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美食小吃摊》玉纹暖

70、副作用

　　德杰克刚摆上造型。

　　「哔哔哔」，陈列架上提示音响起，「脑虫」纷纷闪着红光。

　　德杰克连忙跟我说「稍等一下。」

　　他大步跑到隔壁标着「调节室」的房间，我紧随其后。

　　只见这个房间放着两个巨大的透明水仓，中间有过滤循环系统，有个位置标注「营养液浓缩片」注入口。

　　德杰克先关掉水闸，手动拆换了一个过滤芯材，又连续倒了几大瓶「营养液浓缩片」进去，重新打开水闸。

　　陈列架那边的「哔哔哔」声齐齐消失，好像育婴室孩子们全都喝上奶止了哭声。

　　德杰克按照规范步骤处理好作废的过滤芯后，转头看到我，「刚才我们要做什么来着？」

　　我已经被他一整套游刃有余的动作惊呆，「你这是当上「大脑仓库管理员」了啊？」

　　德杰克摆手连连否认：「我没有，你不要乱说。只不过，这些只剩脑子的家伙有点可怜无辜，我出于人道主义和英雄本色，当它们是路边小花小草，顺手浇一浇水罢了。」

　　我：「好…的。」

　　德杰克十分认真的申辩：「我早就不是多年前的那个跑腿打杂资深童工了！
　　我是堂堂在野外混迹三年的大佬，逆袭归来，为了占有这里全部的营养液浓缩片和水资源，我把这里和周围的守卫机器人都打爆了，又击退了反抗军的几次争夺，…」

　　德杰克一拍自己的脑袋，「反叛军肯定以为我是在帮麦斯博士守着这里了，没准麦斯博士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次都没派人来抢过。」

　　我点头。

　　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真蠢」，很快调整了心态，手指搭在我肩上，宛若别人整只手那么大，「既然等到你了，咱们现在就走。」

　　我：「这些「脑虫」不管了？」

　　德杰克恶狠狠道：「我才不管什么破「脑虫」呢。他们都没有用救世主般的仰视膜拜对我，别想用英雄的道德枷锁来套路我。」

　　说完，他拉着我就往机器人通行的垃圾通道走，路过墙角时，随手击碎了一处报警键防护罩。

　　红光与警报声交叠。

　　德杰克：「好了，让博士考虑去吧。我们快走，机械士兵估计一会就到。」

　　我：「…」

　　虽然嘴上恶狠狠，星舰基地人这骨子里的圣母心与责任感作祟，临走也不忘留「换岗交接」。

　　我也没脸说他。刚刚的外卖小吃摊我也没收起来，就扔在这里，方便「脑虫」们点餐了。

　　十分钟后。

　　「脑飞实验室」里。

　　挂着「美味小吃摊」牌子的古早商用移动餐车，正在不断承接新制出的「外卖小吃」。

　　那些「外卖小吃」又不断的从食物形态化作点点光芒，进入辐射似的进入周围展示架上的「脑虫」里。

　　麦斯博士兴奋的说：「我在古老文献里见过，这是外卖派送！」

　　他手上动作一点没停，不断的操纵着实验器材，对这辆餐车进行检测。

　　一份顾客名「麦斯博士」的小吃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麦斯博士兴奋的「嗷嗷！」叫起来。

　　「污染程度监测…哦，居然干净到这种程度了吗？
　　异能能量样品比对…已经美食异能能够达到的程度了。
　　人类DNA采样识别…没错没错，吼吼吼～」

　　威廉统帅双手端着一盒莫名其妙出现的「紫苏叶卷烤五花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明明是回来接管「脑虫」，组建脑虫大军的。他们还要去抢回被反叛军夺走的「脑飞」专用飞船呢。飞船没有他的虹膜、声音、指纹、异能气息等无法启动，但要防备对方采取强硬手段，导致飞船被破坏。
　　为什么要逗留在这研究这些…「食物」？

　　威廉统帅用化作金属的手指尖，扒拉一下充满诱惑气味的「可疑物品」，没发现污染或毒素痕迹，但也没有治愈、增益祝福类的能量波动。

　　他终于忍不住问：「博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博士正全神贯注，没空搭理他。

　　威廉统帅担忧的指着那些能量光点，「这都开始入侵「脑虫」了，不用管管吗？」

　　麦斯博士摇摇手，「你替我用「主神观测口」看看就行了，没啥大事，都是营养。」

　　通过「拟态主神观测口」实验观察员可以全感官体验那个「里世界」的情况，甚至可以投身到「脑虫」世界进行互动。

　　威廉统帅显然没有那样的兴致。

　　他无奈的把「紫苏叶卷烤五花肉」放在一边，拿起「脑虫世界检测探头」怼在随机一排几个「脑虫」下放接口处。

　　「脑虫」世界直接被立体投放到周围大屏上。

　　分屏1：校园窗户操场树荫阳光，「宿主」看同桌梳着马尾穿着白校服笑容明艳，感觉今天的盒饭味道都特别特别的好。「叮，好感度增加5，系统升级成功。」

　　分屏2：宴会上，对面的西装男子把身着华服一手捂着脸的少女护在身后。「宿主」抄起香槟桌上的点心 ，塞在嘴里 ，伸出满是钻石、珠宝首饰点缀的手指着对方，「嚼嚼嚼，今天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嚼嚼嚼。」
　　「叮，你轻蔑的态度将剧情推进5，系统升级成功。」

