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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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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她老底,她无话可讲,可要查不到她情人傅时津,那大有话可讲。
林知廉举杯呷了口酒水,看了她一眼,“你的家人似乎不允许。”
“那又怎样?”
倒是蛮意外一个海归派会讲这样的话。钟霓晃动着手里的杯子,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对面喷泉池附近的宣文汀等人。
“林少爷,现在什么年代?又不是我家人帮我拍拖。”
林知廉微微颔首,见她笑得假惺惺,忍俊不禁,“别误会,钟小姐,我不强人所难,我只试试争取,是否能得到你钟意。”
林少爷忽然这样直接,钟霓眉头一挑,按着自己的衣襟,侧目看他。
“不好意思,洗手间在哪?”
林知廉喊来佣人领路。
钟霓跟在女佣人伸手,脚步越来越轻,到了洗手间,女佣人回头,已不见钟小姐人影。
钟霓来到别墅后院,前院热热闹闹,后面倒是安安静静。林家这小洋楼别墅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后院都比得上一个球场,还备着高尔夫球具呢。她一边暗暗腹诽,一边朝亭内过去,坐在亭内藤椅上,没坐一会儿,便听到几个女人的说话声。
那些女人一开始在讨论林知廉,女人心事,背后议论男人,不是八卦就难免有情爱倾慕,夸赞林知廉形象不错,又讲他家世,又哀哀怨怨道不知谁幸运能做林知廉条女,说说讲讲,讲到钟家小姐。
“钟家小姐?”
“红裙那一位咯,林少爷一直同她在一起,幸运儿非她莫属。”
“什么钟小姐,明明是个差婆啦。”
“咦?名媛小姐做警察?真稀奇。”
“听人讲,她在学校就很不乖,打架是常事,好野的。”
“从小就野惯了,一出生,没了妈咪,连她爹地都不肯要她,算什么名媛小姐?”
……
在后院小厅休息的丧龙一边抖着腿一边听着外面悦耳的音乐,听到这些人八婆八语,腾地起身,却又见Madam钟坐在不远处亭内,便不好过去教训这些漂亮八婆。
钟霓打了个哈欠,听她们八卦扯及了家人,心情不好,起身走到那些漂亮小姐身后,本想要教训一顿,想想又作罢,有损她差人身份,于是,她从漂亮小姐们中间挤过去,神情倨傲。
漂亮小姐们见是红裙,大概也猜出,个个僵住脸,一句话要讲不讲的话都卡住。
钟霓提了提裙摆,笑笑,“臭八婆。”
一女耳尖,听到这话,厉声喊住她,不得理会,又伸手抓她。钟霓脸色一沉,用力搡开她,瞥见走廊有人过来,她神情委屈,从走廊那边跑了过去,与林知廉擦肩而过。
林知廉要喊她,却见她眼角泛泪,一声“钟小姐”咽了回去,他回头朝那些漂亮小姐们望住。
丧龙半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这Madam钟有点邪性啊,那眼泪说来就来。
邪,太邪了,邪的不像是正义女警察。
见到林知廉,漂亮小姐仗着身后家世,大胆讲钟小姐性子古怪,先动手不讲,还出口骂人,好没教养。
坐在小厅的丧龙听着外面走廊上人讲的话,怎么富家小姐都不一样,他以为富家小姐好娇好嫩好乖的……
Party上人多,来者又是非富即贵,不好出什么乱子。林知廉安抚好这些漂亮小姐,又安排人去寻钟霓。待会要切生日蛋糕,他本打算请钟霓切上那第一刀。
此时此刻,钟霓溜进了后厨,想扯掉碍事的裙摆,奈何布料太好,撕不动。林知廉找到她,见她气急败坏撕扯裙摆,笑出声,俯身拉过她的手,领她上楼。
林知廉掀开二楼拱形阳台上的帘子,请她入座。
“钟小姐,我代她们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我也骂了她们。”
她眼下是亮丽堂皇的上流场面,如林知廉所讲,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任何一件事情,都有目的性。表面是一套,背后又是一套,一个人恨不得生出数张面孔好应付甚至是讨好这个世界。
她看到有人在冲二楼招手,是林太。
“林少爷,你该下去了,蛋糕上场。”她转过脸,“该不会上个蛋糕都有目的吧?”
