
      永熙帝身上还穿着厚重朝服,这一袭威严龙袍将他身上那些还未褪去的少年稚气给生生压下,真正有了一种睥睨众生的压迫感。
      他急匆匆地从朝堂上下来,才刚跟母后说了这几句话,母子二人话不投机,便惹怒了太后。
      永熙帝抿了抿嘴唇,一双凤眸有些不近人情的冰冷:“皇儿不敢。”
      “不敢?”太后冷冷一笑,“皇上如今亲政,什么不敢?”
      永熙帝的嘴唇彻底抿成了一条线,他眉眼微敛,不见眼中情绪,但许是宫殿内光线冷清,将他的侧脸映衬得格外冷硬。
      殿上的当值的侍女早就被遣了下去,唯有母子二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良久,太后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伸手拉住了永熙帝的手,轻轻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整个人突然柔和了下来。她叹气道:“皇上虽然生气,但也该明白,哀家这都是为了皇上啊。”
      “漠北拥兵自重,一连十年不曾进京觐见,哪个做臣子的能这般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皇上才亲政,尚不知其中凶险。”
      “镇北王也风光了几十年了,也该挫挫漠北的锐气了!”
      “所以,母后就扣下北狄来犯的消息,将朕也一并蒙在鼓中?”永熙帝冷声道,“这就是母后所说的……挫挫漠北的锐气?”
      冰冷的两道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她顿时遍体生寒。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这个从前还时常在她膝前撒娇的孩子,终于还是长大了。
      一时之间,在那两道目光的压迫下,太后竟是语塞,未能反驳。
      “母后这不是要挫漠北的锐气,”永熙帝痛心疾首道,“母后这是要挫我大灜的锐气!”
      “漠北若是失守,我大灜还能安否?!”永熙帝的质问掷地有声,一字一字地敲在了太后心头上。
      太后稳了稳心神,重新浮出了怒容:“皇上以为,漠北如今,非要指望平澜那丫头不可是吗?镇北王之位,还没落在她的手上!”
      永熙帝疲惫地按了按眉心,他竟是不知,他的母后如今竟是如此糊涂。
      “这跟镇北王位有什么关系?”永熙帝亦浮出了怒色,“如今的漠北,不指望应平澜,是去指望镇北王重新拖着病体上战场,还是指望着那个才刚十五岁的镇北王世子?!”
      “有何不可?”太后冷笑,“镇北王在其位不该谋其事?镇北王世子……”
      “母后!”永熙帝失望地望着太后,“北狄来犯,漠北死于战乱的百姓,亦是我大灜的子民!”
      太后怔愣了片刻,而后冷厉地望向永熙帝:“皇上可知,先皇最后的心愿是什么?”
      永熙帝一时怔住。
      “先皇最后的心愿,是为皇上扫平坐稳帝位的一切阻碍!”太后那保养得当的容颜有些许的扭曲,“而镇北王,就是先皇未曾来得及为皇上扫平的阻碍!”
      “先皇和哀家,为了皇上呕心沥血,皇上如今,倒是反过来怪哀家多事吗?”太后的声音有些尖利,直直地刺入永熙帝的耳朵,似要将他的耳朵刺出血来。
      永熙帝的脸色顿时煞白。
      太后随即又缓和了语气,拍了拍永熙帝的手:“皇上还是年轻冲动。哀家自然知道漠北的百姓亦是我大灜的子民,也知道漠北若破大灜难安。哀家也并没有说不让平澜那丫头回漠北,只是将消息晚传到她耳中几天罢了。皇上该相信,镇北王之所以能这么多年守漠北而不倒,那是有真本事的。”
      “哀家也是心疼平澜那丫头,眼看着都蹉跎成了老姑娘,”太后又道,“皇上心慈,忍心看着这么一个正当年华的姑娘在漠北风沙中蹉跎一生、断送了此生幸福吗?”
