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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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政听到明珂说的话，原本渐渐举起的端着酒杯的手停在空中，脸上满意的笑容也停滞了那里。他停顿了一下，放下酒杯道：“明二公子这是同蔡政说笑了吧，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是我们明二公子手里握着兵权。况且明大少爷是文官，与我这莽夫之辈倒是谈不上来的。”
“哦。”明珂点了点头，道，“不过这明家的大小事务，倒真的不归我管，还需要先向我大哥说明才行。”
“明二公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自己的人与我蔡家巡卫军联手的吗？”蔡政狡猾地一笑，敏锐的眼睛看向明珂，缓缓说来，“这林轶也是武官出身，论辈分、地位、经验，比起明二公子还是尚高一筹，现在明二公子尚且掌握着朝廷的多数兵力，位高权重，连皇上也不免有所顾忌吧。但当林轶真的上了台，皇上保不齐会把兵力分给他，到时候明二公子的权势，不就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吗？命大公子是文官出身，林轶上台分走兵权，对于他而言是没有什么大损失，不过这对于你而言，就不一样了。”
明珂听着蔡政的一席话，低头浅浅一笑：“看来蔡大人真是善察人意，倒是真真切切为明某人着想啊。不错，这林轶与林天觉一旦返回朝廷对我的权利影响是极大，那蔡大人又怎么会信誓旦旦地以为，我一定会同意与蔡大人一同联手来对付林家呢？况且我大哥是自己人，尽管他是文官出身，但是凭借他在皇上底下的地位，我不照样也是可以如鱼得水，何必惧怕区区一个林轶？所以，我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其他人呢？”
“可是，明大公子也许不是这么想的吧？”蔡政面对明珂的反驳，反倒更加从容，“明二公子与明大公子虽说是亲兄弟，但他毕竟是嫡出长子，这明家最后还是要落到他的手里的。可是以前明大人可是凭借他那一身卓越非凡的武艺，征战沙场打下的明家的基业，难道最后这武将世家的明府，舞枪弄剑的校场，最后要成为只会口舌动之，摆弄文墨书香之地了吗？明二少爷是明大人生前最得意的儿子，也是最得意的弟子，他的那一身本事，明二公子可是学得分文不少，在战场上立功之事，明二公子可是为明大人挣得一口好气啊，难道明二公子就不想把明府这‘武将之门’的名声一直传颂下去？”
“蔡大人，你这是在挑拨我与我大哥之间的关系吗？”听到蔡政的一番理论，明珂的脸色倒是有些挂不住了，虽说他是有想重振明家武将文化的念头，但是要说与自己的骨肉大哥相互作对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是万万不愿去做的。
“明二公子何出此言，老夫不过就事论事罢了。老夫自己就是武将出身，向来最讨厌那些扭扭
捏捏的文墨笔砚，老夫只是不希望明大人一手建立的基业最后毁在书生手里。”蔡政冷笑道。
明珂倒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他饮了口酒说道：“蔡大人，今日多谢您的盛情款待，至于蔡大人想与我联合之事还需容明某再做细细考虑，迟些再答复蔡大人。”
“无妨，毕竟关系到权益大事，明二公子谨慎些是好的。不过这件事情，老夫还是希望不要让明大公子与明七公子他们知晓。依老夫之间，今日谈话之事，只有明二公子、我，还有裕儿知晓就够了。”蔡政道，“还有明二公子口中的那位纪王殿下，老夫着实感到好奇，还希望明二公子能够指点一二，也不至于将我这老人一直蒙在鼓里走不出来。”
“请蔡大人放心，明某也是明白人，自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永远烂在肚子里。”明珂在心里暗自嘲讽蔡政的老谋深算，算计精明，他点头应下了，“蔡大人不必着急，纪王殿下特意叮嘱过明某，他想让蔡大人知道的事情，只要到了时机，蔡大人自然全会知道，他也不会刻意隐瞒着蔡大人。不过如今尚是风平浪静，这时机么，自然是还没有到的。不过今日这纤衣楼小小一聚，我想这暗地里的波涛也应该开始祟祟作动了，也许一切事情，都会因为这个锦上阑而变得分外不同，蔡大人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是。依明某的拙见，纪王大人口中的这个‘时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还请蔡大人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明珂与蔡政二人相互对视一笑，都明白在彼此的心里面都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盘。
苏榆枋退出房间之后对于明珂与蔡政的事情心里越发感到不安。按照今日的计划，原本是打算将魏营青拿下，让他顺理成章与林天觉见上一面，没想到半途杀出了蔡政，将他们既定的计划全部打乱了。她匆忙地赶回房间里面，褪下那一身华贵的红衣，换上一件轻便的衣裳，偷偷来到秦晏的房间里面。
