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在长安》缪秋蝶

9、在长安·汐庭往事

　　“天际？”
　　南宫顾身后传来声音，往回望去一名白衣女子站在他身后，是虞玖兮没错。
　　“辰星君？”南宫顾正说着三根如针般细的冰飞过去，若再近一点就会刮到南宫顾的脸颊。
　　那针自不是刺向南宫顾的，而是刺向那男子身后之人!
　　那紫衣女子未来得及躲过，被刺中了手臂，“啊”了一声，又笑道：“好啊，辰星君不愧是辰星君……这笔账，我来日再算。”
　　那男子自是看到虞玖兮飞出去的冰刺时转身，看了那女子，但却不语。待那女子说完话后，他才道：“漫漫……”
　　女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抛撒着紫色烟雾，待烟雾散去只剩一个木偶在地上。
　　南宫顾看着虞玖兮走向那男子。
　　虞玖兮道：“天际鸽子。”
　　天际勉力一笑：“小妹，你怎么来了？”
　　“去汐庭再说。”
　　“好。”
　　南宫顾走向虞玖兮，问道：“你兄长？”
　　“不是。”她答得很果断。
　　“那他怎么叫你……？”
　　“因为他不要脸。”虞玖兮很淡定的说道。
　　天际回头看了眼南宫顾，对虞玖兮苦笑：“小妹，这么不给面子吗？”
　　“你有面子？”
　　“不说了不说了，怕了你了。”天际道。

　　回到汐庭后，虞玖兮抱臂，对天际道：“那你徒弟？”
　　天际颔首。
　　“学巫术的？”南宫顾问道。
　　天际依旧颔首。
　　巫术本是人族的一种法术。相传以前有位医术了得之人，本应有上等的修为，只是一次失误使他走火入魔。人人以为他入魔后暴毙身亡，四年后他却以魔的身份回到人界，创立了巫术一类邪门歪道。被正道人士知道以后，他被赶出人界，只是在被赶出时他用巫术将那几位有上等修为的道人杀害。至此巫术一门也随之崛起。
　　“你徒弟怎么学巫术的？”南宫顾问道，“魔族？”
　　天际终于不再点头，变成了摇头。
　　“……”
　　“讲讲。”虞玖兮看着天际道。
　　“好吧……”

　　天际自在雪院历练一段时间后回了汐庭，回来时看到汐庭大门的阶梯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蹲坐着把头埋进手臂里。天际过去问道：“怎么了？”
　　女孩把埋在手臂里的头抬起一点，露出一双黯然的眼睛，说道：“不要我了……”
　　“谁啊。”天际慢慢坐下，坐在她身旁。
　　女孩的眼睛开始红起来：“爹娘……”
　　天际愣了一下，又问道：“令尊令堂是？”
　　女孩不语，天际也没再多问，默默看着女孩。
　　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天际突然把女孩抱起。
　　女孩愕然道：“你干什么？!”
　　“他们不要你我要你啊。”天际爽朗一笑。
　　女孩也不挣扎，她父母已经不要她了，就算这个人以后对自己比他们也好不到哪去，但也算是有人要她了。
　　“你叫什么名字？”
　　“夕漫漫。”
　　“漫漫啊？为什么不叫快快呢？”天际逗着女孩道。
　　“太蠢。”
　　“……”
　　你开心就好，天际看着被抱在怀里的汐漫漫。天际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对人施以援手，不管那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因为，他是好人，这就是原因。