　　分屏3：「宿主」珍惜的吃着烤熟的兽肉，感受充沛的灵气流淌入体内，浓度超过修炼时的百倍千倍。「叮，系统升级成功。」

　　分屏4：综艺里，「宿主」用一手美食绝活震惊全场，自己品尝时都感到震惊，「我居然已经这么强了！」「叮，系统升级成功。」

　　分屏5：…

　　威廉统帅惊讶，「这小吃摊车是最高级别的异能道具吧，居然让原本浑噩固化的大脑状态有了突破。」

　　麦斯博士将各项设备及整个附着空间异能效果的实验室推回墙壁里。
　　「没错，能量补充效率超过之前纯营养液培养。脑部炎症甚至病变的发生概率大幅度减小。污染值被控制。有效提振大脑精神。」

　　威廉统帅明白了其中的价值，不禁感叹，「这简直是神明的赠礼！你的「放生计划」太成功了。」

　　麦斯博士非常自豪，「原本以为美食异能者只是一个辅助，能支撑「巨蛮」的力量再次暴涨就行，主要还是靠「巨蛮」帮基地抵御外神入侵破坏。
　　没想到德凯文这个孩子也成长到超乎想象的地步。
　　也许，这份食物还能带来更多惊喜。」

　　他从一次性餐具里拿了最简单的勺子，珍惜的试着从外卖盒里擓起「蜜汁菠萝焖排骨」，放进嘴里。

　　威廉统帅被这举动吓了一跳，他作为统帅，带战甲出去完成任务也顺带狩猎过，没少吃污染的怪物肉，所以无所谓。博士可没有他这么强大的「铁胃」啊。

　　威廉统帅：「博士，虽然这些食物无毒无污染，可毕竟是「营养液」以外的食物，会导致很多副作用的啊，会导致打嗝、犯困、肠蠕动、放屁、严重时甚至拉屎！
　　你确定自己的肠胃能适应这种东西吗？」

　　麦斯博士毫不在意，「没问题，为了科研，这是必要的牺牲。」

　　不同于营养液已经标准化的味道，新鲜菠萝炒熟后香味淡了许多，但菠萝汁浸润在排骨里，让排骨变得格外松软宜嚼，滋味结合了酸甜与肉香，层次丰富而分明。

　　如果此时见好就收，把嘴里的食物吐掉，就不需要承受吃东西的副作用。

　　但是这么好吃，怎么能舍得吐掉呢？

　　香嫩的排骨肉盛情难却，在舌头牙齿腮帮的簇拥下，被推向喉头上的至高王座，然后顺理成章的，骨碌碌，为食道和胃送去温暖的抚慰。

　　「糟了…」博士意识到自己低估了食物的副作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贪食」的意念控制了他的行为，他无法保持头脑的冷静，与科研探索的中立性。

　　他拿着勺子的手机械式的划动，牙齿和口腔拼命的运作，他的胃还在疯狂的催促「快呀快呀」。

　　原来吃食物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眼泪不受控制的决堤，将衣袖湿透，他吃了那么那么多年的营养液，确实提高了效率，节省时间用于科研，可是他今天才知道代价是什么，他失去了什么。

　　错过了这么多好吃的，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委屈！

　　正在此时，他手里的外卖盒被夺走，威廉统帅粗暴的摇晃着他的肩膀，「啊吧啊吧」变成了清晰的话。

　　「博士，醒醒，你不能再吃了！这食物是有精神污染吗？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麦斯博士从失态回过神来，控制情绪冷静的说：
　　「不，没有精神污染，是我被ai冰冷驯化的人性再次被唤醒。古代文献说的没错，胃确实是一个情绪器官。」

　　「哈？」威廉统帅听得一头雾水。

　　麦斯博士「当然，我为了测试「脑虫」，把自己的脑子抠出来又安回去了，可能有感受偏差。还需要一个样品对照。
　　威廉统帅，为了人类的未来，麻烦你吃掉属于你的外卖，增加对比，测试食物副作用的影响。如果真的拉了屎，麻烦你拉在这个培养皿里，回头我还要仔细研究一下。」

　　威廉脸都绿了，可是作为基地统帅，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皱着眉，视死如归的端起那份「属于他的」「紫苏叶卷烤五花肉」。

　　麦斯博士已经向另一份小吃「鸡翅包饭」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