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她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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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后，江慕城靠在床头看医书。
刚刚发过病，且不说他没什么力气下床操心其他的事情，这么多年和春夏秋冬相依相伴走过来，他也是很清楚几个人的个性，这个时候再下床，不知道又要被念叨多久，还不如老老实实休息，免掉一部分的唠叨。
不过睡了那么久，他也确实是没什么睡意，只好看看医术打发时间，手头上的这本《脑经》里面说到的内容，虽然没有得到更多的证实，但是说法却很新颖，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正看的这一页，讲的是人脑里的思维，颅内的结构很精细，一些轻微的变动都能引发严重的后果，乡间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本来很聪明的小孩子，掉到河水里淹了脑袋，或者是受到重物的撞击，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变得痴呆了。
也有一些很痴迷于颅脑结构的医者，妄图解开脑内的记忆，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去奴隶市场上买一个奴隶回来，活生生用利器进行开颅，然而得到的只是白花花的脑浆和一具尸体罢了。
江慕城看着医书，不觉又想起天冲穴上的小洞，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理？通过对脑内某些部位的刺激，进行记忆消除？
可是救回来的病人，为什么一直没有清醒呢？
江慕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几声有规律的敲门声敲回神来。
“公子，你睡了吗？”是秋菱的声音。
“没有，进来吧。”江慕城在心里叹了口气，不会又是来唠叨他的吧，不过秋菱应该还好，若是春红……
正这样想着，江慕城就看到被推开的门外，春夏秋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来……
完了。江慕城一向聪明的大脑宕机了。
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秋菱走在最前面，然后是尘夏，春红，冬岚，四人齐刷刷地走到床边站定，江慕城手里还握着那卷《脑经》，只觉得光是气势上，自己就已经完败了。
“公子。”秋菱最先开口，顺便把江慕城手里的书卷抽走了，江慕城完全都没反应，就任她拿走了手上的东西。那副呆呆的样子竟然还有点可爱。
“休息的时候就不要再看书了，仔细伤神。”秋菱把书轻轻扔在一边的桌子上，淡淡开口。
江慕城更是觉得大事不妙了。
尘夏稚嫩的小脸满是严肃，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用前所未有的声音强调，“公子请不要再将我们的话当做耳旁风。”
真是稀了奇了，尘夏也有这么严肃的时候，江慕城勉强笑了一笑，“不用这么严肃吧……”
“公子，我们四个人可是很严肃的，请你最好也严肃起来，因为我们已经通知夫人，让她尽快赶回来了！”春红这个暴脾气才不会像秋菱和尘夏一样温柔，一大串话突突突地跑出来。
“公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严重啊！短短三天就发病两次，今天早上还都晕过去了！如果秋菱姐没有及时发现，我们该怎么和夫人交代！”春红说到最后露出真切的担心来。
冬岚一句话没说，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和三个姑娘是站在一边的。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江慕城没有办法，只好柔声安抚他们，随即想到之前娘可能还有一个身份的猜测，不太想让娘在这个时候回来，于是脾气好地打商量：“有药压着，我没什么事的，况且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清楚，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程度，就不用叫娘回来了。”
“等等，你们怎么能联系上她呢？”江慕城话说出口，才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以前从来也没听他们说可以联系上娘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娘在哪的？
“夫人自然会留联络方式给我们……”尘夏开口。
“为的就是防止现在的状况！”春红接上话。
“顺便说一下，公子的保证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信用可言了。”冬岚扎心道。
秋菱点点头做总结，“鉴于公子三天出现两次发病症状，我们四人商讨之后决定通知夫人尽快回来，夫人的归期不定，不过眼下我们等不起。”
江慕城目瞪口呆。
“除此之外，我们还决定，以后无论公子去哪里，必须有我们四人其中一个陪着才可以。”秋菱继续开口。
江慕城张了张口。
“公子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改变，所以还是省省力气好好休息吧。”春红小脸上满是认真，把江慕城想说的话堵回去了。
“我们来就是通知公子这件事的。”冬岚总结。