看见苏榆枋来了，秦晏颇感到惊讶，他问道：“榆枋，你不是在蔡政的房间里面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苏榆枋面上显露出无奈的表情，解释道：“蔡政这次是因为明家的那两位少爷才把我的这首曲子卖下的。那明家的二公子让我弹完一曲就让我离开了。可是我看着明二公子这次对我的态度有些反常，反而主动地提起我的两位恩师，我怕是他已经知晓当年的事情。”
听到苏榆枋这么说，秦晏的脸上也显得格外凝重，“是啊，这次蔡政与明家勾结在一起，一定是针对林家的。林轶伯伯重新回到朝堂之上，多少会波及道明家的地位和权力，况且这蔡政对林轶伯伯与苏伯伯的交情向来有所忌惮，我担心他们会对林轶伯伯与师兄不利啊。”
“我也正有此虑，不过现在我被他们赶出房间，但也不能从中听出他们话语中的一些端倪来。”苏榆枋担忧地双手反复摩挲，突然，她的眼睛里面放出一阵光亮来，她转头对秦晏道，“秦晏，你先回林府与祁哥哥细说今日发生的事情，只可惜魏营青这边的事情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办妥了，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你么放心好了。”
“可是今夜这里明显充满着刀枪血影的腥味，怕是不安全啊，将你独自留在这里，我实在放心不下啊。”秦晏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阴压压的黑夜笼罩着整个歌舞升平的京城，氤氲的云雾将整个夜晚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之中，在那一处处看不清东西的地方，说不定涌藏着整个京城里面最恐怖的阴谋。
苏榆枋浅浅一笑，道，“不必多虑，我也是学过一些简单的武艺的，这些武艺可是你亲自传授的，难道你对于你的武艺也不放心吗？而且在这周围祁哥哥也派了些武艺高强的暗卫来保护我，不会有事的。况且现在夜色阴沉，祁哥哥如今在府上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想必也很着急，你速速回去同他禀报，若还是放心不下，明日寅时，裘人巷口会面。”
秦晏仔细思索了一番苏榆枋的话，觉得说得在理，便道，“那好，你自己一人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就先走了。”说完，苏榆枋对他点了一下头，退出了秦晏的房间，偷偷躲在楼上的一处柱子后面。
等苏榆枋出去有一会儿时间之后，秦晏才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他装作一副极为疲惫的样子，高声地叫道：“翠娘！翠娘！”管事妈妈听到秦晏的叫唤声，连忙从楼下赶到楼上，道：“秦公子，您这是有什么吩咐啊？”
“本公子今日有些疲乏了，就先走了。只可惜本公子匆忙前来，身边也没有带多少银子，今日这吃喝玩乐的银子本公子明日差人亲自给你送来。”秦晏故意打了个打哈欠，眼皮有气无力地垂下来，面上流露出困倦的神色来。
“诶，好嘞，只要秦公子今日玩得尽兴，就是我纤衣楼最大的幸事了。杜鹃，牡丹，快来送送秦公子。”管事妈妈朝楼下招呼道。
从楼下上来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一个打扮得浓妆娇媚，一个则是清丽动人，两枝截然不同的花二上前左右挽住秦晏的手臂，“秦公子，今日玩得可是尽兴啊？”“秦公子，你有没有看上的姑娘，你看我怎么样呢？”......二人撒娇着将他簇拥到楼下，临走之事，秦晏转头对躲在柱子后面的苏榆枋示意了一个眼色，苏榆枋收到之后，点了点头，秦晏见状，便放下心来离开了纤衣楼。
她四处环顾了一下，拿过一个小婢女手中放着酒杯的托盘，悄悄来到蔡政的房间门口。苏榆枋将头低低地埋下去，耳朵略微靠近房间门，聚精会神地想要捕捉房间里面的一些蛛丝马迹的声音。不过纤衣楼本就嘈杂，再加上里面的人说话声音比较轻，所以她只是隐约听到了“纪王殿下”四个字，其余的也就像流水一样混杂着流淌在嘈杂的声音中了。她听着眉头逐渐紧缩起来，这他们口中的“纪王殿下”又是何方神圣，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名号的。一时间困惑填充了她的大脑，她仿佛隐约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林”等熟悉的字眼，却又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便越发担忧起来。
正当她想要再靠近一些去听的时候，她的后背突然被人钳制住了。苏榆枋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力量牢牢地控制着她的身体，她的后背紧紧地绷在一块儿，她顿时紧张起来，但是仍旧装作镇定的样子，吞咽了口口水，额头上的汗水涔涔分泌出来，算着盘子的手的手心里面开始冒汗，手也开始颤动起来。
她身后的人凑到她的耳朵边，吐着气息，轻声说了一句：“苏姑娘，不要害怕，是我。”听到是熟悉的声音，苏榆枋慌张的心倒也没有那么剧烈了，但是这个熟悉的声音反倒更加让她提心吊胆。
“苏姑娘，你怎么是这番打扮出现在这里啊？你是想做什么？”明辰幽幽地在苏榆枋的耳边说道，语气中倒是没有发现苏榆枋在偷听的愤怒，更多的是充满兴趣的语调。
苏榆枋原本稍有些镇定的情绪被明辰的问话震惊了一下，她冷静下来，反问道，“明七公子不好好地在里面陪明二公子与蔡大人说话，怎么反而出来了呢？”
“苏姑娘，现在是你在偷听他们说话被我发现了，是我在问你问题啊？怎么反过来你到问起我来了？好像你没有这个权利过问我的事情吧？”明辰笑到。
