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在长安》缪秋蝶

7、在长安·莲失2

　　虞玖兮从楼上匆匆下来，有些人匪夷所思道：“刚刚哪个被辰星君拽着的人是谁？你见过吗？”
　　“没有。”
　　虞玖兮没心情也没时间听这些闲言碎语。拉南宫顾来到九莲园的一个没怎么用的小屋里，把他按在墙上对他道：“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南宫顾汗颜：“没有，我哪敢啊……”
　　“但愿如此。”虞玖兮松手，转身说道，“在我没来找你之前不许出去。”
　　不等南宫顾作答，虞玖兮便出去了。

　　她来到高楼，对慕姊柒悄悄说了几句话，慕姊柒显得有点担心：“可是这样你……”
　　“没关系，不必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慕姊柒差点就吼出来了，还好没有让他人听见。
　　虞玖兮捧起慕姊柒的手，笑道：“就算他们有意见也最多咒骂几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可我不想让你冒这个险。”
　　虞玖兮装作没听到：“主人在这里都没说话，其他访客能有什么意见？就这样吧。”说罢下楼去了。
　　慕姊柒是真的不想让她这样做。在七年前，她就说过要保护戟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来到燚阁，成为掌门，让别人不敢再动她。即使现在的虞玖兮很强，但唯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这不过是装的。为了隐藏自己的心，她做了很多违心的事。
　　想到这里，慕姊柒狠狠一拳打到木栏上，终是没能将她保护好。

　　钟声响起，众弟子聚在莲台上。
　　慕姊柒施法，被掉包的莲花浮起，准备送到台上一张张的文案上。
　　就在快落入的时候莲花忽的浮向另一个方向。
　　在一座屋檐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是虞玖兮无疑。她手端一壶酒：“抱歉啊各位，这个，”她指了指向她飞来的莲花，“我要了。”
　　然后起身，想这样走掉。但她容易走，这么多莲花可不容易走。凌貊在高楼上站起来，对虞玖兮说：“辰星君这么想要莲，让荧惑君给不就是了么？何必抢呢？”话语间已跃出高楼，准备将莲收入。
　　虞玖兮转身，与他对侍，冷笑道：“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靠自己得到。”
　　“那就别怪凌某为荧惑君出手了。”
　　虞玖兮“啧”了一声，她很不喜欢别人打着慕姊柒的名号来说她或者对她怎么怎么样。
　　那便速战速决了。
　　虞玖兮运法，法力灌入在莲内。一时之间化为粉末。
　　“你!”凌貊瞪大眼睛看着虞玖兮。
　　高楼上和莲台上的人都看傻眼了。她居然把莲花毁了？!
　　虞玖兮瞥了眼凌貊，又看向楼上、莲台众人：“怎么？都看傻眼了？”她抱臂，不屑的看着他们。
　　有人不悦：“辰星君，纵然你心生不悦，怕他人后来居上，也不用不着拿众弟子的前途做赌注吧？!”
　　他不悦，虞玖兮更加不悦：“前途？这莲难道就是前途？那可真是不堪一击。”
　　“你现在得不到莲就打他人主意，结果却还说的好像你不在乎这莲一样!”又有人指着她骂道。
　　“我可没打别人主意，再者我是真的不在乎。”虞玖兮不屑。
　　“这九心莲乃稀世珍宝，你敢说你没有心动？!”
　　虞玖兮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其他人也没有再说话。
　　“你们以为得了九心莲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她将手里的一壶酒一饮而尽，“九心莲炼出确实不易，可那又怎样？九心莲？我当年十心莲都是免费送，你跟我说九心莲？真是好笑。”
　　确实，五年前，她炼出了十心莲，但她可没留给自己。莲子交给了纳兰汀汝，莲房送给了慕姊柒。九心莲？连十心莲她都不在乎何况九心莲？
　　“来日虞某再来给荧惑君赔罪。”她对慕姊柒抱拳，“虞某告辞。”便跃下屋檐。
　　慕姊柒刚刚是一直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不说话该是最好的情况吧？
　　凌貊看着出神的慕姊柒：“荧惑君？”
　　“嗯？”慕姊柒回神。
　　“这……”凌貊指了指地上那莲化作的粉末。
　　“散了吧。”她扭头就走，长靴发出哒哒的响。
　　凌貊不屑，抱臂道：“荧惑君果然护短，只怕是护了个白眼狼。”
　　慕姊柒握紧了拳，脚步声愈加沉重。这些年来她听过很多流言蜚语，多数关于她和虞玖兮。在慕姊柒心里虞玖兮当然是对她不二的，但总有人从中挑拨，她处理事务时也不免有人唠嗑几句。她听着当然是不悦的。只是，她是掌门，是领袖，就意味着不能轻易得罪他人，否则搭上的就是一个燚阁。
　　相比虞玖兮，整日寻不着踪迹，想在她面前唠嗑也不行。如果有人在虞玖兮面前时不时说上几句慕姊柒的不是，以她的性子估计那人回去就不成人样了。
　　虞玖兮可不怕那些人，也不需要过多担心雪院，所以即使是她这样放肆，其他仙门也不敢有过多意见。

