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美食小吃摊》玉纹暖

39、竞价

　　威利摸了摸肚子，「但是我现在身上没这么多钱，只有交换来的一些东西可以暂时押给你，再给你打个欠条。得等咱们回到白砾海岸之后，我回家取钱跟你结算。
　　路上有损耗都算我的，不会从这175万里扣减，而且遇到危险我额外补你护送费。你要是同意，咱们现在就签合约。」

　　泥土侍从看商人威利在我身旁嘀咕半天似乎在报价，立刻戒备的出声打断，「等一下，你们在讨论买卖的事吗？我土夯城出200万币。」

　　出现了竞争者，商人威利马上加价，「215万！」
　　泥土侍从用目光请示了一下水蓝，「216万！」

　　竞价从175万喊到200万，又从200万喊到215万，还在1万1万的往上加，加到230万的时候，两边都放慢了叫价的速度，但是依旧没人放弃，气氛焦灼。

　　我站在两人中间挥了挥手，「你俩别争了，哪用得着那么多现金…」

　　我有「抹零折扣券」和万能抵押物「烤巨蝗怪」在手，还开着两个分店，要你们那么多钱干什么。

　　泥土侍从嘲讽：「对啊，你有带那么多现金吗，打欠条可就不靠谱了啊。」

　　我：「不是…」

　　「不用担心，哥们不会输的，」威利把我拉开，拍了拍肚子，「我有100万币当场交付，其他的用等价货物抵押，我可以以异能定下契约，对着神明许诺，一到白砾海岸就交钱两清。」

　　他一边说，一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热气筒、匕首、袖剑、自热煎锅等等，要么有空间异能，要么有类似空间异能的宝物。

　　泥土侍从看着这些货品上的标记眼熟，根本就是土夯城特产，铁匠铺出品，他想质疑对方的东西值不值换羊肉的价都没法质疑。

　　威利庆幸，自从铁匠养了猫，他的生意就好做多了，什么猫咪固毛亮毛膏，防指甲分叉营养片配方，猫玩具图纸，全能拿来换原本很贵的法阵纹路铁器，后者可都是硬通货啊。

　　水蓝出声道：「我也可以出这些现金，铁匠铺东西任选，当抵押品或者抵价拿走都行。吉奥可以用仪式魔法定下契约，每年生的头一只羊怪作为献祭留给德凯文，打上专属烙印，在土夯城托养，等你每次来的时候带走，我土夯城一诺千金。」

　　她明白泥土侍从的顾虑，成本太高了。但现在不是考虑性价比的时候，带回去可以饲养的羊怪能大大提高居民的信心和土夯城凝聚力，这关系到土夯城的生死存亡，必须买到手。

　　这，这对方是不是有点上头，就算竞价成功了，也不合算啊？

　　威利气呼呼的说：「你这是在破坏市场正当竞争。我…我加价，与羊怪肉等重的白砾海岸特产小鱼干，一次交付！」

　　「在怪物攻击中保护这些活物多难呀，土夯城离得这么近，不比你们冒着风险赶去白砾海岸轻松吗？」

　　「全都做成羊怪肉，往包里一装，轻松嘿。」

　　「哼，我看你的空间物品，装不下吧？」
　　…
　　如此巨大金额而且加价逐渐离谱的拍卖现场，迈克和霍利张着的嘴就没合上。

　　他俩的订单需求早就从「烤巨蝗怪」变成了「随便羊肉相关。备注：这种虚弱羊怪肉真的这么值钱吗，能比土豆派还好吃？什么味啊？」

　　听了半天叫价，都听馋了。

　　我劝解不成，也没闲着，向迈克和霍利递上食物，「来，烤好了，迈克的羔羊肉5串，烤筋皮5串，风味羊排3串。霍利是毛肚锅一份，外加一份烤茄子。」

　　「唔？」迈克回神合上嘴，正好咬到香嫩的烤羊肉。

　　烤，明明是野外冒险常见的烹饪方式，却因为羊肉独特的鲜香，加上事先用独特的酱料腌渍入味，又撒了孜然、糖等珍贵香料，味道层次越加丰富，美味异常。

　　不得不说，串在小臂长的铁签上的羊肉块，大小合适，一大口吞咬下来，丰富的肉汁的鲜嫩的烤肉锁在嘴里，给予整条舌头的极端享受。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炫满嘴，囫囵不清道：「原来虚弱羊怪肉这么香！难怪威利和土昂肯花高价抢破头了。」

