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七里马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缠绵

　　现在已不知道什么时辰，外面俱是一派沉重静谧，只有他们两个在两盏烛光的照射下，享受身体的悸动。
　　他们唇齿交缠，久久不能平息。
　　待到她感觉到身体里的情潮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刚刚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像是毫无喜怒哀乐的动物般，放软身体只知接受快乐和抚触。
　　但现在，理智回归，她又望着面前的人。
　　是多尔衮，是多尔衮呵。
　　心里一时百味杂陈，无法分辨一丝一毫自己内心的情绪。但或许因为身体刚刚享受完了一场欢宴，心里竟是平和柔软得很。
　　他们两维持这样的姿势没变，多尔衮的墨瞳仍然看着她，眼神却仿佛穿透了她，到了某种她不知道的境地里，她用手摸他的发辫：“在想什么？”
　　多尔衮回神，盯了她许久才答：“我在想……你跟他以前也是在这里……”也就是在这张床上……
　　他不知道自己无端端竟然会想到这些。以前每每碰见皇太极和布木布泰，他们两个之间就只能用一个词语形容：“相敬如宾。”所以他对他们的夫妻关系的认识一直停留在表面上。成人以后，他自然也知道夫妻之间也会有亲密行为，但因为离得太遥远，更何况那时的布木布泰还没有对他流露出好感，他自然顾不上这些。
　　但是现在，在得到了如此美好的她之后，他在想，他很早以前就得到她了，享受了她的初次，她的痛楚，她的欢愉……他想，他竟然在嫉妒。
　　哦，嫉妒。
　　一向只认定胜者王侯败者寇，输家就该接受一切的他竟然也会有嫉妒的情绪。嫉妒他比他先得到了她，嫉妒自己以后就算得到布木布泰也无法抹杀这些过去。
　　一时间，眼中的情绪翻涌。
　　然后，他问她：“他让你快乐吗？”
　　布木布泰自然知道这个“他”是指谁，只望着他不说话。
　　快乐，当然是有的。
　　哪怕是跟不喜欢的人，身体的欢愉也还是瞒不住。更何况，皇太极并不算她“不”喜欢的人。相反，那时候的她，对他崇拜敬爱之至。
　　多尔衮读懂了她眼神里的含义：“那我呢？有没有让你更快乐？”
　　他还停留在她的身体里，他还保持着压住她的姿势，他还把她的腿分在他的腰侧，他还若有若无的摩挲着她的发丝。
　　男人终归喜欢比较。
　　“有。你让我更快乐。”
　　她诚实地回答。
　　哪怕不算这身体，他也比皇太极让她快乐。更何况，在身体的欢愉上，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会用尽全力先讨她开心的人。
　　她现在才清楚地知道身体的每一寸都被人好好珍视的滋味。
　　多尔衮嘴角上翘，露出显而易见的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布木布泰也很想笑。在她眼里，深沉的、冷漠的、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睿亲王多尔衮仍旧只是个孩子啊。
　　她摸上他的脸，他的发的时候，他正把双手重新放回她的腿上，在烛光下俊朗立体的五官现出温柔和坚定，“我们再来一次。”
　　******
　　她很开心。
　　他离开后，她觉得自己会有点想他。
　　她坐在镜子面前捏着一支发簪久久不语。因为昨夜太过卖力，腿间仍有不适。但这在提醒着她，提醒着他们是如何的缠绵，缠绵之后相拥而睡。因为太过留恋，他们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对方，说很多很多的话。
　　心里所有的苦恼，所有的怨怼，所有的情绪都可以跟他说。
　　然后，在丑时将尽的时候，他起身离开。
　　之后，她一个人在床上躺了许久，想了许久。
　　现在也还是如此这般，容易陷入某种名为“思索”还是“思念”的东西里。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他们之间的结果还是在想他。
　　不可否认的是，多尔衮的确是这个世上最珍视，最了解她的人。
　　从那夜之后，他们的关系无可更改，反而因为对彼此的身体坦白而越来越熟捻和密不可分起来。
　　******
　　最近一段时间，多尔衮仍旧如常的和他的哥哥阿济格以及他的弟弟多铎率兵攻打明朝。每次一回来，若有机会，他第一件事便是在夜深人静时分冲进布木布泰的寝宫。
　　布木布泰也会如同那些等待郎归的深闺女子般，细致打扮，然后等待着他。
　　他们每每一见面，常常是半句话都不说。
　　多尔衮直接冲上来把她就往床上抱，两个人急促地解开对方的衣物，天雷勾动地火般，不平息身体里的燥热不罢休。要等到他们俩亲密接触的力气用光，才会抱着说些朝野内外的话。
　　他们很少说情话，因为常常在眼神里就能表达一切，更何况，还有身体这种最好的宣泄方式。
　　他们在半夜聊的常常是这场战争。
　　守将是谁，地势如何，用何战术，成效如何，伤亡如何……每每都是这些，像是种育着庄稼的农夫农妇，总在夜深人静时分讨论着种子的价格，秧苗的好坏。
　　布木布泰总是躺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勾弄着他赤裸的胸膛，听完他的陈述后，眼睛里却闪动着算计的光芒。
　　有时候，他真喜欢她这个样子，长发散披，柔顺地依偎在他怀里，有意无意地挑逗着他。可在她的小脑袋里，却又许许多多他无法猜透的东西。因为她有她自己的东西，不是完全依附于他的。
　　他们身上有一样的东西，到如今他才发现。
　　他们都喜欢战争，喜欢冒险，喜欢在危机四伏中争夺战利品。
　　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现在这个才是他喜欢的布木布泰。
　　不是深宫怨妇，不需畏首畏尾。
　　与他一样，骄傲的、自信的，喜欢掌控一切的布木布泰。
　　难怪连苏玛都说，自从跟他在一起后，她家格格跟枯枝重新活过来了一样。总是气色红润，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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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最近跟多尔衮相关的可不是他的胜仗，而是他的生理问题。原因无他，多尔衮正值壮年，有六七个福晋侧福晋却无一儿半女，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自他有第一位福晋以来，已经过了快十几年，十几年却没有一个孩子，这在子嗣繁多的贝勒和亲王中当属异数。以至于，现在连布木布泰都听到了风声。在这皇亲贵族圈中，简直快成了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甚至都已经快有人要为他请太医诊治。
　　“多尔衮，你为什么没有孩子？”安谧的气氛中，她突然杀出了一句话。
　　多尔衮怔了怔，又笑了笑，手往下摸她的腰：“你也觉得我有问题？”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好奇。”
　　多尔衮对这个问题早已见怪不怪，轻轻挑眉道：“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南征北战，哪有时间跟那些住在城里的王公贵戚一样，有事没事让人生孩子。”
　　“可是你毕竟也有回来的时候。”难道他就没有欲望？
　　“打完仗回来，常常事务繁多，而且这些年刀刀剑剑的，我身子不太好，一直在养伤。更何况，这么多年，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你。”他语带笑意：“你说，每次去找你，你都给我摆脸色。我从来都是窝了一肚子火，哪有时间去宠幸别人？最重要的是——”他补上一句，胸膛又压上来，唇靠近唇，“——我对那些女人都没什么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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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就是因为这夜的这番话，让不久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的布木布泰不敢随意打掉孩子。
　　而棘手的是，皇太极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