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到六零》张语山

2、大锅饭

　　林乐水拉着乐洋到大队食堂的时候大院里已经挤满了人，有些人已经蹲在大门口吃饭了。
　　“水儿，带弟弟来打饭啊，快点过去，你爹在那边呢”本家的大伯边说着咬了口窝头
　　“好嘞，大伯我这就去”
　　“爹，娘”林乐水看见自家爹娘蹲在屋檐下吃饭，急急忙忙跑过去
　　“你个懒丫头，什事不干，吃饭都能迟到，快去打饭，迟了就剩稀的了。”她娘一巴掌甩到乐水背上，然后拉着乐水乐洋去打饭。
　　到了灶上，还有几个人在打饭，看见有人过来纷纷打招呼
　　“山子他娘，你家那块地收了差不多了吧”
　　“水儿，收秋放几天假？”
　　“......”
　　许秋拉着姐弟俩站在旁边，也不急着打饭，在旁边跟大家唠嗑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许秋才蹭到锅边，跟正在打饭的爱民嫂子聊了两句，扭头招呼姐弟俩
　　“楞啥呢，快点过来，不饿啊”姐弟俩赶紧把碗捧过来，眼巴巴的看着爱民嫂子。爱民嫂子颠了颠勺子，挨着锅底给姐弟俩一人舀了一勺，比前面几个人打的饭要干的多。食堂里只有重劳力才有一个干窝窝，其他人按年纪大小稀饭的分量都不一样多。
　　姐俩赶紧在锅边吞了几口，看着跟别人差不多了，才端着碗出来蹲在自家爹慢悠悠的喝。
　　林建军把手里握了很久的半个窝头分成两半递给姐弟俩，乐水愣了愣，却没有拒绝，没有喝粥，慢慢的嚼着那块窝头
　　“爹，乐海呢？”
　　“跟老王家的几个小子逮蚂蚱去了，你也别听你妈叨叨，在家看好乐洋就行”
　　“嗯。爹，爷奶他们都吃了吗？”
　　“没碰上，听你满仓叔说翻地那边下工早，已经吃完饭去上工了”林乐水的爷爷奶奶还有小姑在收割完的地里翻地。
　　“嗯”瞥了眼看见乐洋碗里的粥喝光了，赶紧把自己的倒给他。
　　吃完饭林乐水回家背了个篓子，拿着葫芦瓢在缸里舀了捧水，拉着乐洋就出门了。
　　直到看见野鸡窝里蛋一个不少才松了口气，拉着弟弟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等着，过一会给弟弟喂口水。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天已经快黑，林乐水想大人也快下工了，有鸡蛋已经不错了，人不能贪心。就在林乐水要放弃的时候，瘦巴巴的野鸡终于回窝了。接下来顺利的让林乐水想哭，看着在草套子里扑腾的野鸡，林乐水压抑了自己满心的激动。捡了块石头就朝野鸡砸去，野鸡果然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林乐水还是为了保险还是用草绳把鸡的爪子和翅膀都绑上了，然后把野鸡蛋连窝端到背篓里，又把摘的野菜铺在篓子上面，拉着弟弟高高兴兴往回走。
　　“姐，我能吃蛋饼吗？”林乐洋扬起晒得红通通的脸眼睛亮晶晶的
　　“嗯，姐给你做蛋羹吧，又香又软”
　　“好啊好啊”

　　林乐水刚踏进家门，迎面就看到她娘骂骂咧咧的朝自己走过来
　　“死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带着你弟弟去哪儿疯了你”“娘，你先别生气，咱们回屋说去。”林乐水放开乐洋，拖着她娘就往正屋走去。
　　堂屋里爷爷奶奶坐在炕上用捡来的麦杆儿编草鞋，小姑林家红坐在门槛儿上缝衣服，乐海在屋檐下玩蚂蚁，爹要把大队晒了一天的粮食收进粮仓里，所以还没回来。
　　林乐水一进屋，其他人看着她神神秘秘的也跟着进来了。林乐水眯眯眼睛，扒开篓子上面的一层野菜，拿出光溜溜的野鸡蛋，又提出那只已经不动弹的野鸡。然后仰起头笑嘻嘻看着其他人。
　　“姐，这个要给我吃的吗？”林乐海反应最快，抱着林乐水的胳膊高兴的问。
　　这个时候其他人才回过神来
　　“乐水，你告诉娘这是哪来的？”许秋并没有表现的很高兴，皱着眉头问林乐水从哪来的，这年头吃的难得，她怕孩子不懂事，偷拿了别人家的东西。
　　林乐水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许秋才松了口气，招呼小姑把东西拿到灶间。林乐水一看这架势就是吃不成了，的确现在吃不饱总比冬天饿死强，夏天没粮吃还能去挖野菜，但如果今年秋天公社把粮都收走了，那冬天可是要饿死人的。村里人或多或少都往自家存了些野菜土豆红薯这些。可是，想到乐洋亮晶晶的眼睛，乐水咬了咬牙
　　“娘，给小洋蒸个蛋吧，我都答应他了”蛋饼耗油，蒸个蛋应该可以吧。
　　许秋扭头看了乐水一眼，也没说什么，直接出去了。林乐水心里没谱，只好抱着乐洋逗他玩。
　　“姐，你怎么不让妈给我也蒸个蛋，我也想吃”乐海委屈巴巴的蹲在那儿
　　“小洋还小，他都不记得鸡蛋是什么了”乐海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
　　一会功夫，许秋端着两个碗进来了，递到乐水乐洋面前
　　“娘”乐水没想到还有自己的
　　“吃吧，在外面蹲了一天了”许秋摸了摸林乐水又黄又毛躁的头发
　　“娘，我们一块儿吃”林乐水一人一勺，把爷奶，爹娘，小姑喂了个遍，然后把剩下的递给了乐海
　　“姐，你真好”乐海咧大了嘴笑嘻嘻的叫道
　　“我的给姐吃”乐洋咽了咽口水，把碗给乐水推过来，乐水笑笑，拉着弟弟
　　“小洋，咱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