　　回到寝殿后，慕姊柒握紧的拳头才慢慢舒张开来，叹了口气。
　　“阿慕，”一个白衣女子端坐在屏风后的茶桌旁，玩弄着手里的茶杯，“你来啦？”
　　慕姊柒透过薄纱屏风看着她，颔首一笑，道：“戟儿，久等了吧？”
　　慕姊柒走过去，端坐着给自己斟茶。
　　“他们什么反应？”虞玖兮抿一口茶道。
　　“还能怎样？依旧是敢怒不敢言。”慕姊柒叹道。
　　“这事我处理。”虞玖兮缓缓放下茶杯。
　　慕姊柒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茶杯道：“哪件事？”
　　“莲花掉包一事。”
　　“你有线索了？”
　　“还没有，过几天就有了。”虞玖兮瞥了瞥窗外，“凌貊那群人你先压下，我需要点时间。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慕姊柒将茶饮尽：“你自己小心。”
　　“嗯。”说完便跃向窗外，白衣掠过慕姊柒的脸庞，如雪般柔和。

　　三天后
　　南宫顾来到之前虞玖兮让南宫顾从小黑屋回来后所说的地方。
　　他来到一座酒楼前，牌匾上写着“万酒楼”三字。
　　南宫顾不禁感慨：“果然嗜酒如命。”说罢走向酒楼。一女子向南宫顾走来，对南宫顾道：“公子可要买酒？”
　　之前虞玖兮有和他说过，若要喝酒只管喝陈雪酿。
　　南宫顾便答道：“陈雪酿。”随后补充道：“辰星君所酿。”
　　那女子手指向楼梯，示意他上楼，道：“请。”
　　南宫顾走向楼梯，那女子走在前面给他带路。越往里走人越稀疏，到了最后一间厢房，那女子推开门。看向南宫顾，示意他进去。
　　南宫顾进去后，透过珠帘看到一个白衣背影，头上别着一枝梅。是虞玖兮无疑。
　　他来时虞玖兮也正好把一壶酒喝完，侧着脸看着南宫顾：“不来坐坐么？”
　　闻言，南宫顾走向虞玖兮，在虞玖兮对面坐下：“可是有事？”
　　“现在没有。”她托腮，“聊点别的？”
　　“正有此意。”南宫顾打量了一下这屋子，道，“这酒楼……？”
　　“阿爹是商人，早些年在这开了座茶社。”
　　“那为何现在是座酒楼？”
　　“因为我喜欢喝酒。”她看着南宫顾，刚喝完了一壶酒，显的脸颊有点红。
　　南宫顾“咳”了一下，看向往虞玖兮这边走近的女子。又打量了一下她，感觉以前在哪见过，道：“那这位姑娘是？”
　　虞玖兮接过那女子递来的一壶酒，对南宫顾道：“之前阿爹还没开茶社时，这里是个烟花之地。那时我看到她被人卖到这里便顺手救了，然后让阿爹买下这座楼，改成茶社。”
　　虞玖兮揭开酒壶，酒香飘了出来：“再后来我开始喝酒，也学会了酿酒，这茶社也就成了酒楼。”
　　南宫顾颔首，又看着那女子，感觉有点眼熟，对她道：“我是否见过姑娘？”
　　女子不语。
　　她从一开始就是这副表情，没有其他多余的面部动作。听了南宫顾的问话也没有太想回答。
　　“应该是见过的。”虞玖兮瞟了眼那女子，“她是我雪院弟子，游园会，参加过的。”
　　南宫顾也想起之前是在游园会上见过一些雪院弟子。
　　虞玖兮：“是面瘫，不太爱和外人说话。”
　　“……”
　　虞玖兮不语，喝了手里握着的一壶酒。放下后，看了眼酒壶。嘴角微微上扬，对那女子道：“雨儿，他不用这般防着。”
　　雨儿“嗯”了一声。
　　南宫顾不解。
　　虞玖兮又喝了口酒，道：“这次迟了些，要再过一天可就破时了。”
　　“甘愿受罚。”雨儿向虞玖兮躬身道。
　　虞玖兮瞥了眼茫然的南宫顾：“事出有因，不必了。”起身，对南宫顾道：“该走了。”
　　“去哪？”南宫顾问道。
　　“汐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