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骄》渚山落叶

5、第 5 章

　　他们回了帐篷，小鱼儿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阿笙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他道：“你放心罢，我们和那少年一定还会相见的。”
　　小鱼儿还未说话，帐篷外突有一阵人声传了过来。
　　一个嘶哑的语声嚷道："方才买马的那位小少爷可在帐篷里？"小鱼儿做了个鬼脸，轻笑道：“你叫我不要节外生枝，但别人却找上门来了。”
　　小鱼儿大着嗓门吼道：“我在，你们进来吧。”
　　帘子一掀，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进来一群商人打扮的大汉。为首的正是那卖马的瘦子。
　　那瘦子躬身笑道，“常言说得好，货要卖识家，这些人听说小少爷是识货的，却要将好货色送来让少爷您礁瞧……”
　　小鱼儿正要答话，阿笙却已抢在他前面说：“不必了，你们把东西都拿出去吧。”
　　小鱼儿挑了挑眉毛忍住了没说话。
　　那瘦子却皱起了眉头，故意酸酸地对小鱼儿说：“这个家到底是您做主还是他做主？”
　　小鱼儿憋着笑看了阿笙一眼，道：“他做主。”
　　大汉们遂骂了几句污秽的话语，见面前这两人只是冷冷地瞪着他们，便也都散了去。

　　在阿笙还为那句“他做主”沾沾自喜的时候，小鱼儿已经整好了包袱。
　　“我们这就走了么？”
　　“不然呢？没有东西好玩了。”他委屈地看着阿笙，“我为了你，连人生的乐趣都被剥夺了。”
　　“我们去跟桃花姑娘打个招呼吧。”
　　小鱼儿道："既然反正是要走的，还打什么招呼？打个招呼又有什么用？……假如打个招呼能令她忘了我，我打个招呼也无妨，只可惜她总是忘不了我的。"
　　“你怎么知道她忘不了你？”
　　“你怎么知道我忘不了你？”桃花突然眼睛红红掀了帘子进来了。
　　小鱼儿笑嘻嘻道，"只要见过我的人，都忘不了我。"桃花瞪着眼睛瞧他，不知怎地，泪珠竟已流上面颊。
　　阿笙白了小鱼儿一眼，这什么人啊……忙不迭道：“桃花姑娘，我这兄弟说话有时没个轻重，你别见怪。多谢你的招待，我们这就启程了，请多保重。”
　　桃花怔怔地看着小鱼儿站过的地方，阿笙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良久，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确实忘不了你。”

　　阿笙牵着白马，小鱼儿一会在前一会儿又故意落到后面。那二人一马直跑出四五里地。
　　已将正午了，太阳已越来越热，人虽还不觉得怎样，但那匹马却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他们却看见不远处路上慢慢走着一个白衣少年，正是那“很神气”的少年。
　　小鱼儿没想到还能看到他，将阿笙往马上一托，然后自己也跃了上来，轻轻一夹马腹。那白马便撒开蹄子小跑了起来。快追上那少年时，小鱼儿又重重打了一下马屁股，那马骤然加速，蹄子扬起一阵灰尘，扑簌簌喷了那少年一脸。
　　白衣少年怒道：“你们是怎么骑马的！”
　　却不知小鱼儿正等着他这句话，跳下马去，嘻嘻笑着说：“哟，真不好意思啊！你这么大个人，我怎么却看不到你呢？”这话翻译一下就是小鱼儿抱怨道：“我这么大个人，看了你那么多眼，你怎么就看不到我呢？”
　　那少年自然听不出小鱼儿话里的委屈，但听在我阿笙里，却无比刺耳。
　　小鱼儿又道：“我叫小鱼儿，马上那自恋的男人叫阿笙。你叫什么？”
　　白衣少年略略看了阿笙一眼，她朝他礼貌地一笑，他也微微向她颔了颔首，迟疑地说：“我叫铁心男。”这名字怎么这么熟……阿笙好像抓住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恶人谷里安逸的生活让她连自己是谁都快记不起来了。
　　小鱼儿眨着眼笑道，"兰花的兰？"
　　白衣少年大声道："自然是男儿的男…小鱼儿大笑道："铁心的男儿，好，好名字，男儿的心，本该像铁一样硬，不想你模样虽生得有些像女孩子，名字却取得似乎刚强。"铁心男突然抬起目光，道："你！"小鱼儿道："我人虽比你刚强，名字却没你刚强，我叫江鱼……你知不知道，有人说江里的鱼很好吃，你吃过没有？"铁心男嘴角抽动了一下，道：“没兴趣。”
　　“兰花的兰？”这句话却向轰雷一样在阿笙耳边炸响……是她……怪不得……怪不得小鱼儿对“他”如此注意……这莫非是宿命？可是我又为什么要震惊，这些人一个个出现，不是再正常没有了么？大概是太担心接下来会出现的危险了吧，想到这里，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鱼儿那张笑脸，她看着也舒服了许多。