　　「嘶哈好吃，这味道换谁也抵挡不住啊。」霍利端着保温纸杯毛肚锅，表示认同。

　　太难得了，这份羊怪的内脏居然没有丝毫污染的气息，一点点独特臭味在香辣的料汁浸润之下别具诱惑，吃得嘴都停不下来了。

　　而那份烤茄子更绝，明明是黑色硬皮的奇怪植物，内里的软嫩香滑比肉还好吃，香得霍利简直要吃下自己的舌头。

　　忙着竞价的三人闻到烤羊肉串的香气，转头看到霍利和迈克吃得满嘴油，看到艾尔和吉奥也拿到了烤串，吃得正香，又见我在热狗车里串肉串的动作，慌了。

　　我招呼他俩道：「别愣着，快吃吧，不喜欢烤的，一会还有涮的。」

　　泥土侍从简直是扑了过来，「别，吃一只少一只啊，你对拍卖价格不满意可以提，别拿羊怪出气。养一只繁育起来，以后可是十只百只。现在就杀，太奢侈了。」

　　我：「没用活的，是打算卖威利的羊怪肉。」

　　威利动作一顿，「什么？！」

　　我说：「你们一个要的是活羊，一个要的是羊肉 ，我正好有两种存货分别卖给你们，不用抢着买，价格…就175万。」

　　泥土侍从和水蓝眼睛一亮，「好好好！不是，那也不能这么浪费，一顿吃这么多肉啊。」

　　我从热狗车里拿出路边火锅装备，「嗐，咱们这几天这都险些丧命多少次了了，吃顿好的安抚一下自己嘛。帮我把野餐折叠桌支起来呗。」

　　威利：「那个…你刚才说，有现成的羊怪肉？总共有多少？」

　　我将餐具递给他，「我升级小吃车的冰柜也是个空间，新鲜的羊怪肉不比活羊怪少，放心吃吧。」

　　威利接的手一滞。这漏勺是金属的？不对，是异能幻化出来的吧，就像迈克现在异能升级后也能幻化出利箭一样，不可能这么豪气。

　　「那好，我要800只虚弱羊怪的肉，魔兔也要500只。那个…买的多，而且不用鲜活的，价格能不能便宜点？」

　　「没问题，还是175万。」

　　「成交！」威利安下了心，心满意足的从我手边拿走碗和漏勺，和水蓝一起，挤走三只探头探脑的恐鸡，坐到临时搭起的折叠木桌旁。

　　红白相间的肥羊肉片随着热水起伏在锅中翻滚，大家各自拿着个满是孔洞的长柄勺，从锅里捞肉，放在芝麻酱碗里沾一圈，吃进嘴里，醇香四溢。

　　三只恐鸡没有吃羊肉的份儿，我就把炸好的薯片喂给它们。

　　石像鬼则偏爱红豆芋泥粥，尖尖的利爪猛抓着碗，脑袋几乎要埋进去大口吸入。

　　唯独泥土侍从，由于没有进食的功能，吃东西只会浪费食物。

　　泥土侍从只能哀怨的站在一边，一会问一句「好吃吗？」，一会又问一句「嫩不嫩？」，后来干脆拿起漏勺帮水蓝和艾尔捞肉，「夹这个吃，别煮老了。」

　　异能商城出品的羊肉，鲜嫩不膻，香味十足，汤底蘸料不喧宾夺主却刚刚好提鲜，加上我切的肉片薄厚适度，嚼着更是不累牙，软嫩满口香。

　　威利、迈克、霍利三人只是埋头「好吃！好吃！」的往嘴里塞肉。

　　「比爸爸打猎到的羊怪肉好吃！」艾尔坦率的表白道。

　　水蓝也感叹不已，「这就是纯粹无污染的羊怪肉的味道吗？这也太好吃了吧，感觉都不是一个物种了。」

　　吉奥摇摇头，「这根本不是这污染的土地上，吃这些变异植物的羊怪，能有的味道！」

　　大家全都看着他。

