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阁》苏陌清

11、血魅（二）

　　（三）
　　奢华糜烂的一室，摇晃的烛影徒自增添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暧昧，妖红的红罗帐外帷幔轻垂，适当地遮住了帐内旖旎的春景。
　　我只着一身淡淡红纱，香肩半露，媚眼如丝地看着眼前肥胖臃肿的男人，娇俏地笑着让他向我靠近。
　　当我的手即将触及到男人的皮肤之时，一道凌厉的剑光划破了一直沉寂着的红罗帐，他熟悉的身影一瞬间映入我的眼帘，如同耀眼的阳光，带着被灼伤的毁灭和让我难以抗拒的温暖。
　　他说：“我以为你和那些妖不一样。”用了我听不懂的语气。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淡淡地道。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惋惜，没有期待......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如今，也不该有奢望。
　　冰冷的剑直抵我脖颈，最终却又移开，语气却稍稍缓和了些，“如若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害人性命，我可以放你离开。”
　　“不杀人，我会死，你知道吗？妖只能用那种你鄙夷的方法活下去。”
　　他手中的剑微微动了动，我知道，他要杀我了。我朝他微微地笑笑，道：“能不能给我一炷香的时间？让我完成对一个人的承诺，我曾答应要给他跳一支舞，可是最终却只给他跳了半支舞，我对他说以后必会将这后半支舞补还给他。如今能不能请你代替他，为他看完这后半支舞？”
　　语罢，我以已然破碎的红罗帐瞬间织就绯红云霞悬于空中，身体于绯红云霞中轻灵旋转，曼妙舞姿带动手臂上的银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轻缓衣袂飘扬间，紫红色的花瓣自空中缓缓飘落，以一种极美的姿态，仿佛凋零前的极致绽放，努力想将所有的芳华绚目绽放于这一瞬，纵使转瞬枯萎亦再无遗憾。
　　小墨，这次我依然为你下一场紫红色的花雨。上次不记得了，没关系，这一次，你一定要记得啊......
　　（四）
　　一舞终毕，冰冷的长剑穿透我的身体，我竟没有丝毫的疼痛，随机不禁自嘲：呵呵，我竟忘了，妖......是不会有痛楚的呢！只是那一滴温热的滴落在掌心的液体，是......他的泪吗？他依旧抱着我，眉目间是我看不懂的神情，只知晓他此刻并不欢喜，是......因为我吗？
　　我看着那张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容颜，喃喃道：“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你想看我跳舞，我便跳给你看，你想要我的命，我便给了你。小墨，为什么你还是不开心呢？七岁那年的你，笑得多开心啊，如果我们都不长大多好，永远停驻在七岁那一年。小墨，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声音终究逐渐暗淡，而那些缺失的记忆随着施法人生命的逐渐流失一点一滴地在他的脑海中聚集成完整的记忆。
　　“姐姐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不让那些坏人欺负你。”
　　“嗯。”
　　“你叫什么名字？”
　　“小墨，我叫小墨。”
　　“小墨，你救了我，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我想看姐姐跳一支舞。姐姐那么漂亮，跳舞的样子一定很美。”
　　“原来......是你。”小墨抱着我冰凉的身体的手不自觉更紧了几分，“你迁就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来迁就你......你会不会怕冷、怕黑？没关系，我来陪你，好不好？”
　　血魅之前尘梦【殇】
　　小墨【莫名的熟悉】
　　十年韶华荏苒，对不起，再次遇见你的时候，我依然记不得你。
　　那一天，你着一身妖娆的血色红纱，紫红色的长发垂曳于地，微风轻拂，几缕散发掠过你白皙的脸庞，很美，就如同我初见你时那样，可惜，我已经不记得了，如今的你对我来说只是一只陌生的残戾的妖，只是......即使是那样的你仍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我竟无法讨厌你......
　　血魅【你已经忘记问】
　　在触及到你冰凉入骨的目光之时，我知道，你已经忘记我，明明是早已知晓的结局，不知为何竟会有失落。
　　我用身体里一般地血和蛇妖作了交易，换她放了你。
