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在长安》缪秋蝶

12、在长安·老朋友

　　有时候真的是造化弄人，
　　她第一次哭时，哭了一上午，终是被人抛弃。但她没再流眼泪，眼泪不值得留给他们。
　　只是到了下午，遇见了他。此后她以为再也不会被抛弃了——
　　但那天，那山，那雨，那雷，那人……
　　终究抛弃了她——
　　可是为什么？
　　这是她修魔后一直化不去的疑惑。
　　那次以后，她第二次被抛弃，也是第二次哭泣。
　　但是很快，她又遇见了他，她又有了新的依靠，只是这依靠再也不会是他——
　　……
　　……
　　……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松手？”南宫顾问道。
　　虞玖兮轻咳两声。
　　南宫顾望向波澜不惊的虞玖兮，她竟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如此之淡定，不愧是辰星君。南宫顾心道。
　　南宫顾又状似随意的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啊。”
　　“客……”天际看了一眼虞玖兮。
　　“咳咳，我不记得了。”
　　“……”
　　虞玖兮轻声道：“汐庭为何一直不选继承人？”
　　天际答到：“汐庭是从雪院分离出来的，这你应该知道。世世代代由夕家掌管，但汐庭有个复古的仪式，在决定继承人之前会卜算预选人能否担任掌门。掌门必须姓夕，法力一定高强，否则就做不了。”
　　“原先想着你明明有这个实力做掌门，但汐庭继承人迟迟未定，原来必须姓夕……”虞玖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天际看着虞玖兮，苦笑道：“别别别，我可不想做什么掌门。”
　　“你不想做所以连带着也不想她做？”虞玖兮对天际挑眉。
　　南宫顾轻咳一声。
　　天际无奈苦笑：“你做了掌门后怎么样？”
　　“不怎么样。”
　　“所以嘛，我是真的不想做。”天际摆摆手。
　　南宫顾看着虞玖兮，表情很淡然，但其实内心一团复杂。
　　“我那是没得选，不然老……我早就去逍遥快活了。”
　　“你现在难道不是逍遥快活？”
　　“辰星君不一直都逍遥快活？”南宫顾笑道，“问今多少人做掌门能如辰星君般威风凛然又不被他事束缚？”
　　“哈哈哈——”天际笑出了声，拍拍虞玖兮的肩膀，想说话又被虞玖兮一个眼神咽了回去。
　　“我说的不对吗？”南宫顾疑惑。
　　天际看着南宫顾笑道：“没有没有，很对!”
　　“哦，对了，小妹。你们这次来这里是干嘛的？”
　　南宫顾看了眼虞玖兮，正好虞玖兮也瞥了一眼南宫顾，两人撞上了眼神。
　　“他/她来说。”两人一齐道。
　　南宫顾不语。
　　虞玖兮抱臂道：“那村人，你徒弟干的。你打算怎么办？”
　　天际走向茶桌边，端坐。为自己斟茶，递给虞玖兮，道：“还能怎样。”
　　“不喝，谢谢。”
　　“前些年她修魔，那块地的作恶风波也压下去了不少。这次汐庭旁的一些小村子经常被灭，使的十之八九都是巫术。这样想来该是她修魔修的差不多了出来练手，那么他，也绝对过来了。”
　　虞玖兮放下双手，走出门。
　　南宫顾跟随其后。
　　天际问道：“你去干嘛？”
　　“找人。”
　　然后留给天际一个潇洒的背影。
　　天际无奈苦笑。自顾着喝茶，低语：“这事，是该了断了。”

　　“你以后可以不用装。”
　　“……”南宫顾看着面无表情的虞玖兮，“我……那句话是真心的，我是真的觉得辰星君你是那样的人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自己清楚。”这话南宫顾却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低头不语。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座山上。
　　走到树林的一处，虞玖兮突然停下。
　　“怎么了？”
　　“等。”
　　“等谁。”
　　虞玖兮转身看着南宫顾，挑眉：“你不是知道吗。”
　　“……”南宫顾心道：辰星君你确定你的读心术只在你的领地管用嘛？!
　　虞玖兮不语，看着他，然后又转身。
　　“来了。”
　　四周传来脚步声。
　　虞玖兮慢慢取下别在发间的一剪梅。