　　他将夕漫漫带回了自己的寝殿，安置好以后想去沐浴。但又看了看夕漫漫，她着一身汐庭的蓝校服，但是有点脏。
　　天际问道：“你要沐浴吗？”
　　夕漫漫看了这一身，点头。
　　“那你等等嗷，我找找看有没有你这码子的衣服。”
　　一个时辰的翻箱倒柜，结果找了个空，无奈，对夕漫漫苦笑道：“不好意思啊，没找着……”
　　夕漫漫也叹了口气，抓起天际身旁的一件汐庭校服，然后拿起桌上的针线，坐在椅子上就缝了起来。
　　天际看她缝的认真，没打扰她，便去浴室沐浴了。
　　沐浴回来后，他穿着裤子，上身还是裸着，衣服搭在肩上，青丝披散在肩，就这样进了屋。许是太累了，忘了屋里有个人。进来就伸了个懒腰，伸完后睁眼，然后——
　　“……”
　　“……”
　　夕漫漫拿着手上修改好的衣服挡住眼睛，道：“快把衣服穿上！！！”
　　“……”天际苦笑，把搭在肩上的衣服穿上。看着还在捂脸的夕漫漫，走到她身后，拍拍她的肩：“好了。”
　　夕漫漫这才放下手，回头望去，是穿上衣服了不错，只是还露着胸肌。
　　夕漫漫忙走出去，不看他。
　　“你去干嘛？”天际在身后问道。
　　“废话，不去洗澡去干嘛？!”
　　天际依旧苦笑，心里想着这小丫头手还挺巧，才一个澡的功夫就把一个衣服给修改好了。他嘴角有意无意的上扬。
　　沐浴完后，夕漫漫回道天际的寝殿。他在看书，但他还时不时的磕一下头。
　　“……”夕漫漫用一个很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叹一口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问道：“怎么睡？”
　　天际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答道：“就这样子睡啊。”
　　“这样是那样？”夕漫漫更嫌弃了。
　　“我趴桌上你睡床啊。”天际迷迷糊糊的的擦着眼睛道。
　　“傻子。”

　　第二天醒来，天际依旧睡在软绵绵的床上……等等，床上？!
　　他向桌上看去，夕漫漫正趴在桌上睡着，身上盖着天际昨晚翻出来的一件衣服。
　　他穿好衣服，走到她身旁，想拍醒她，又想了想算了。
　　“你干嘛呢？”
　　天际笑道：“看你醒了没。”
　　夕漫漫抬头，擦了嘴旁的口水。
　　“做什么春梦啦？还流口水。”天际半蹲着摸摸她的头道。
　　夕漫漫又用那副嫌弃的表情看着他。
　　“好啦，不逗你了。”他起身，打开门，外面在下雨。
　　“你是哪庭的？”
　　在各大仙门里是分属系的，一般有专门习法术的，有学医的，有负责探查的。比如雪院，学法术的在幻雪院，学医的在草药院，只是现在的雪院专门探查的这一院几乎没人，也就撤掉了，因为有万酒楼。在汐庭也分这几属系，如天际就是潮汐庭的。
　　“我被踢出来了。”夕漫漫又低头，把头搁在手臂上，侧着头看天际。
　　“我帮你去申请。”天际扶着门看着她。
　　夕漫漫的眼睛依旧黯然：“没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们是铁了心不让我去。”夕漫漫不再看着他，只是感觉眼前很模糊，而心里很迷茫。
　　“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做你师傅，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了。若再不行我可以教你。”
　　她的眼前瞬间又清晰无比，道：“我很嫌弃。”
　　天际苦笑：“那你想学法术吗？”
　　“想。”
　　“那你再嫌弃也没用啊。”他笑着。
　　夕漫漫的嘴角也上扬了。

　　自那以后，汐庭人都知道自家二师兄收了个徒弟，每天都可以听到“徒弟徒弟，我的衣服缝好了吗？”“徒弟徒弟，我的花打理好了吗？”“徒弟徒弟，我的……”等等之类。
　　后来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大概听到的是这样“漫漫漫漫，饶命啊!”“大姐大姐，我错了!”“大哥大哥 ，我……”等等之类。

　　一次门宴，天际带着夕漫漫来。不知是忌惮还是某种原因，掌门夕泖时不时就瞥夕漫漫一眼。
　　天际做了夕漫漫师父后教了她法术、剑术等等，也还算称职。夕漫漫也是学的很快，在被人挑衅时都是把对方打的落花流水。参加弟子间的决赛时也都是能进前十的。
　　但夕漫漫都是只和天际说话，不愿和其他人说话。看得出来，他人也不太愿与她交流。
　　门宴结束后，夕泖派给天际一个任务，让他将魔族人驱赶出境，回来后有重赏。
　　天际接了任务后带夕漫漫一同前往。

　　“师父，我以后可以不参加那个宴会吗？”路上夕漫漫问道。
　　“为什么？”天际看向只有在自己胸口这般高的夕漫漫，“我以为，你会喜欢。”
　　“是，挺喜欢。”她叹口气，“但我不喜欢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