　　突然间，远处有人嘶声大呼道："阿笙公子，等一下！救命啊！不要走！"一匹马飞驰而来，马上人的衣服仍闪着光，小辨子也仍在飞扬，但马到近前，她却几乎是滚下来的。
　　她的脸也不再像桃花，简直苍白得像是死人，她的眼睛仍是发亮的，但却充满了惊慌与恐惧！
　　她没有看小鱼儿一眼，挣扎着爬到阿笙的马前，喘着气道："阿拉，真主，感谢你……你还在！阿笙公子，求你想办法救救我的族人！"说到第二句话时她眼泪已流了满脸。
　　阿笙连忙从马上下来扶起了桃花，道：“桃花姑娘，怎么哭成这样。有事慢慢说啊。”小鱼儿却嗤笑道：“哭得像猫儿撒尿。”
　　听到这话，桃花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道，"方才我心里难过，就骑着马出去散心，回去的时候……回去的时候却出了大事……"小鱼儿笑道："什么事，新衣服被人弄上鼻涕了么？"桃花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嗤"的擤了把鼻涕，道："我远远就听见帐篷圈子里传来男人的惊呼，女人的哭声，就连马也在乱叫乱跳，乱成一团，其中还夹着皮鞭子'吧哒吧哒'在抽人的声音，还有个破锣嗓子在大吼：'谁也不准动，排成一排，小心老子宰了你！'……"小鱼儿道："你嗓子再哭哑些，就学得更像了。"
　　“小鱼儿，别闹了……”阿笙白了他一眼。他却毫不在意地笑笑。
　　桃花道："我本想冲过去，但想了想，又下了马，伏下身子，在草丛里爬了过去，幸好草很长一我爬到近前，便瞧见那一团帐筐四周，不知何时已被一堆人围上了，这些人一个个拿着大刀，又拿着鞭子，凶眉横眼，骑在马上，不像强盗才怪。"小鱼儿道："哎呀，强盗来了，有意思。"
　　桃花道："这些强盗将我的族人和那些做生意的汉客全都赶牛赶羊般赶成一团，我瞧见他们的鞭子抽在我的族人身上，我的心都碎了。"
　　小鱼儿道："草原上的强盗原来这么凶。"
　　桃花道："草原上虽有强盗，但却不是这些人。"小鱼儿笑道："你怎知不是？草原上的强盗你认得？"桃花道："草原上的强盗虽是汉人，但为了方便，也都是穿着牧人的衣服，但这些强盗的打扮，我一看就知道是从关内来的。
　　他们骑的也不是咱们的藏马，而是川马，藏马的腿长，川马的腿短，我一瞧就能分出来。"小鱼儿不再笑了，皱眉道："这些人不远千里自关内赶来，自然不是为着要抢你们的贷物牛羊，关内的有钱人，总比关外多……"桃花道，"他们不是要抢东西，而是要抢人…"小鱼儿道："抢人？抢谁？抢你？桃花咬着嘴唇，道："汉家的女孩子，也总比我们漂亮得多……他们要抢的，也是个汉客，他们一路自关内将他追到这里，而且他们的探子还瞧见这人在我们的帐蓬里，所以，他们就逼着我的族人要人！"。
　　阿笙问道："你的族人可给了他们？"
　　桃花道："我的族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要的是谁，他们自己在帐篷里找，也没有找着，于是他们就一定说是我的族人藏起了他，还要限半个时辰内将他交出来，否则……否则他们就要凌辱我们的姐妹，打死我们的兄弟。"她说到此刻，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扑到阿笙身上，大哭道："所以我来求你回去救救他们，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的"阿笙尽量无视她擦在自己身上的鼻涕，道："你可知他们要的那人是谁？！"桃花道：“我……我本来还以为他们要的人是……”她看了小鱼儿一眼，“后来才听见，他们要的，是一个‘姓铁的小子’，你……你可知道他是谁？"小鱼儿正想说不知道，铁心男却忽然大叫道："我就姓铁，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桃花一惊，两只大眼睛瞪着铁心男，再也不转了。小鱼儿却责备地看了铁心男一眼：这小子怎的这么不识趣！
　　铁心男也不理他，大声道，"那些强盗中可有女子？"桃花呐呐道："没……没有。"她实在想不到那些强盗要找的竟是个这么漂亮、这么秀气的小伙子，竟呆在那里，眼泪也不流了。
　　铁心男已大声道："好，他们既要找我，我跟你去！"桃花道："你去了不行！不行！。"
　　阿笙冷笑了一下，道：“桃花姑娘，你道他是个文弱书生，去了只是送死，是也不是？桃花点了点头。
　　“一个文弱书生，又怎么能让他们动用这么多人手追到这里来。”铁心男突然插口道：“我怕的不是他们，他们全部加起来我也不放在眼里。”
　　小鱼儿道：“你怕的，莫非是那个女人么？呵呵，女人都很麻烦，你这毛病倒跟我一样。”说完还若有似无地看了阿笙一眼，她看在眼里只却觉得好笑。
　　阿笙道：“这位铁公子的功夫远在我兄弟之上，桃花姑娘载了他一同去救人吧。”
　　桃花道：“那小……你们呢？”
　　小鱼儿笑道：“你有了一个英雄还不够么？我们么，我们在这里等你们。”“不错。”阿笙眨了眨眼睛，“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凯旋归来。”
　　桃花道：“阿笙公子……没想到你也……”她忽然不理他们，上了马，扭头对铁心男说：“我……你……也上马来吧。”
　　铁心男看了他们一眼，也飞身上了马。二人绝尘而去。
　　小鱼儿笑道：“多情的女人，用情总是不专的。”
　　阿笙斜着眼嘲讽道道：“这话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用吧。”
　　“？”
　　“你没有发现她是个女人？”
　　小鱼儿突然盯着她的喉结看了一阵，叹了一口气：“我真是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的。”
　　“你确实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但当一个男人遇到美貌女子时总会变得特别笨的，特别是……”阿笙顿了一下，“情窦初开的男孩子。”

作者有话说

　　捉虫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