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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019.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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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谢下手的时候还是控制了几分力道的,腿只是打伤了并没有打残。这说明他被那股奇怪的情绪控制的同时,脑子里还保留着一点点理智在内,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当时红了眼的宁谢对女儿讲的话,只是可惜即使是被这样打过一顿之后的宁长生也并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只要打不死,等伤好了之后她就要跑!
傻子才留在这离继续被打!
由于宁谢这一次家暴得太过分了,因为这件事还在朝堂之上被言官参了好几本。金銮大殿之上就差没站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喷口水了,说他性情残暴败坏朝廷的形象。
为此,楚皇也是很头疼。
为了要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也是特地下了一道圣旨申斥宁谢,不过跟着圣旨一起下来的还有小太监带来的圣上口谕,召宁大人进宫商量要事。至于这个要事到底是什么,宁长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上面那位等不及,开始催促了。
于是她在心中暗暗猜测着,宁谢这次从宫里回来之后应该没两三天就要整装出发了。
于是她也开始暗暗谋划着离家求学的事情。
腿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用的伤药也是上好的那种。再加上她的体质有些特殊,所以这种外伤比一般人恢复得比较快。估计在床上再躺上一个星期左右就能下地走动了,而那时候宁谢应该已经离家前往马尾山。
林鹿书院每三年一次的招生面向三国的世家大族,但也不是不给寒门子弟求学的机会。只是世家子弟们如果有正规朝廷三品以上官员的举荐信的话,那么通过考核的机会也会大一些。
这个举荐信你可以买,也可以找关系请人写。
如果没有钱也没有权的话,那你想到此地求学就要有真本事,这样的规则说公平也公平,说不公平也不公平。
宁谢不愿意给她写举荐信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凭着自己真本事去过入学考试..宁长生是做的这样的打算,可是她却忘了还有楚琳儿这个人。
楚琳儿这段时间有经常过来探病,多数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宫中的御医,不可谓是无微不至,可算是为了宁长生的伤给操碎了心。
看起来好像比她本人还要更关心她腿上的伤势。探病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她最想要的‘举荐信’。宁长生手里接过这一张薄薄信封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是很真实。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重生以后的自己是不是多了一项什么特殊的技能——比如心想事成。
当然,这样荒谬的想法也是想想而已。
“我知道你想去,这是我央着三哥写的。”
楚琳儿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之中的真诚和善意,差一点就要打动宁长生了。而宁长生确实是有一些感动的..如果她没有那些关于前世的记忆的话。
她不动声色地别开了自己的眸子,不愿意再和眼前的人对视。
无论如何,这人已经被她划出了信任的范围,而在她未来的计划之中,她们两个也终将要站到对里面去。虚情假意地收下了举荐信,又冠冕堂皇地说着一些感动肉麻的话。
两个人面对面飙着演技..
这样的楚琳儿又让宁长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也还是不妨碍她把对方归入到‘目的不明’这一类里面去。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可以轻易卸下心防的人了。
...
宁谢走的那一天楚京下着大雨,宁长生这时候已经能勉强下地行走了,只不过还需要借着外物支撑着。府内府外在忙忙碌碌为即将离去的主人准备着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该带的东西早就都已经备上了。
‘走阴军’的队伍早就在楚京郊外候着了,他们和普通的正规军不一样,身上穿的不是铠甲而是布甲,每个人身上也都背着一些工具——自己用得顺手的工具。
虽然被宁谢打得半死,但是对方走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来看她。
这是宁谢的习惯,每次接到军令出发之前习惯看一眼自己的家人再走。地下的世界充满变数,这一眼也许是就是最后一眼..谁知道呢。他心里也对这个家尚存着爱意,只是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掩藏着那一点仅剩的柔软。
宁长生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听到了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
她侧卧着身子盖着被子,面对着墙面,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宁谢也没有去深究床上的人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的睡着了,他自顾自的在桌子旁边坐下,感受着房间里的片刻宁静。
虽然就在不久前,他还在这里将宁长生差点打成残废。
屋子里有些暗,大白天的宁长生并没有特意在房子里点上灯,自从上次那本兵法策论被宁谢撕了之后,这个屋子里的兵书就全被找了出来当作垃/圾扔掉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前世是不是结了仇,所以这辈子才把父女关系闹得这么的僵。别人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怎么到了她宁长生这里就成了斗鸡眼了?
莫不是她真的得罪了阎王不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宁谢硬是一声不吭在这里坐了许久,久到宁长生觉得自己装睡装着装着都快要睡着了。直到轻轻地开门声再一次响起,把她那一点渐浓的睡意全部惊走了,这才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直直的看向房间门口。
宁谢也被床上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两个人这才有了一个短暂的对视。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微妙,实际上宁长生的心理这时候也微妙极了。
一双眸子之中藏着复杂而又纠结的情绪,喉咙之中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让她难以出声。她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在心里唾弃过无数次的男人,终于还是开口了:“活着回来。”
这句话让宁谢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有些动容,一双干涩的嘴唇颤了颤,好像有些什么话要呼之欲出——
不料方才还表情沉重的宁长生扯出一个冷笑:“等你回来我也把你的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