江慕城差点没一口水呛死，确实是通知，完全不考虑他的意愿。
没有商量的余地，江慕城就这样被镇压了。
当天晚上，冬岚就在江慕城的房间角落里搭了一张简易小床，真的是切身实践了“寸步不离”这个词语。
睡前，江慕城想起整整一天没有去看女病人的情况，问冬岚：“女病人的情况怎样？”
“公子还是少操心吧。”冬岚绷着小脸。
“她是我的病人！”江慕城的语气很认真，不止是他的病人，起初只是随手相助，后来根据一系列线索，发现她的伤可能与娘有关系，心里不由得多了一分愧疚。
半晌，冬岚才回答，“还是老样子，午间的时候又醒了，不过被秋菱姐很快制住了，后面一直在昏睡，还没有清醒。”
江慕城“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一夜好……眠，当然是不可能的。
半夜时分，春红的一声惨叫，吵醒了整个药园。
江慕城醒过来时，冬岚已经在披外套了，见他醒了，慌忙走到床边，神色很紧张的样子，不知道怎样开口能让公子情绪稳定，不慌不忙。
还没开口，江慕城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这里距离病房最近，你先去看看春红的情况怎样，秋菱应该随后就到，不用管我，我先不过去。”
“好。”冬岚松了一口气，公子配合，一切好说。
他最怕公子执意要进病房，情绪受不得刺激，又没有武功自保，麻烦会更大。
此刻得到了公子的保证，冬岚也不敢再耽搁时间，一阵风似的就出了房门。
一路上冬岚真是用尽自己平生所学，速度快得如一道残影，春红的尖叫声太突兀，他是真的怕晚了会出什么事。
然而当门被撞开后，冬岚有些傻眼了，春红坐在床上，什么事都没有。
而那个病人，却整个人缩在角落里颤抖着，冬岚试探着靠近了一点，却惹来病人更害怕的反应，发出几声低低的呢喃，只是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
秋菱和尘夏跑进来看见的也是这样一副画面，以眼神示意春红。
春红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下了床跑到秋菱旁边，“秋菱姐，吓死我了，我刚醒就看到她下床跑到我的床边，不知道要做什么，然后我叫了一声，她就成这样了。“
春红乖巧地靠在秋菱旁边，往日的小辣椒脾气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秋菱盯着角落里颤抖的人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试探着走上前去。
或许是秋菱的气场并没有冬岚那么冷，病人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强烈，秋菱蹲下身子，丝毫不敢大意，细细地观察她的神情，却只撞进了一双懵懂不谙世事的眸子。
怔了一下，秋菱抬起手就要放到病人的背上……
春红忍不住开口：“秋菱姐……”
秋菱摇摇头示意没事，可缩成一团的女子却好似被这个声音所吓到了，一把推开了秋菱，贴着墙往旁边躲，后背的血迹又裂开，蹭到了墙上，蜿蜒成一条曲线。
秋菱再试图靠近，却遭到了更严重的抵制。
女子喃喃着什么，秋菱听清了，她是在喊“娘”！
江慕城在房里耐心等着，没听到任何声响，也没有人来通知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还是忍不住出门。
站在门口，江慕城也被这个场面镇住一秒，随即淡淡道：“这是怎么了？”
秋菱尝试了几次，再也没有办法接近女子，只好退得远远的，“公子，你怎么来了？”
“她这是什么情况？”江慕城盯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女子，长发披散在肩上，双臂环抱着膝盖，这是一个极度不安的自我保护的姿势。
“她醒过来就是这样了？”江慕城接着问。
“是这样，……”秋菱简单跟江慕城交代了一下。江慕城斜眼看了一下春红，春红恨不得缩到角落里去，身为医者，却被病人吓到了，还惹出这么一场乌龙，她的一世英名啊！
江慕城沉吟，他注意到一个细节，秋菱在说她靠近女子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双懵懂不谙世事的眸子。
或许真的是失忆？可是他还有很多疑惑要等着她解开呢！
视线瞟到墙上的血迹，“她背后的伤又裂开了？”
秋菱无奈：“现在可能也没办法处理，她不让其他人靠近。”
江慕城又瞄了一眼春红，春红自动自发地走出了房间，那一抹红消失在房间里，角落里的病人肉眼可见地安定了许多。
看见这样的效果，冬岚也自动地消失了，他可没忘记他也是被嫌弃的一员。
“你再去试试。”江慕城站得远，尘夏在公子旁边，眼睛盯着病人的反应。
秋菱轻手轻脚地靠进，还有三步远的时候，病人又往旁边缩了缩，看来是有阴影了，这下连秋菱也不由得埋怨起春红来。
江慕城以眼神示意尘夏。
结果是一样的。
没有办法靠进，就没有办法处理伤口，难道又要打昏了？可是难得她醒过来。
江慕城想着，自己朝着女子走去。
“公子！”秋菱轻呼。
常年与药为伴，身上都是淡淡的药香，闻起来有些苦，却在某种程度上让人安心。
江慕城一步一步靠近，病人没有太多的抗拒，似乎是被这药香所吸引了。
成功地来到病人的身边，秋菱瞪大了眼睛，江慕城忍不住有些得意。
倏然，头埋进双膝的病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近在身侧的江慕城，似乎是辨认了一下面容，神色微微发生了变化。
秋菱在远处紧张得不得了，见状马上就要走过去。
就在这时，带着泪眼的女子，快速扑进了江慕城的怀里，大叫了一声：“师父！”
秋菱和尘夏面面相觑，江慕城的脸，也瞬间僵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她醒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