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洛十年》末消

10、第 10 章

　　往事倒影如潮，历历涌上心头。
　　“你假期有什么安排？”晚自习放学后雨皓在停车处等洛洛，这是自从那次洛洛问雨皓“谣言对象”是谁之后，两个人的默契：谁先放学谁就先在停车处等着。
　　“具体还没想好，一般是先去爷爷奶奶家住一段时间的。”洛洛在前面和雨皓面对面说话，两个人一块走路洛洛惯用的“倒走法”，官方回答两个人方便说话，实际上是方便看人，和其他人在一起时洛洛几乎不这样“你呢？”
　　“我爷爷奶奶不在了，应该陪我妈去爸爸那儿吧！”
　　“可以啊！到时候碰到好玩的好看的记得给我发消息。”
　　“你知道我不怎么玩手机。”
　　洛洛怎会不知雨皓的手机就是典型的移动座机，有时连移动座机也懒得带。
　　“好吧！不勉强。”
　　“洛洛……”
　　洛洛看着雨皓惊恐的把自行车扔下就往自己这边跑，之后自己就被雨皓抱在怀中。原来一辆车突然变道向非机动车道驶来：
　　“往后不要离我这么远了。”雨皓抱洛洛的手更紧了，真不知道自己如果晚一秒后果会怎么样。
　　“你突然慌张的朝我跑来，我还吓了一跳。”洛洛趴在雨皓的怀里感觉无比的安心，惊险一幕虽然不知道，甜蜜一刻倒是很有感触。
　　“记住了吗？”一点劫后余生的唏嘘也没有，心可真大，雨皓再三提醒道。
　　“记住啦！”
　　“我们回家了！”
　　洛洛才发现雨皓双臂垂下，自己抱住雨皓的腰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立马松手，好似手触碰到危险物条件反射一样收回，又往后退了几步，感到自己的脸热热的，幸好晚上看不清。雨皓嘴角含笑，扶起自行车。
　　夜色缱绻，晚风温柔，洛洛一蹦一跳的一会走在雨皓的左边一会又走在雨皓的右边。雨皓一路沉默不语，洛洛一下挽住雨皓的胳膊低声说：
　　“你要在叔叔那儿住多久？”
　　“也就几天吧！”
　　“为什么不多住几天？”
　　“爸妈的二人世界我不想自己是多余的。”
　　“挺有自知之明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失望，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回过神来才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入戏太深了。
　　学校正式放假，洛洛和雨皓约好去机场送他，机票航班临时改到凌晨四点半，雨皓给洛洛发了条信息就关机了。
　　洛洛定的闹钟响起，要是以往肯定一拖再拖之后才起来，这次咕噜一下坐起来，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对不起没让你睡到自然醒，临改航，四点半起飞的，困了，再睡会吧！”
　　洛洛睡意全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我白白起了一个早。
　　八点二十五不早了。
　　洛洛又重新倒在床上，心里莫名的气闷。苏爸敲门小声道：
　　“怎么还不起床，飞机可不等人啊！”
　　“人家才不稀罕我送，飞机早飞走了。”
　　苏爸纳闷，询问洛洛，洛洛又把头蒙在被子里装死人不答应。
　　没能赶得上的离别，对自己而言竟是遥遥无期的再见，再一次见。
　　洛洛一直记得她和雨皓的小小的约定，在奶奶家一直住到等雨皓一起回S市。在奶奶家第四天的时候雨皓来电话：
　　“你是不是要回来了？”洛洛接通电话问。
　　“洛洛不要等我了，该回去就回去吧！”
　　“你怎么了，不打算回来了？电灯泡要当到什么时候。”
　　“不打算回去了。”几乎同时响起。
　　“……”
　　“洛洛你在听吗？”
　　“嗯……”
　　“爸爸在这儿找了一个好学校，我要转学了。”