      “平澜的婚事尘埃落定,哀家自然要允她回去。”太后缓缓道。
      永熙帝抿唇不语。
      “日后皇上,会懂得哀家的良苦用心。”太后又道。
      永熙帝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嗓音比之刚才低哑了许多。似是一个刚刚振翅的小鹰,才刚刚飞起便被大风抽打到了地上,十分地灰头土脸。
      “母后将漠北的一切书信都拦住了,平澜郡主已经起了疑心。”永熙帝低声道,“母后还是别逼她那么紧,否则……”
      太后冷冷一笑:“她敢。”
      永熙帝沉默片刻,又道:“朕叫贺远给她一个交代。”
      顿了顿,永熙帝起身:“母后劳了半日神,歇息吧。”
      说罢,便起身离去。
      太后望着永熙帝离开的背影,雍容的眉眼渐渐地皱在了一起。有什么事,已经在悄然发生了变化。
      比如这个登上帝位的少年,他已不仅仅再是她的孩子。
      太后攥了攥手指,身体有些发颤。

      端王府中,迎来了兵部郎中贺远。
      端小王爷旧疾发作,卧病在床,贺大人自然不敢去打扰,只告了罪直接去听雨轩见了应平澜。
      平澜郡主手中捏着几张印了别致纹样的信笺,见到贺远,不等人家说什么,立马不由分说地将信笺递了上来。
      贺大人一头雾水。
      “这是平澜写的情书……”应平澜道。
      可怜的贺大人差点儿直接跪了。
      应平澜忍了笑,豪爽大气地拍了拍两腿有些哆嗦的贺大人,笑道:“大人莫怕,大人虽一表人才,但已有妻室,我应平澜还是不会做这等夺人所爱的事的。”
      其实眼下并没有妻室的贺大人瑟瑟发抖,不敢反驳。
      “这是我给王公子写的情书,”应平澜一脸小女儿娇羞的模样,“就是我呢,贺大人也知道,我从小长在军中,没正经读过几年书,写出来的东西惹人笑话。大人来得正好,快给平澜参详参详,写得是否真挚诚恳,是否能够打动芳心?”
      贺远贺大人:“……”
      贺大人看着手中的情书,战战兢兢地打开,顿时便噎了一噎。
      这情书可谓是热情奔放,半点儿没有女子的矜持,极尽肉麻之词,看一眼,浑身上下的肉简直要酸三天。
      “大人觉得如何?可有要改动的地方?”应平澜眨着一双求知的眼睛问道。
      贺大人艰难道:“郡主好文采!”
      应平澜立马变戏法儿似的变出另外一叠信来,强行塞到贺远手中:“来来来,贺大人都给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贺远看着眼前这足足有十几封信的分量,无语凝噎。
      他明明是来解(来)决(背)问(黑)题(锅)的啊,怎么就成了夫子了呢?居然还是改情书的那种夫子!
      贺大人心情复杂。
      这年头儿,差事是越来越难办了。
      没有一颗坚强的心,简直是活不下去。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就不能让他好过点儿吗?
      在平澜郡主的“监视”下,贺大人终于看完了手中的那叠情书。期间,他无数次地想要中止这个无意义行为,但无数次地被平澜郡主用眼神给压迫了回来。
      “郡主文采风流,那位王公子定然会被郡主的一片真心给感动得相约生生世世!”贺远生怕应平澜再给他捧出来一叠情书来,忙不迭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与祝福。
      应平澜忍了笑,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可要借大人吉言了。哦,大人这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贺大人用尽了今年最后的涵养,才生生将快要脱口而出的骂娘声给忍了下去,“贺远这次来,是给郡主请罪的。这年关将近,兵部事务繁忙,人心浮动,一时不察,就让那起小人钻了空子,这才误了郡主书信,耽误了郡主大事!还请郡主责罚!”
      应平澜笑吟吟地看着贺远,这永熙帝也真有意思,果然将一切都按在了这位贺大人头上;又怕寒了臣子的心,就将人支到了她跟前。
      可她区区一个郡主,哪儿来的权利来罚朝廷命官?
      这些话,也就说得好听罢了。
      她今日要真敢动了贺远一个指头,恐怕明□□廷上下人人都要参漠北一本。
      应平澜冷笑,同贺大人敷衍了几句,又笑道:“不碍事,几封家书罢了,也值得贺大人亲自来跑一趟。”
      顿了顿,她又道:“只是这情书可事关重大,我亲自交到大人手中,大人可要保证这信一定要送到啊。”
      贺远开始冒冷汗。
      只见应平澜笑盈盈道:“这可关乎我的人生大事、毕生幸福啊贺大人!”
      贺远简直想要血溅当场。
      吓唬了贺大人,也知道这些话必然会传到皇上太后耳中,应平澜终于心满意足:“哎,这么重要的信,还是我亲自送到比较有诚意。你说是吧,贺大人?”
      “是是是!”顿觉死里逃生的贺大人连连应声,而后忙不迭地请辞而去,那架势简直是在逃命而去。
      “哈哈哈哈……”一串儿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应平澜手中的信给抽走了,“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第三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感觉勤劳得都不像是我自己了呢。
    六一儿童节快乐啊宝贝们,这个更新就当是给大家的节日礼物了吧~
    看在这周我这么勤劳的份儿上,喜欢了要收藏评论呀~
    感谢阅读,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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