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很忙》宋栖之

12、第十二章

　　赵酒率先松了手，余意慢了一秒，松开的时候，两人指尖碰到了一起。
　　很短的时间，很轻的触碰，余意转过身来的时候，还觉得指尖有些痒。
　　明明是很热的天气，但是这人的指尖却有些凉，余意觉得很奇怪。
　　赵酒低头用拇指捻了捻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一抬头看到小胥走了过来，只好做做样子，抬起手乱挥几下。
　　“老师我们没有牵手！”余意前边的郑任举着手跟小胥发誓，“我们俩刚刚就是兄弟之间的友情握手！”
　　“我也保证，”岳郁跟他一块儿发誓，很诚恳，“老师你看错了。”
　　“……”小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俩，“谁说你们了？！”
　　“……”郑任眼睁睁地看着小胥继续往后边走，瞪大了眼睛看向赵酒。
　　“我们也没有牵手，”赵酒把郑任的语气学得活灵活现，“我们俩刚刚就是兄弟之间的友情握手。”
　　余意没脾气地往前站了站，不想听那人说话。
　　“站后边点！”小胥把赵酒往后拉了拉，没好气，“两人在一块儿就要打架。”
　　赵酒很无辜地看着他。
　　等小胥重新走到前边，岳郁和郑任两颗脑袋出现在队伍旁边。
　　赵酒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块橡皮，朝着两人震惊的脸扔了过去。
　　郑任机灵地躲过了，橡皮稳稳地砸在岳郁的脸上，砸得他哎哟一声。

　　做完操，赵酒比他先回来，手机就亮着屏幕搁在余意的桌上，人不知道去哪了。
　　手机上是小说的界面，字还是三号字，一屏幕装了不到五十个字，比老年机看得还要清晰。
　　余意从来没有看别人手机的习惯，但是它就那么摆在他眼前，即使不想看，也稍微瞥到了一眼。
　　—他蓝色的眼睛就像核电厂的发电站一样，扫射到在座的各位辣鸡。
　　余意：“……”
　　他实在没忍住再看一眼标题，接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飞快地把他手机翻过来，盖在他课桌上。
　　—霸道总裁的七天小甜心：哄你入睡每天不重样
　　余意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分钟后，郑任从后门进来，手里捏了一大把彩色的纸片。赵酒进来了直接拉开凳子坐上去，往墙上一靠，把手机拿起来接着看。
　　余意注意到了，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岳郁跟在郑任后边走进去，两人朝着赵酒这边坐，一坐下，岳郁立马把郑任手里那些彩色纸片抢了过来。
　　“我靠，就一个假期，多了这么多？”
　　余意低头看手机，余忻加了他的微信好友。
　　—弟弟，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吗？
　　他回了个嗯。
　　“不得不说，五块钱的水军不是白买的。”岳郁一张张翻着看，“哇，居然还有高三的跟你表白。”
　　“赵酒底迪，妈妈爱你。”郑任把它读了出来。
　　“还是个妈妈粉。”岳郁一脸认真，“她知道我们九哥只认野儿子吗。”
　　“或许妈妈也认呢？”
　　“妈妈不认，”赵酒补充了一句，“但是认弟弟。”
　　闻言，余意猛的抬头看他，想开口，又忍了下来。
　　赵酒看回去，看着余意欲言又止的样子，格外想笑。
　　“弟弟？”郑任根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有个弟弟给你玩你还嫌不够？”
　　赵酒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郑任立马闭了嘴。
　　余意听他这话，想起来赵酒朋友圈的那张照片，那个小男孩果然是他弟弟。

　　两人翻着看，看着看着，忽然都抬起头来盯着余意看。
　　余意刚放下手机，被两人这么盯着，眯起眼睛问：“干什么？”
　　岳郁跟郑任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粉红色的便利贴递给了赵酒。
　　“怎么？”赵酒抬起头来，接过了那张纸，然后读了出来，“我想知道高三一班那个说要亲肿余意嘴的人还在不在人世。”
　　说完，赵酒立马盯着他的嘴唇看。
　　他唇色很淡，淡得几乎有些发白，抿着的时候看起来很薄。
　　余意被他看得差点动手。
　　岳郁和郑任不敢看他，两人像放慢动作一般，慢慢地转过身坐正了。
　　余意甚至听到了前边两人小声的交谈声。
　　“你说他俩打起来谁会赢？”
　　“谁知道，他看起来也不太好惹啊……”
　　“九哥是在挑衅他吗？”
　　“你把这叫做挑衅？”
　　“不是吗？”
　　“好了夜盲你闭嘴。”
　　赵酒听不下去，一人屁股踹了一脚，静音效果立竿见影。

　　语文课代表方心要过来登记全班座位表，走到这边的时候，朝郑任喊：“帅哥！”
　　郑任和岳郁同时转过头，异口同声喊了一声到。
　　“你。”方心指指郑任。
　　“诶您好。”郑任一巴掌拍在岳郁头上，笑嘻嘻，“鄙人郑任。”
　　岳郁从他指缝里露出一双眼睛出来：“在下岳郁。”
　　“自己写上。”方心把座位表递给郑任。
　　郑任把自己跟岳郁的名字写上，然后下意识反手递给了余意。
　　座位表落在他桌上的时候，郑任手一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赶紧扭头一看，发现余意已经拿着根笔在上边写字了。
　　上课铃已经响了，方心看政治老师已经在窗口了，催促他：“赶紧！”
　　赵酒把手机收起来，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帮我写一下。”
　　余意顿了一下，在他旁边写赵酒的名字。
　　“别又写错了。”赵酒还提醒了一句，“我叫赵酒。”
　　“嗯。”余意应了一声。
　　赵酒听到他轻轻地应了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来一想，对了，以他这暴脾气，问候方式应该是一张写着“别惹你爹”的脸才对。