　　洛洛过了好长时间才说话：“高三很重要，恭喜你了。”
　　洛洛隐约听到旁边有人叫他，接着就挂断电话。雨皓全程声音生硬，放下手机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久久不能动弹。
　　薄暮未昏，洛洛坐在院落的柳树下，一只手拿手机眼睛呆呆的看爷爷浇菜，早晨要喂兔子和小鸡，中午太阳毒辣怕烫坏了，只有晚上最合适。奶奶从厨房出来喊了洛洛几声没回应，走到跟前：
　　“洛洛洗手咱们吃饭了。”
　　洛洛一怔，歪身靠在奶奶身上不说话。
　　“好孩子，奶奶的围裙上有油，等奶奶解下来好不好。”
　　洛洛再也控制不住伤心的流泪了。
　　爷爷拎着洒水壶过来看到洛洛哭，询问道：
　　“洛洛怎么了，是不是他爸爸打的电话让她回去学习了，这才放假几天就开始催孩子了，看看孩子让他们逼的都成什么样了，我这就给他回过去。”
　　“行了老头子，别添乱了。”
　　“爷爷我没事，不是爸爸的电话。我同学家的狗被车轧死了，平时我们都很喜欢它。”洛洛擦了一下眼角解释道。
　　“等合适机会爷爷也帮洛洛养条狗，不哭了，不哭了。”
　　这是一处农家院，爷爷奶奶退休后就搬到城郊区，整日里养鸡种菜好不惬意，虽然是爷爷安慰的话，洛洛知道将来会有条狗的，因为爷爷从来没有骗过自己。洛洛抬手擦了一下眼角起身：
　　“洛洛快饿死了。”
　　奶奶心疼的把洛洛牵走，饭桌上洛洛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照旧说说笑笑。
　　躺在床上反复想雨皓电话里说的话，感觉很不可思议，自己生气，又恨自己生气，又拉不下脸问个明白，索性不想了，给妈妈发了一个消息过两天来接自己回去。把手机甩一边睡觉了。
　　一路上苏妈见洛洛闷不吭声已猜个八九分：“你周阿姨一家搬走了，我也是前两天刚知道，雨皓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啊？”
　　“只说叔叔又给他找了一个好学校，其余什么也没说。”洛洛把副驾驶的靠背放平躺下，她怕自己一不下心流下泪怕妈妈看到。
　　“你唐叔叔一直在J市发展，他们也早有搬家的打算，只是没想到是这时候。”差一年就高中毕业了，偏偏这时候搬家，苏妈也不清楚原因。
　　“妈妈你也不清楚？”
　　“你周阿姨简单给我发了条消息，也没说明白，应该是那边什么都准备齐全了，直接就可以住了，你阿姨可是一次也没回来过。”
　　后来唐爸在J市开了一家公司，效益不错，洛洛略有耳闻，搬家对于人家来说肯定不是什么琐粹事了，洛洛闭目养神。
　　苏爸在楼下接过皮箱给苏妈说：
　　“辅导班我已经给洛洛报好了。”
　　“几号开始？”
　　“只要咱们洛洛愿意几号就几号。”
　　苏爸看洛洛一脸木然语调一转对苏妈使了个眼色。从上车开始就不闷闷不乐，苏妈怎会不知道。洛洛看爸妈一问一答的也不理会，从雨皓帮自己数学开始起，就没再去过辅导班，突然听爸妈说起，有太多的不适应。
　　苏爸道听途说了几个辅导班，从中挑取最优的给洛洛报上名，洛洛开始根本不想去，经不起爸妈再三催促，也就硬着头皮去了。
　　与其说最优，不如说最易入得了群，里面几乎都是认识的同班、校友。洛洛刚进去的时候大家还以为她要找谁呢，发现坐下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家才明白是来上课的，更有女生伸个脖子朝门外看：期待唐雨皓的出现。洛洛无精打采的趴到位置上，大美发现洛洛，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稀客啊！你来干嘛？”
　　“上课。”
　　“男神呢？”
　　“不知道。”
　　大美是越问情绪越高涨，洛洛头也不抬，声音口齿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