　　你却对我说：“你是妖，我不会感激你的。”语气冰冷若天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比蛇妖竭力吞噬我体内鲜血之时更让我感到无力支撑......
　　小墨【我只是不想欠你】
　　你是妖，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明白，心，却随着那些蜿蜒流下的殷红的血液......莫名地疼痛。
　　你妩媚的容颜渐渐失去了血色，在你即将倒下的那一瞬，蛇妖放了我，而也几乎是同一瞬，我将已然无力的你抱入怀中，明明已经精疲力竭的你，却仍努力向我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而我，竟在刹那间慌了心神......
　　“我只是不想欠你......”我喃喃道。这一句，竟不知是对你说的还是对我说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只是......不想欠你吗？
　　血魅【温暖】
　　我以为我即将坍塌的那一瞬，竟落入你的怀中。带着几许久违的恬淡温暖，我竟很贪恋这种感觉，若能就这样一世......好像也不错......
　　你却说：“我只是不想欠你......”
　　呵呵......原来......只是不想欠我呢......我还以为......
　　纷乱的思绪随着模糊的意识逐渐消散，失去一切知觉......
　　小墨【血渡】
　　你的身体在我的怀中逐渐冰冷，我知道，这是妖即将死亡的前兆，当你的身体失去最后一缕温度时，你便会......灰飞烟灭。
　　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我竟用了师尊教我的“血渡术”来救你。雪白的利剑划破左臂的血肉，以娴熟的法术缓缓地将体内的血过渡给你，剧烈的痛楚随着体内流失的血液而加深。我却没有丝毫停顿的意念。
　　真奇怪，当时的我竟不顾性命地想救你，想救......一只妖......
　　血魅【你终究是......舍不得我死】
　　天边散乱折射出的白光微微有些灼烫，我迷蒙地睁开眼，你已不在身边，身上的伤，亦奇迹般地消失。
　　是你救了我吧。你终究是......舍不得我死......
　　小墨【这一次......必须杀你了吗？】
　　室内烛影摇晃，红罗帐内，依稀可见你妩媚身影。我知道，妖善于依靠华美妖艳的皮囊引诱男子，最终吸食他们的魂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样，我除了司空见惯的深恶痛绝，竟还有一丝愤怒与嫉妒。
　　一瞬间，手中的长剑划破静静垂立的红罗帐幔，“我以为你和那些妖不一样。”语气中竟带了几许我也听不懂的情感。
　　“抱歉，让你失望了。”你静静地穿好床沿的那件姝丽红衣，遮蔽了那原本半露的香肩，漠然答道。
　　冰冷的长剑抵近你光滑的脖颈不到一寸，却终究无法狠下心来杀你，“如若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害人性命，我可以放你离开。”我说。
　　你却说妖只能用那种我鄙夷的方法活下去，不死不休......
　　这是个笨蛋，连骗人都不会，你这样......让我用什么理由......说服自己......放你离开？
　　右手再次紧握冰寒透骨的长剑，这一次......必须杀你了吗？
　　血魅【舞烬】
　　你手中的剑划过冰寒的剑芒。你终究......要杀我了吗？那么，就让我把欠你的最后一件事情做完吧......
　　曾经，我答应过你要为你跳一支舞，却终究未及舞罢便要离开，这一次，我便为你跳完余下的那后半支舞。这一次......你可不要再忘记了呢......
　　漫天花瓣纷纷飘落......这一次，我依然为你落一场紫红色的花雨，如我们初见时那般......
　　小墨【往昔】
　　你在我面前款款起舞，舞姿曼妙如九重宫阙的绝美仙子，紫红色的花雨纷扬而落，极美的精致。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刻......
　　一舞终毕，我终究无法抛却与生俱来斩妖除魔的使命，当我冰冷的长剑穿透你的身体的时候。心，竟无法抑制地疼痛，十年前缺失的那一段记忆随着你逐渐冰冷的身体如潮水般向我倾袭而来。
　　我记起了你的绝世舞姿，记起了你的浅浅微笑，记起了那一场漫天花雨，却无法阻止你的身体在我的怀中逐渐冰冷。对不起，我终究是......伤害了你。
　　妖，会不会怕孤单呢？
　　别怕。
　　这一次，我来陪你。

　　短篇到此完结啦~这些都是偶初中、高中时候写的中二文，难免比较狗血HHHHH~因为之前偶然间在文档里翻到所以就传上来啦~
最后，感谢阅读的小天使~有缘滴话，还会再见滴~（PS：爬走去学习的作者君一枚）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