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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摆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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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祖龙殿里金光闪闪,就连通往密室的暗道都由某种不知名的金石打造,永不熄灭的永恒真火燃烧跳动,将整个密室照的亮如白昼。
密室正中央有一方水池,水池里还剩下小小一滩金色的液体,一条一米来长的青色小龙仰面躺在液体中间,微张开嘴,露出两排密集的利齿。浅青色的腹鳞被火光染成淡金色,微鼓的小肚子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放在肚子上面的碎果核滚到了地上,砸在了金色的祖龙血里。
一条更小一些的青色小龙望了她一眼,见她睡的正香,忍不住叹了口气。
它将血池里的碎果核捡出来丢掉,又在池边放上新鲜的神果。
龙祖回来后,它的日子渐渐变得繁忙起来,虽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等它将密室打扫干净,察觉到祖龙殿外有人来了。
龙祖重伤未愈,祖龙殿的各种事宜皆归它管。它本以为是来求祖龙赐福的龙,结果等它从密室里飞出去,才发现站在殿外的是金煌。
金煌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站了个女人,那女人面露焦急之色,视线频频从大门上转到金煌身上,似乎在无声的催促什么。她身上没有一点龙气,血脉也跟龙族沾不上边,看其本体,是只白鹤。
带个异族人过来,器灵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来干嘛。
果不其然,金煌察觉到器灵出现在门后,他对着大殿道:“神庭遇袭,帝尊请龙祖相助。”
声音透过大殿传了进来,顺着未关闭的通道传进了密室里。
躺在那里的小青龙抖了抖耳朵。
器灵没回他,而是飞回密室,两只小短手扒拉着小青龙的头,用力摇晃。
龙卿被烦的胡须都翘了起来,她睁开眼,将头从器灵的手中拯救了出来。
器灵收回手,对着龙卿竖起来的耳朵说:“帝尊又派人来喊你了。”
龙卿想起自己被迫接受的那段冗长的记忆,除了睡觉就是被喊出去打架。她每次出去前都会放一滴血计数,结果打的架太多,放的血积成了血池,她泡在血池里吸收了好多年,都没彻底炼化完。
听见又要去打架,龙卿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器灵飞到另一边,对着龙卿继续说:“信使已经站在外面了,看样子挺急的。”
龙卿又翻了个身。
器灵不依不饶地追了过去。
“她说是打到神庭了,霖渊上次打到神庭还是七八万年前的事。那次龙祖您吃饱了睡太久,等您醒了霖渊已经打穿通天之路,率军打进了第十八重宫阙。”
她接收了龙祖的全部记忆,这件事她当然知道。
只不过提起霖渊,她就浑身难受,不仅全身刺挠,脑袋瓜也嗡嗡的。
比起几万年前的久远故事,还是十年前她捏着自己,弹自己脑瓜崩的记忆更清晰一点,清晰到她能回忆起当初脑浆都差点被弹出来的感觉。
失忆后被霖渊拿捏的次数太多,再加上霖渊跟姐姐的关系奇奇怪的,龙卿选择摆烂。
见器灵还在叭叭个不停,龙卿蜷起身子,用小爪子按住了自己的耳朵,用实际行动表示拒绝。
见龙祖油盐不进,器灵也不免焦急起来,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龙祖要是再磨叽一会,神庭都要改名叫魔庭了。
“霖渊嗜血残/暴,草芥人命,如果真让她打下神庭,全天下都会沦陷。龙祖,能阻挡她的人只有您,只有您才能救天下人。”
又拿这段话来教育她,记忆里好像很多人都在她耳边说过类似的话。
说她是龙族之祖,是天上地下最强大的神,要为了天下苍生去阻拦霖渊入侵的步伐。
她要是不去跟霖渊打架,霖渊就会一统六界。如果六界合一只剩下魔界,深陷魔界的苍生会不断哀鸣。
就因为这些人,她被迫一次又一次从睡梦中起来,满含怨气地滴血计数,然后幽怨地跟霖渊打完一场又一场的架。
那霖渊也是有病,每次打到一半就会仰头大笑几声,然后开始撤军。她撤的十分干脆,留着她一条龙在原地像个傻子。
气鼓鼓地去打架,再气鼓鼓地回来,趴在殿里几宿几宿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了,还没睡饱,又被吵醒。
当龙祖有什么好的,连睡觉都睡不饱!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龙了,这次她要迎接自己崭新的龙生。
只要她自私自利,脸皮厚如祖龙殿的殿门,谁都别想拿天下苍生,拿仁义礼智拿捏她!