林知廉望向楼下,冲林太做了个手势,转过目光看钟霓,朝她伸手。
光景觥筹交错。
音乐忽换了一首,有人上台表演钢琴曲。
丧龙从后院出来,就见Madam钟同林知廉一起下楼,耳边是祖宗的声音,他摸了摸后脑勺,忽然讲:“祖宗,Madam钟……也在这儿……”
那边闹哄哄,一阵阵的叫骂,是清剿行动出现混乱。电话被迫挂断。
丧龙看向Madam钟。
一个邪,一个是邪上更邪。叼,还黄老邪哩!
林知廉友人起哄,请钟小姐帮切蛋糕。现场先是静了几秒,继而闹哄起来。
钟霓蹙起眉头。
林知廉看她,钟嘉苇也在看她,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必须学会迎合这种场面。
钟霓靠近了他,“林少爷,不是我诋毁我自己,我没你想象中那么清白。”
她说得认真,林知廉也听得认真。
她目光清明,接过旁人递过来的蛋糕切刀,转而塞进林知廉手里,笑着讲:“第一刀是由主人开头,万事要好开头,旁人代替,不好的。”
林知廉见她笑得假惺惺,心情蓦地沉住,接过她手里的切刀,切向蛋糕。
真应了钟霓的话,切蛋糕都有目的。
钟霓吃了口甜腻的蛋糕,钟嘉苇笑盈盈,“你和林知廉处得很好?”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林知廉,宣文汀也在一旁,与林先生谈谈笑笑,不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义合话事人,混黑的都能进上流场合,真是风水轮流转,转瞎了。
她没回答姑妈的话,只举过杯子,碰了下姑妈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完,“我去洗手间。”
偌大别墅,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不被人找到,真是轻而易举。她躲在前院靠墙的角落带着,一眼就可以看到别墅门外的风景,看了眼墙面,不知道可不可以爬出去。她趴在墙边,鬼鬼祟祟的目光扫了一圈,无人注意到她。
她拎着裙摆站到墙下,扔了高跟鞋,一手去够墙沿,却摸到尖锐的利刃,墙上有防人爬的保护措施。
她叹气,无奈只能盘腿坐在这儿,等待这个Party结束。
钟小姐消失太久,钟嘉苇找上林知廉询问,林知廉走不开,便安排人去找。
不知过去多久,钟霓听到有人喊她。她揉了揉发烫的眼睛,起身正要从墙角走出去时,有人走了进来,推她抵墙。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来得突然,也好强势。她动手推人,反被扣住双手压制在身后,上半身被迫迎上男人滚烫坚硬的胸膛。
刚要喊人,她听到他说话:“是我。”
她怔了怔,抬起目光。
傅Sir一张脸现在真算不得好看,颧骨上一倒细长的伤口,渗着血,头发也乱糟糟,向后梳着头的背头此刻没了型,头发软软地贴着额前,浸着汗气。
她看他,眉头皱起,眼眶不知是被风吹红还是受了委屈。傅时津双臂收紧,两手在她身后,握着她随时可以挣脱的双手。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他握住她手指,揉了揉,视线落在她裸露的肩膀,目光沉了沉,“穿这么少,冷不冷?”
