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个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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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依笑眯眯迎上来，牵过虞子同的手，趁机摸了一把小师弟的头，边把人带着走向旁边，边笑道：“拜师礼成，门中上下便都知道你是掌门师尊的弟子了。”
“谢谢……师兄。”
此时，大殿中央再度空出。
姜寺淼瞄着手上的玉圭，不曾思考，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朗读工具，高声念道：
“春日大典，拜师，礼成!”
“第二项，迎春礼，始！”
风无依按住虞子同的肩膀，叮嘱道：“子同，接下来的迎新礼，你一定要凝神静气，好好感受。”
虞子同不明所以，却认真点头。
姜寺淼高声道：“
“恭请掌门，渡月道尊，度津月，及七位文书长老！”
鼓声再变。
姜寺淼不再看着玉圭，而是抬头，仰望天空，认真道：“启动，宗门灵阵！”
灵阵？聚灵阵？
瞬间，虞子同死死盯住外面，被风无依拉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调整心神。
他们随着人流走出殿门，看向半空中——掌门和七位文书长老已经各自操纵起自己的飞行法器，停在高空中，周身灵力涌动，宽大的衣袖下摆随风鼓起飘动。
度津月身前浮起一面玉牌，正面是乾坤门，背面是掌门两字，泛着莹莹灵光，与其他各自寻了位置站好的七位长老身前的玉牌遥相呼应。
度津月喝道：“起！”
轰！隆！哗！
虞子同左顾右看，正想看看是哪里的声音，却被风无依按住了头，凑在耳边，急促道：“子同！闭眼！不要用眼睛看！凝神静气！”
虞子同顺从地闭上眼睛。
但他的神念却活跃着。
在这巨量的灵力潮汐中随波逐流，灵感触动。
他从没感受过如此巨量的灵气，不是平时感受到的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存在，而是粘稠甚至实在的……他感觉到的，简直就是灵海，是灵气的海洋，甚至是灵液的海洋。
另外一个神念在外面游荡，试图引导他。
虞子同知道是谁，于是放开身心跟随。
瞬间，他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灵力的网。
以各个峰为点，以山峰包围中的那片林海为中转，像织得密密麻麻的蛛网，将整个乾坤门包裹，又像大地上的水系……
这时，风无依的神念告诉他：不是像，这就是乾坤门大地上的地下水系。
无须说话，他能感觉到风无依的神念的温柔与耐心，像极了师兄本人，细致稳重：乾坤门以水为脉，以水为介，依靠地利，耗费巨大，才建成了这巨大的，绝无仅有的，巨型灵阵。
因此，灵阵囊括之处，皆为乾坤门境！
虞子同又看向那片林海的中心：那里的灵力潮汐狂暴而汹涌，比主峰这边还要猛烈。
他忍不住想去看看。
风无依的神念拉扯着：那边是禁地，不能去。
虞子同踌躇片刻，感受着风无依满满的不赞同，放弃了。
潮汐平定。
虞子同睁开眼睛，发现大殿上的人有的还在闭目，身边灵光流转，有的已经像他一样出来了，好奇地看来看去。
但很快，所有人都醒了。
掌门长老们都站在殿门前，姜寺淼最后看一眼手中玉圭，念道：“乾坤玄门，春日大典，迎春礼成！”
鼓声渐渐微弱，平息。
风无依在背后拍拍他的肩膀：“子同，我们回去吧。”
和师尊告退，御剑飞行，回到虞子同的小院。
刚刚落地，攒了一肚子疑问的虞子同便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风无依道：“不是说过了吗，宗门的巨型灵阵。”
虞子同眉头一皱：“可是，开这个灵阵，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们感受那些灵力潮汐吗？”
风无依摇了摇头，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又招呼他：”过来，我给你仔细讲讲。”虞子同依言坐下。
风无依先问道：“子同，你认为举行春日大典，原因为何？”
虞子同摇头。
轻轻一笑，风无依慢慢道：“春日大典与纳新都是三年一度，在纳新不久过后便是春日大典，掌门与各位文书长老合力启动横跨整个乾坤门的巨型灵阵，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对门中的灵气进行新的分配。”
分配？
虞子同愣了愣。
“子同，你已经引气入体了，应该能明白一旦开始修炼，修士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
这次，虞子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是的，即使我仅仅开始引气入体，还未入境，我也能感受到修士与普通人的不同。”