见器灵又张开嘴,明显还要叭叭。龙卿嗖得一下从地上窜起来,两只小短爪抱着它就是个利落的抱摔。器灵一脸懵逼地躺在地上,见自家龙祖抖了抖鬃毛上沾的金色龙血,器宇轩昂地往外走。
器灵并不觉得龙祖突然想开了,愿意出去跟霖渊打架了,虽然她昂首挺胸的样子确实像出去打架的。
龙卿打开殿门,看见站在门外的“发光叔叔”,记忆恢复的她记得这是只曾经跪在自己殿外求祖龙赐福的小金龙崽子,当时自己看他天生五爪,还传了他修炼功法。
这些年,次次都是他带人到祖龙殿前扰自己清净。
龙卿飞到他面前,猛一甩尾甩了他一个嘴巴子。
一米多长的小龙崽子在半空中浮浮沉沉,一只小短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他,嘴里用龙语骂骂咧咧个不停。
金煌被骂得低下头,看样子骂的挺狠。
器灵刚出来就看龙祖甩了族长一个巴掌,嗯,打架是打架,就是这架不是跟霖渊打。
骂完了不成器的后人,龙卿将目标转向了报信的信使,她倒是没动手打人,双手掐腰道:“跟他说我不去。”
话说的太过直白,器灵只想飞出去捂她的嘴。
白鹤上神也不是第一次送信,却是第一次被龙祖如此果断的拒绝,她对龙卿行了一礼说:“龙祖大人,神庭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若您不去,他们打下神庭后,下一刻就会来找您的麻烦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还要我跟您解释一番吗?”
龙卿翻了个白眼,语气生硬:“帝尊是没手吗,自己家都被拆了,不去迎敌就知道摇人。”
金煌的手指抽了抽,有种上去捂嘴的冲动。
白鹤上神正准备再说句什么,就见小小的龙祖突然炸了麟。
龙卿一身鳞片暴起,连鬃毛都蓬松开,整条龙看起来胖了三圈。她指着祖龙殿,越想越气。
“我不过拿了他一个大殿,他让我打了几万场的架!”龙卿飞回血池,捧了滴祖龙血出来,“我拿这滴血去找人皇,她都要对我三叩九拜,完了还得老老实实把帝宫让出来给我住!”
住个屁的大殿,还不如睡山洞。
她睡在山洞里的时候,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龙卿想到了什么,她对着金煌说:“小金龙,当时我们说好了,我接受完传承就回家的,你可不能食言。”
金煌被这变故惊地说不出话来,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刚想说这就是你的家,却看见龙祖想要吃人的目光。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只妖自毁妖丹,重新修炼的事。
事情过去了十年,他也没下过凡,不知道那妖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再修出真身来。
白鹤上神震惊了好一会,她反应也算迅速,见龙祖一副撂挑子不干了的样子,赶紧说:“有神将传话回来,说打上来的不是霖渊。她本身实力并不如霖渊那般恐怖,只不过是走昆仑虚那条路偷袭,打了神庭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龙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霖渊都没来呢,帝尊都不敢去迎敌,丢人。
那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白鹤自然是看见了,她见龙祖不急着走了,接着说:“她不是霖渊,但她周身缠绕的魔气却与霖渊一模一样,应当是她的继承人。”
龙卿瞬间想起了她跟霖渊打过的最后一架,霖渊借自己的龙神血,剥出了她的魔神体。
那会她一直想不明白,霖渊好好的干嘛要布这么大的一盘棋,现在想想或许与这个继承人有关。
龙卿对老敌人的后代没兴趣,甩着尾巴就准备回妖界睡大觉。
白鹤上神实在没办法,只能放出大招来。
“龙祖大人,您还在惦记妖族那只花妖吗,她被逼得自毁妖丹,自断退路,或许已经死了,”见龙卿迅速回头,白鹤转身对金煌说,“别怪帝尊派人跟踪你们,能让你亲自出马的机会不多,帝尊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他们跟着你们一路追到妖界,也是无意间看见你/逼/她自毁妖丹的。说来可笑,堂堂真龙,居然容不下一只小小花妖。”
龙卿身躯瞬间变大,一甩尾将金煌抽飞,她追了过去,将飞在半空中的金煌再次抽飞。
本来还是撒泼打滚的赖皮龙,一转眼变了个样。
满身龙威四溢,龙神血脉压制住在场的所有人。
一双青色的龙目瞪大,龙卿看着跌在地上不断咳血的金煌,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金煌低下头,一句话未说。
他本以为那只花妖只不过是龙祖永恒生命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过客,却不想她被龙祖惦记到今天。
龙卿见问不出话来,转头看向白鹤。
白鹤顶着威压,硬着头皮说:“金煌走后,我们跟踪的人也回神庭复命,只知道她失了妖丹,没了妖身,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但龙祖你要清楚,人妖仙神鬼五界都归帝尊管理,你想找到她,就绕不开神庭。如今神庭有难,我想您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