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美食小吃摊》玉纹暖

77、新纪元

　　我这样…

　　像垃圾分类回收中心。

　　更有点像吃进垃圾，生成蛋白质的蛆虫一样。

　　我甩走脑子里这可怕的联想，转而继续问：「所以，给我们打入纳米机器人进行监控，是为了进一步的研究？利用我们的异能？」

　　统帅脑虫承认：「是的。但是既然已经找到你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它的话没头没尾，让我困惑。

　　我：「找到什么？结束什么？」

　　想也不会是因为「营养液能够带来效率，但真正的食物才能让人感到幸福。」这种童话故事里才有的热血理由。

　　统帅脑虫的答复惊人：「你的能力可以拯救全人类。麦斯博士也是因此决定，到了赎罪了结的时候了。」

　　我感觉自己被德杰克的那种中二感冲击，一身鸡皮疙瘩，「我不明白。」

　　威廉统帅：「你知道「氧气污染」、「树木污染」、「塑料污染」的历史比对吧？」

　　我点点头，「历史通识课上学过。」

　　很久很久以前，一种名为蓝细菌的生物出现，大量排放一种全新未知有毒气体。

　　这种有害毒气导致地球上的空气组成改变，其他生物大量死亡甚至灭绝，原本的生态圈完全被破坏。

　　蓝细菌趁机泛滥，快速占领地球。

　　这种有毒气体就是氧气。

　　后来地球上仅存的其他生物进化出了代谢氧气的功能，才让空气中气体组成重新归于平衡。

　　围绕这种气体的消耗和生成，诞生了许许多多的新生物。

　　「氧气污染」危机结束，这种有毒气体已然成为地球生物运转的重要一环。

　　当时有一种植物，为了夺取更多氧气，体内演化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物质。

　　这种物质十分坚固，不仅能让植物生长的更加高大，竞争更多气体、光照，而且抗虫害、防病侵，甚至让原本的天敌们都无法将其啃食。

　　这种植物果然大量泛滥称霸地球。

　　但是副作用也很快出现。

　　这种植物的尸体依旧坚固不可破坏，导致大量的植物尸体堆积，为地球生态再次造成永久性破坏。

　　这一次的污染就是「树木污染」。

　　地球地表的生态一团乱，更有大量植物尸体堆积在地下，在压力作用下演变成更为难以清除的黑色污染物，并似乎时刻都要破土而出造成更严重的破坏。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一种细菌变异，开始产生能够分解树木的尸体的能力，「树木的污染」才宣告结束。

　　「塑料污染」的产生与之类似，区别仅在于，这次是纯人为导致的。

　　「塑料污染」的结束也和「树木污染」结束的过程差不多，靠着某种微生物突变出分解污染物的能力，暂时性的重新恢复了平衡。

　　但是，人为污染并没有就此打住，反而加剧。

　　于是有了更复杂的污染物，有了废土年代，有了丧尸，有了怪物，…

　　统帅脑虫：「科学家们人为，我们生活的废土时代，只是地球发展过程中的小插曲，只要能出现那种能分解「污染」的东西或者说能力，就可以拯救人类的生存。
　　而这个「关键能力」，有可能已经诞生在不断演化变异的生物、甚至是某些人类体内。」

　　统帅脑虫接着说道：「这个，就是尤格尔特（酸奶）计划。」

　　我忽然想到贝尤格尔的那个拥有星舰基地标识的小毯子。

　　贝塔系列，尤格尔特计划。

　　贝尤格尔…

　　我无声叹息，果然是这样。

　　酸奶的比喻也很好理解，从腐败中寻找有益的变化。

　　人为缩短生物进化的漫长过程，提高当下人类的生存几率？

　　贝尤格尔离开星舰基地，进入方舟零号基地，都已过两三百年了。

　　相关「实验」不是一代人临时起意的决定。

　　这已经深化为星舰基地的根本决策。

　　而我，自然成为实验最终的解题答案，弥补这世间缺乏的重要一环。

　　我沉默一阵后，终于接受了这个现状。与自己和解，与星舰基地和解。

　　让无法被处理的废土重新焕发生机，让丧尸归于沉眠，让污染的怨灵再入轮回。

　　决定了未来的使命，我不再彷徨，手伸向前方，分店电梯门随之凭空而出。

　　不等我开门前往贝尤格尔的雨林分店，一道「「加盟商」拜访请求」亮灯出现。

　　童话？好巧。我点击同意。

　　贝尤格尔开门进来，她头上挂着蜘蛛网还有树叶，手里端着一个筐。

　　「给你，这是我那边的特色水果，很新鲜的。」

　　「？」我，「谢谢。」

　　贝尤格尔瘫坐在自助餐桌旁的椅子上，「哎我休息一会，那边太忙乱了。当神明真是太累了。」

　　我挥了挥手，飞出一个幻影厨师被分配到童话雨林去帮忙。

　　贝尤格尔大咧咧的笑着，「谢谢！」

　　我点点头，「我也正有事要找你呢」。

　　喷泉的水花在阳光下闪耀光华。

　　「怪物们」已经在童话的帮助下，有了各自的新形象。

　　不需要拆掉酒店大门，他们自然有了人类的归属感。

　　贝尤格尔还有些意犹未尽，「这真是太有趣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我：「继续全世界旅行怎么样？」