　　“辰星君在此光临，可是有事？”
　　远处走来一个着红衣的男子，慢慢走向虞玖兮这边。
　　虞玖兮拿着那个簪子，挡在南宫顾面前。黑色的发丝垂着，刘海挡住一只眼睛。
　　她抛起簪子，然后落下一接便向那男子冲去。
　　不知不觉那簪子已然变大，被虞玖兮挥舞着，不是剑却被当剑使。
　　不知为何，南宫顾突然有点心疼起那簪子来。
　　但虞玖兮的东西哪是这么随便的？当然是注入过法力的法宝啦。
　　与男子对战的过程中，那小木枝没有断一根。唯一麻烦的就是男子是用绳的，而虞玖兮的这一枝梅是有分叉的，被线绕上着实麻烦。
　　每次线缠绕上树枝，枝上的九朵梅花就散开，如刀片一样刮过绳线。但刮一次还断不了，起码要六七次，而这几秒的时间却是可以让虞玖兮落下了风。
　　虞玖兮“啧”了一声，散落的梅花瓣又重新回到树枝上。
　　男子也把绳收回袖子里，嘴角上扬，道：“怎么，不打了？”
　　虞玖兮把树枝上的白绫慢慢取下，道：“你玩绳，我玩绫，如何？”
　　男子笑道：“可以，只怕你技术不行。”
　　虞玖兮又冲了上去，白绫如箭般直冲男子的脖子：“笑话，我辰星玩什么不行过。”
　　这一击被男子侧身躲开，男子的袖子里也伸出一根线来，冲向虞玖兮，依旧被躲开。
　　魔族自有巫术以来，就有魔习法，巫术以法为主，这男子便是习巫术使法。因此在与虞玖兮的对战当中，两人时不时就扔一记法术暴击，震动山谷，周围的树不是被震倒就是被连根拔起。
　　几线一绫就这么对打着，两人又在空隙时打出暴击。这场战斗让在旁观看的南宫顾燃起来，许久未曾见到这般战斗了。此时的南宫顾只想搬个瓜来坐下好好观看。
　　他们就这么打到了下午，南宫顾在打到一半时犯困，睡了一会，一醒来发现两人还在打，有在旁幻想着有瓜在手观看着。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打量了四周，是光秃秃的一片……嗯……光秃秃的一片——
　　什么鬼？!慢慢这是个树林好嘛？!怎么就光秃秃了？!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南宫顾看着他们打的同时多了一分嫌弃之色。

　　不时，两人都有点乏了，出最后一记。虞玖兮和那男子彼此冲过对方，一人手中拿绫，一人袖中使线，但两人都另一只手都汇聚了法力，在距离很近的时候打向对方。他们都接住了彼此的那招。只是波动很大，把一旁的南宫顾头发吹起，像是水平线般横着，也把南宫顾的那一丝嫌弃吹走，顿时清醒了不少。
　　像是一个蘑菇云的烟雾散去后，两人站在方才对手站的地方，只是两人脖子上都缠绕上了东西。虞玖兮脖子上缠绕了一根线，那男子脖子上缠绕着白绫。
　　在方才一记法力暴击后两人插肩而过，然后转头抛出线或是白绫，待烟雾散去，便发现了自己被那物缠绕上了。
　　“所以，到底谁赢了？”南宫顾在一旁举手发话。
　　虞玖兮对男子笑道：“不愧是大巫师客中。”然后白绫慢慢一圈一圈的松开。
　　客中道也道：“不愧是辰星君”，再慢慢一掌劈断那根缠绕在虞玖兮脖子上的那根线。
　　“这次切磋很顺利，只是不知道你的那个徒弟和我打会怎么样。”虞玖兮道。
　　客中看着虞玖兮，嘴角上扬：“你和他打一场就是了。”
　　南宫顾感觉不妙。
　　客中叹口气：“不是你。”
　　南宫顾这才送了口气，又对虞玖兮道：“辰星君，你管这叫——切磋？“他指了指山头。
　　“不然呢，只是小试身手。”虞玖兮终于看向南宫顾。
　　南宫顾道：“这山都被你们打成秃头了!”
　　虞玖兮垂眸对南宫顾道：“怎么？老朋友不去好好叙旧还在这里跟我唠嗑？”

---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本来给虞玖兮的设定是打不过客中的，因为客中也是比他大了五六岁的。但后来想了想，客中是巫术的创始人，虞玖兮的前世也算是一个创始人了，而且比起巫术不知道要高等多少。所以经过一番思考，终是平手关系，也为了后面剧情做铺垫，当然是在虞玖兮玩绫的情况下。
——嗯，这是一个信息量很大的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