风无依颔首，问道：“那你知道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风无依却极有耐心地等着，没有催促。
思考了很久，在脑子里否定了很多答案，虞子同低声道：“是灵气，对于修士来说，灵气就是食物。”
“是的，食物。”
风无依微微点头，感叹道：“有灵气和没灵气，多灵气和少灵气，截然不同。正是因此，春日大典才有它的巨大意义。拜师礼不重要，迎春礼，谁都要盯着。”
说到这里，他又低声道：“子同，你说，门中修士成千上万，个个都要灵气，就算乾坤门这里原本是仙界，灵气也要被修士吸光……乾坤门是怎么维持那么久的？”
虞子同对他相互对视，张嘴欲说，却见他摇了摇头。
风无依主动道：“因为我们抽取其他地方的灵气，聚集到乾坤门。地下水脉，其实已经变成了地下灵液脉……当然，这并不代表地下都是灵液，只是……”思考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形容和解释，他只好道：“你大概明白就好。”
虞子同想了想，道：“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很近，小镇和门中，灵气的量却天差地别，小镇那里，几乎没有灵气……”
“还有更远的，也没有灵气……在乾坤门地界千里之内，不会有第二个宗门，这千里之地的灵气，都会供给乾坤门。”风无依又补充道：“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宗门都相隔甚远的原因。”
虞子同心想：也是为什么他过去不曾修行的原因。
他待的那个山谷，唯一的聚灵阵在药田里，药田外围方圆一里，那些他见过的修士都不喜欢靠近。
最后，风无依道：“在入门遴选之后，纳新弟子的资质、以往师兄师姐的进境甚至各种需要用到灵气的行为，都必须上报文书阁，由掌门过目，以便掌门与文书长老们进行分配。没有上报的计划，是得不到灵力支持的。”
“这就是启动宗门灵阵的原因。”
虞子同点点头，片刻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所有需要用灵气的行为都要上报是什么意思？”他摇了摇他的手，“我唤醒何叔，需要很多很多灵气，我打算学了聚灵阵就做的！”
想了想，风无依直接举例道：“就是说，现在灵气已经按照计划分配好了，接下来你的引气入体必须在你的山上进行，不能去别的山。”
“因为聚灵阵会把周围灵气聚集起来，你要是在自己小院私自搭建聚灵阵，给你何叔用，最终结果就是你的引气入体因为得不到足够的灵气而失败，根基尽废！”
虞子同冷然道：“我不在乎！”
“子同！不要着急！”风无依叹息一声，“直接搭建聚灵阵方便，但是也可以用灵石，不用抽取外界灵气。”
“你不是一个人了，不要那么冲动。”
看着师兄认真严肃的表情，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极端，不由得神情沮丧，低声道：“知道了，师兄。”
然而沉默了片刻，虞子同抬起头，看着表情平静的风无依，不解地问道：“可是，师兄，明明灵气到处都是，是无主之物，为什么，我却不能用？”
闻言，风无依的目光微动，眼睛里似乎涌动着澎湃的情绪，却只是一瞬便消失，脸色如常，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微笑：“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
师兄的声音轻柔到有些虚幻。
“你可以把它留在心里，慢慢思考，也许以后你会知道，会明白，但是现在，先不要挑战乾坤门的灵气分配吧。”
虞子同很不情愿地点头。
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灵气到处都是，自己却不能用。他原本以为唤醒何叔，最大的难点是自己不会聚灵阵，给不了何叔需要的灵气。
现在发现，居然是他从没想过的……到处都是的灵气？
见他一脸不服气，风无依凝眉深思，想了片刻，道：
“其实门中也没有那么小气，只要入境，修士与天地灵气都会互相呼应，只是引气入体只进不出，数量巨大，又是根基，还是不太一样的。”
“而聚灵阵是规则，大家必须遵守，门中才能压住其他人。”虽然有条件的不在乎。
虞子同失落道：“那就找灵石吧。”
“别担心。”
凝视着他的双眼，目光柔和，风无依缓缓道：“构建聚灵阵的灵石，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弄到，不影响你的引气入体。”
“好歹也是你师兄，你入门我也没送什么礼，这个就当做师兄的一片心意吧！“
风无依商量道：“子同，我们做个约定，你好好修炼，引气入体完成后，我就帮你构建聚灵阵，唤醒何叔，可好？”
当然好。
除了何叔，还没人送过他东西呢。
看着他的眼睛，虞子同突然抱住了他，低声道：“嗯。”
“师兄。”
师兄真好。
——
何叔，希望你早日醒来，见见我的师兄。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一个承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