“明七公子怎么可以好端端地诬陷人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偷听，而不是来送酒的？明七公子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到门口，特意出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偷听？那可不得不说，明七公子可真是神机妙算啊。”苏榆枋的说话的底气越发平稳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遇事慌张，反而学会了诡辩。
明辰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拉过苏榆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带走，“苏姑娘，既然你的好奇心这么重，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好，跟我走吧。”苏榆枋被明辰束缚在他的怀里面，她低着头，担心有人认出她来，还一边试图从明辰的怀中脱身出来，“明公子你想带我去哪里？”
“不要乱动，万一被人发现你就是苏榆枋那可就不好了。”明辰对路过的熟人点头打了声招呼，轻声对身边的人说道，“不要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只要乖乖跟我来就知道了。”
明辰把苏榆枋带到了另一个包厢里面，小心地看了看门外，并把门关上。苏榆枋退后了几步，站在离门较远的地方，用手揉了揉她刚才被明辰搂着的肩膀，警惕地看着明辰，问道，“明七少爷，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明辰检查完外面的情况之后，转过身来，对着苏榆枋笑着，一双妖媚的桃花眼微微眯在一起，嘴角带着轻微的笑意，反问道：“苏姑娘觉得，我明七想要干些什么呢？”
苏榆枋看着明辰的那张温和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服了个软，“好，我承认，我刚才确实是在偷听蔡大人和明二公子讲话，不过这纤衣楼里这么吵闹，我根本也听不到什么东西，你想怎么处置我，说吧。”
“哦，苏姑娘，你这么容易就招了？这可有点不像你啊？”明辰对于苏榆枋的主动坦白倒是有些有些震惊，他上前一步，渐渐靠近苏榆枋问道。
“难不成明公子还希望我想那些忠贞的烈女一样在刑拘的严刑拷打下挣扎几下再说实话吗？榆枋只是一介小小的青楼琴师，日后还要靠这张脸和这双手讨生活，倒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那样忠贞的举动。既然今天都已经被你撞见了，我也无可狡辩，倒不如早些说实话，或许明七少爷对我也会宽大处理，不是吗？”苏榆枋淡淡一笑。
看着苏榆枋如此这般的模样，倒是与从有些不同，他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让苏榆枋在短短的一个月里面变化了这么多。他只是道：“我想苏姑娘是误会了，你偷听他们说话是你的事情，与我明七无关，自然也没有这个必要去谈什么处置不处置的。不过，既然苏姑娘这么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站在门口偷听可是听不出什么名堂来的。苏姑娘想不想听清楚一些他们在谈些什么啊？”
明辰的话语间显然是又要帮助苏榆枋的意思，苏榆枋感到十分震惊，她半信半疑地试探了一下，“你，你这是要帮我？”
“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明辰回答道。
“那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苏榆枋与明辰也是有过几番接触，向来他也不会那种食言的人，于是便焦急地问道。
“苏姑娘就这么相信我？难道不怕我最后出卖你么？”明辰看着苏榆枋焦急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苏榆枋掸了掸衣服，道，“榆枋只是一介小小的琴师，虽说在这京城里面有一些小名气，但是终究是身份卑微、地位低贱，如果明七公子想要出卖我，那么在门口的时候就大可以将我直接抓到蔡大人面前兴师问罪，明公子与蔡大人位高权重，处理一个伎子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明七公子又何必大费周章将我骗去偷听他们讲话呢？”
“苏姑娘这一段时日不见，这心思倒是愈发缜密可怕了呢。”明辰微扬起嘴角笑道，“这样的苏姑娘，可不像是以前我明某认识的那个苏姑娘了。”
“明七公子真是说笑了，榆枋怎么说还是榆枋，这身份、容貌、性情都没有变化，明七公子怎么说我不是从前的我了？既然明七公子愿意帮助我，榆枋自然是该好好谢谢明七公子，他日明七公子如有什么需要，大可以来找榆枋，只要是榆枋所能做到，榆枋定当会竭尽所能帮助明七公子的。”苏榆枋突然之间心虚了一下，回答道。她变了么？她其实也不知道。只不过是为了几年前苏家的事情，她的胆子倒是愈发的大了。
“苏姑娘，明七冒昧一问，苏姑娘为什么会对蔡大人和我二哥的谈话那么感兴趣？”明辰显然实在明知故问。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