她不讲话。
外面音乐停了,似是到了主题,由生日会主人公切蛋糕。切完了蛋糕,音乐声与欢呼声同时响起。一起的还有——
傅时津垂眸,亲吻她肩头。
她肩膀一抖,趁他松懈之际挣开他的手,两手抵在他胸前。
他不在意,只侧目看她,“冷还是热?”讲话的气息温温地落在她肩头,惹来阵阵痒意,她缩了缩肩膀,锁骨更明晰。
她是冷的。他的唇是热的。
她还是不讲话,只手上有了动作,她摸上他颧骨,揩掉上面的血迹。血迹揩掉后,是一道划伤,清清楚楚。
他说:“这几天很忙。”算是一个解释,最无力的解释。
她压根就不想听什么解释,谁不知道他忙?她抱住他,此时此刻,她回到自己的防空洞,所有不快乐因子都要去见天父,就让天父去消化人间不快好了,只求别消化她的快乐就好。
他弓腰,让自己身体腾出空隙好解扣。他拍拍她胳膊,“松一点。”
她好乖,乖乖地松一点,真的就只松一点,跟没松开没区别。他脱了西服外套,拎在手里。
丧龙站在不远处,因为钟霓的缘故,他不好过来,只得站在外面用手势与傅时津沟通。他讲宣文汀就在外面。
丢下烂摊子给张家诚,他出现在这里,不合适,也容易制造自己的失误。
他看着昏暗的墙面,拍拍她后腰,喊她名字,她不应他,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在发什么小脾气。
他闻见她颈间香气,一身红裙,精心准备的发型,卷卷绕绕,真是故意显露她少有的女人味。他抚向她后脑勺,干脆揉乱她发型,也蹭了一手香气。
“钟霓。”他沉声唤她。
她听到他用这样的声音喊自己,抱他更紧,闷声道:“傅时津,你要跟我道歉。”
女人小气起来,什么事情都还记得。
丧龙在外面看着,急地跺脚。
傅时津抬手朝他示意,让他先走,却看见阿粒。阿粒淡淡扫了他一眼,抬抬下巴,转过目光,笑吟吟搀过宣文汀的胳膊,笑着催促丧龙去帮忙买点东西。
阿粒带走宣文汀,丧龙也脱身。
傅时津紧绷的肩膀松了松,他一手用力拉开她胳膊。
“嗯,我道歉。”为上次将她赶走的事情道歉。
她踮脚,光脚踩到尖锐石子,疼得跳了一下,一脚踩上他脚背,单脚站着。她抬头看他脸,他面无表情,只剩一双眼清亮深沉无比。
林知廉安排的人正往这边找过来。
“你好忙,怎会过来?”她轻声问他。他不回答,搂紧了她的腰,抱她起来,“抬脚。”
她曲起腿,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看到她扔在一旁的鞋子,伸腿将鞋子勾过来,让她穿上鞋子。
她穿鞋子站好,他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揉了揉她冰凉的脸颊,问:“跟我走?”
她点头,毫不犹豫。
今晚Party,她已经露过脸,又和林知廉站在一起,已够引起话题,姑妈该满意了。在这儿多待一秒钟,她都不舒服。
“跟你姑妈讲一声?”
“讲什么?她最厌你,知是你拐跑我,她一定教训你。”
那就不用讲。
傅时津握住她的手,带她离开。离开这个虚伪的场合。
前院热热闹闹,根本无人会注意到这小角落,除了一心在钟霓身上的林知廉,他站在二楼,远远的只看见钟霓跟着着白衫的男人离开。
钟小姐钟意的人?
外面停了一辆摩托车。
钟霓看到摩托车,揪住身上外套的衣袖,笑出声。
傅时津看了她一眼。女人有时好复杂,前一秒还红着眼睛,委委屈屈,小气巴巴,下一秒就可以欢心笑笑。
他催她上车,在那些人找出来之前。他将仅有的安全帽戴到她头上。
她侧坐上车子。
傅时津回头看她,“你坐好。”
“你看过华仔的天若有情吗?”
他先是困惑,没看过,便讲:“得闲陪你看。”
天若有情里,吴倩莲侧坐在华仔的摩托车上,华仔会好直接的,抬她腿好让人正坐好。傅Sir才廿九,就这样没趣。
她“切”了一声,乖乖将另一条腿跨到另一边去,穿上他外套,抱住他腰身。
摩托车与他们一同在这座不夜港夜色中穿行。
钟霓搂紧了傅时津的腰,在身后突然说了一句话,风声在耳边呼啸,他觉得自己听错了,于是没讲话。她松开他的腰,趴到他肩上,对着他耳朵呼吸,对着他耳朵笑,“你娶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