　　十班的男生宿舍分在四栋二楼的201到206，余意看了一眼之后就没管了，既然他在203，那还是在范围内。
　　余意带着余忻去吃饭，余忻看起来很开心。
　　“老师说的内容我都听得懂，也没有人背后说我坏话，还有几个同学会来跟我说话。”
　　余意在一边沉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余忻跟他差不多高，两人站在一块儿，总少不了引来别人的目光。
　　尽管已经知道身边的人是自己哥哥，但是心理上，余意还没有接受这样一个现实。
　　甚至，在余忻喋喋不休说着宿舍的生活的时候，余意是有些不耐烦的。
　　辛欣给他买了很多用的东西，他不会洗衣服，辛欣让他去楼下洗衣房刷卡洗。他不会换床单，辛欣帮他全部弄好了才离开。
　　所有的这些，余意从来不曾体会过。
　　高中之前，他都是在家里住，每回遇上余光钟工作，他都整夜整夜睡不着。
　　洗衣服做饭这些家务，他干得比胡姨还熟练。

　　余忻在跟他吃过饭后说要上楼去写作业，余意理解不了好学生的生活方式，让他去了。
　　余意到宿舍已经一点半，还有半小时又要上课。
　　外边传来学生来来往往搬宿舍的脚步声，箱子轮子划在地上的声音一阵阵的，格外刺耳。
　　他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听见岳郁的大嗓门在外边吼。
　　“九哥呢！！完了完了九哥回来要杀了我！”
　　余意想着以后就要跟这么个大嗓门在一层住，抱住头，有些烦躁。

　　早上的课上完后，赵酒接到了赵麒的电话。
　　赵玉又在学校里跟小朋友打架，把人脸都抓伤了，赵麒过去也没用，一定要请家长。
　　赵酒下了课就过去了。
　　赵玉被老师留在教室里不让走，另外一个小朋友的家长要等一个说法，也跟着等在教室里。
　　赵酒到场的时候，赵玉还龇牙咧嘴地朝人家小朋友恐吓。
　　赵麒在一边把情况说了一下，那个小朋友坐在赵玉的后边，上课起立，叫了坐下之后，小朋友把赵玉的凳子往后移，赵玉往下一坐，摔在了地上。
　　本来到这里，赵玉还是占上风，结果赵玉二话不说，当着全班人的面就跟后边的小朋友打起来了。
　　赵酒越听，越觉得这剧情怎么那么耳熟。
　　赵玉打架的狠劲随哥姐，见人就伸手上去抓，小朋友没见过这架势，脸上被他抓出了两道红痕，把家长心疼坏了。
　　班主任没办法，问赵酒：“怎么说？”
　　“两人都有错。”赵酒把赵玉拉到一边来，“给人家道歉。”
　　“我不！”赵玉一身傲骨，“是他先让我摔跤的！”
　　“那你就抓他吗？”家长穷追不舍，“你看看这脸给抓的哟！”
　　赵麒劝也劝不动，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你道不道歉？”赵酒又问了一遍。
　　“不！”赵玉依然很倔。
　　赵酒朝着他屁股就踹了下去。
　　对面家长见哥哥这么对待弟弟，早吓坏了，忙道：“诶别踢别踢，动手干什么呀！”
　　赵玉被他一脚踹翻在地，滚了两圈，抬着一双倔强的眼神望着哥哥。
　　“道歉。”赵酒面无表情看着他。
　　赵玉在赵酒的威逼下，不情愿地朝着小朋友及家长道了歉，这事才算过去了。
　　赵酒离开之前，把赵玉拉到小角落里教训了一番。
　　“蠢！”赵酒骂，“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哥哥教你打哪里看不出来伤，下次就往那边打。”
　　说完，把小孩衣服撩起来，亲身指导。赵玉听得一愣一愣的。
　　赵麒：“……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熊孩子就得收拾。”赵酒瞥她一眼，“今天要是他摔在地上摔出了什么毛病，我那脚就在那小崽子身上。”
　　赵麒不想说什么了。

　　等赵酒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赶回到学校的时候，郑任在宿舍楼门口接待了他。
　　“九哥啊，等会儿你可千万不要生气。”郑任把话说在前边。
　　“怎么？”赵酒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搬宿舍。
　　“那什么，我们搬宿舍搬得有些晚了。”郑任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哦。”赵酒没怎么在意。
　　郑任看他不放在心上，只能把话说开了。
　　“哥啊，我们班里的男生宿舍全部住满了，还剩下你一个人，和最后一间有空床的宿舍。”
　　“哪间？”赵酒抬头看他。
　　“那个……”郑任深吸一口气，“余意住的那间。”
　　赵酒：“……”
　　郑任硬着头皮道：“真不能怪我们！我们去晚了，204就剩俩空床了！我……我可不敢跟余意住一间……”
　　赵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们让我一个人去跟他住？”

作者有话说

　　酒：表面上非常淡定，裤子下硬的发疼（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