　　贝尤格尔：「好呀！」

　　她一路从白砾海岸出发，收过一些小弟，开过三家小分店，就在童话雨林遇到外神入侵事件，还没探索完全世界呢。

　　「呆在一个地方处理祈愿琐事」，可不如单纯的「做美食给顾客带来快乐」这么有趣。

　　她开心的说：「我们一起，开启美食新纪元！」

　　我唤出机械小鱼，它鱼尾一摆，载着我们，在无边的天空肆意飞翔。

　　一座座小自助餐厅在废土各地凭空出现。

　　餐架上的食物在取走后就会自动填满，锅中的食材会自动烹饪成热气腾腾的美食。

　　贪婪的人想独占这些「资源点」。

　　但当他们真的费劲心思和武力占据的时候，这些「自助餐厅」却会立刻凭空消失。

　　只有相对竞争公平的地区，和无主之地的小餐厅，才会以「客源充足」、「区域独家」的缘由继续存续。

　　甚至好像有生命一样，开始在紧挨着的地方开始扩张。

　　还分时段，出现上午开门的「早餐亭」，下午营业的「咖啡简餐馆」，晚上亮灯的「烧烤摊」，这些神奇的幽灵店。

　　越来越多绝境之地也出现这样的离奇神迹。

　　迷雾沼泽上出现的巨型巨锅盛放山葵木耳、荷塘小炒，吃掉可以缓解呼吸困难，身周形成吸净化区域，又可以拿这些巨大食材在沼泽地上垫脚防陷。

　　洪水中忽然降临的美食度假岛，提供猪肉水饺、椰子鸡、瓦罐虾、瓦罐羊肉、过桥米线、炒牛河等等食物，不知救了多少人。

　　旧日已经搬空的无人之城，商超收银台旁出现还在加热的烤肠、关东煮。漆黑的电影院有新鲜的果汁和又酥又甜的爆米花。

　　熔岩之地的冰淇淋香蕉船、绿豆冰粥。

　　极寒之境有冰屋火锅、姜饼人麻辣烫。

　　更不提，随机出现的的零食宝箱里，除了美食，还有套餐小礼品，什么武器、防具、逃生用品等，应有尽有。

　　本该堆满枯骨烂肉的废土，忽然一片生机勃勃。

　　土夯城，土昂和水蓝两位领主座前。

　　「惊恐者」吉奥跳着祈祷的舞蹈，试图沟通神明，解读当前发生的一切。

　　一阵喧闹急促的鼓声结束，吉奥棕色的长袍停止了摆动。

　　众人七嘴八舌，忍不住的问。

　　「怎么样，真的是传言那样，外神要将我们像牲畜一样养肥，只待需要时宰杀吗？」

　　「是不是有古老的支柱苏醒，想起来我们这群神弃之子啊？」

　　吉奥却低着头，发出窃窃笑声，声音越来越大，他仰头大笑起来。

　　众人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如此疯狂，好像被神魔夺取了神志一样。

　　土昂和水蓝都站起来，水流和泥土同时涌现，一秒就能控制住吉奥，防止污染恶化。

　　吉奥被大泥巴糊了满身，动弹不得，这才大叫：「等一下，我没疯，是预言，我看到预言了！」

　　大泥巴消退回地下。

　　吉奥激动的说：「不是外神的阴谋，也不是旧日神明复苏，这是我们的老朋友！祂…」

　　「是德凯文叔叔！」躲着偷听的艾尔激动的跳了起来。

　　妹妹妮娜也开心的「嘿嘿」笑。

　　三只恐鸡怪不知发生了什么，嘎嘎大叫着迎合主人扇动翅膀，在室内刮起巨大的风。

　　土昂忍不住呵斥：「艾尔，你的宠物要把屋子拆了，我告诉过你不要让恐鸡再进屋了，快都给我撵外面去。」

　　担忧消散，土夯城又恢复了往日的鸡飞狗跳。

　　没有先知类异能者的地方，冒险者们抱着「死就死了」的态度，大吃特吃。

　　「呜呜呜…真好吃…呜呜呜，要是天天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活着也挺好的。」

　　本来跟他生死搏斗的丧尸，也蹲旁边往嘴里塞食物，还有外面虎视眈眈的葵花怪，居然吸收着光点，开心摇摆。

　　我愈加体会到自己作为神明的能力渐渐扩展，像是一张漫漫大网，盖住整个废土世界。

　　我仰望星空，感觉是时候向外扩张了。

　　太空舱餐厅像是一架宇宙飞船，冲破云层，甩脱引力，向着更远的地方进发。

　　贝尤格尔略显犹豫。「童话止步在月亮，我不能再往前了。
　　不过，我要在这建一个「广寒美食馆」分店，以后随意在地球和月亮间穿梭。」

　　我们站在砂石粗粝的月球表面，她身上稀薄的能量光点被宇宙风吹动，像是要随时散逸干净。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我点点头，「这是我在各处危险之地收集的影音资料，都给你，也许你能喜欢里面的新童话故事。」

　　贝尤格尔眼睛亮闪闪，「《玫瑰狐狸小男孩》《离家出走小破球》《破壁》《风雪夜》《宇宙餐馆见闻录》《旧日神明的抗荷服》…」

　　开心过后，她忽然想起问我，「你呢，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我：「是的，我感受到了很远，很远，远到宇宙尽头的订单。
　　在人类原本的家乡「第一地球」，在新的宜居星，在宇宙中流浪的飞船。
　　我的美味小吃摊，不能让任何顾客饿到，人在哪里，订单就送到哪里。
　　以梦为马，使命必达。」

　　贝尤格尔笑了，要跟我击掌约定，「那我就等着去串门喽！」

　　我听出这是她随时提供帮助的承诺，就像商人威利、迈克和霍利他们一样，愿意与我紧密联系。

　　我拍了下她的掌心，「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