　　吉奥仰头，摊开双手，赞美道：「只有神明的领域，在纯洁天际的放牧，才会长成这么鲜美的羔羊！」

　　大家纷纷点头赞成。

　　我摸了下冷汗，还以为撒谎露馅，被他们发现食材来源是异能商城了呢。

　　饭后，杯盘狼藉用异能一收就没。

　　威利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牛皮纸和羽毛笔，「嘿嘿，吃得太尽兴了，咱们顺便就把合同签了吧，我这有纸和笔。」

　　「好啊好啊。」

　　我便分别和土夯城、威利签了契约，收了钱、抵押物和欠条，交付货物。

　　水蓝顺道为我写了土夯城土堡工作证明，和推荐信。「还有，这是我的私家菜谱，也送给你。」

　　「谢谢！」
　　我简单翻了一下菜谱，包含了土夯城羊怪肉的传统初熟工艺，炖羊肉、羊油土豆派的做法，还有几种没见过的菜式，大概因为土夯城没有对应的食材，水蓝虽然有祖传菜谱也没法施展。

　　工作证明和推荐信上有诸多赞美之词，下面还有土堡的异能魔法印鉴，看起来十分正式。

　　我心满意足，在热狗车里找了个地方放好。

　　吉奥感受到了更明显的神明气息。

　　我把猛犸象小玩偶放在他面前，「我想请教一下，神明的诅咒应该怎么破解？」

　　「这是什么？」吉奥瞪大了眼睛，他吓了一跳，好在神明的气息只是徒有其表，没有造成他的癫狂。

　　「嗯…我感受到的是饥饿、不甘、愤怒、恶作剧般的诅咒…我觉得你可以用制作美食的方式来安抚它。如果神明愿意笑纳你供奉的祭品，也许就会原谅你了。」

　　我想起古神战场上漂浮的猛犸古神残影，怀疑它已经是不能吃东西的半残状态了，这事儿还得想别的办法。

　　好在只要保证每天开火做饭，诅咒暂时就无法生效。

　　吉奥问：「你是怎么惹上神明的？」

　　我不敢把独闯羊怪聚居地的事说出来，打哈哈道「引魔兔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冲撞到了路边的神明…所以我才能顺利从魔兔哪里脱身嘛。」

　　「有道理，原来是这样。你还真是幸运啊。」

　　威利斟酌道：「解除诅咒是个大事，一般来说不同神明对于供奉祭品，以及仪式过程都有不同的讲究，要是没有切中神明喜好，反而适得其反。」

　　我们又简单讨论了几句，最后结论是尽量避免诅咒生效，不要再与神明过多接触，如果不甘心，就试探着用不同的仪式不同的祭品，慢慢摸索神明喜好。

　　我点点头，此事我擅长。

　　枚举法，安排上。

　　休整差不多了，我变出几个空拖车，挂在热狗车和兔笼子拖车中间，让大家坐进去。

　　艾尔很有兴趣体验这个新的代步工具，也不骑恐鸡了，跟我们挤在拖车里，泥土侍从干脆滑进土里消失了。

　　随着热狗车全速拉动，飕飕的风吹过。

　　水蓝的发丝飞扬，艾尔发出「唔吼吼！」的欢呼，威利舒适的眯上眼睛，迈克和霍利捧着撑撑的肚子，吉奥看着远处的风景，恐鸡在羊群旁边奔跑，石像鬼在天上飞着警戒四周。

　　我感到轻松惬意，靠着拖车侧板，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