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综]》宫藤深秀

33、33原来你是一哭二闹三碎刀的清光

　　“主，主人？”狐之助仓皇地抬头偷看审神者的表情，它一看到加州清光的衣服，就觉得乱子闹太大了，本来只是接受责罚就可以了事的，但加州清光偏偏穿了丧服！

　　这是要干嘛？这是要干嘛？

　　狐之助都想替审神者咆哮起来了，不能因为咱们的审神者好说话，是得寸进尺啊加州清光！你是真想碎刀吗混蛋？激怒审神者是件好玩的事吗？

　　就算你真想死，也不要给它，和本丸里的其他刀剑添麻烦好不好？

　　被狐之助偷看的沈缘半天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这把加州清光有点‘疯’，但没想到这疯劲儿一上来，居然能这么的让人难以理解！

　　打刀身上的白浴衣大概是日国古代款的，从背后看应该是对襟式样的，虽然现在看不到前面，但沈缘总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走到打刀前面时，非常有可能看到一场清凉秀……

　　上次大俱利伽罗搞什么真剑必杀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种一语不合就扒衣的设定到底是哪个程序员设计出来的啊！难道没有想过女性审神者会觉得尴尬吗？

　　沈缘强忍下想要向时之政府投诉的冲动，防备地盯着背着自己正身跪坐的打刀，生怕他闲得没事想转过来让她瞧瞧。

　　屋子里一片寂静，狐之助倍感压力，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沈缘警惕了好一会儿，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想了想，开口问道：

　　“加州清光，你知道错了吗？”

　　打刀挺直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却僵持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沈缘等了几秒，因为早就预料到会得不到回应，所以一点也不急不恼地接着道：

　　“不认错的话，就接着找个地方思过去吧。近侍的工作暂时交给药研藤四郎，出阵队长的位置由鹤丸国永赞替，内番么……你做饭也不好吃，种地和收拾家务也都不擅长，反正现在本丸里的刀剑也多了一点，还忙得过来，内番外番就全都给你免除了，什么时候真的知道错了，咱们再什么时候讨论接下来的事。”

　　沈缘轻描淡写地抛下句话，之后就一丝犹豫也没有的转身就走。

　　语言诚恳的认个错怎么了？狐之助愤愤地瞪了一眼保持着跪坐姿势的打刀，转身飞快地跟上审神者。

　　被独自留下的加州清光不相信地睁大眼，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地攥紧，紧到微微发抖。

　　一直到远处连脚步声都不再响起，他才终于确定，他就这样被扔下了——

　　为什么既不打他也不骂他？厌恶他也好，憎恨他也好，为什么连一点点的情绪都不施舍给他！他，就这样没用了么？

　　“哎呀，好无情嘛。”一道白色的华丽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口，银色的太刀笑吟吟地看着面色青白的打刀，为他惋惜一般的叹气道：

　　“看吧，我之前就说过，咱们的审神者看似是个心软的老好人，但实际却最是无情，一旦被她发现你不听话了，又觉得你无可救药的话，那么被抛弃起来的速度可是比什么都快呢。”

　　“……滚。”黑发红眼的打刀冷冷地看着姿势优美的蹲在窗口的鹤丸国永，银色打刀歪过头，看着打刀笑眯眯地接着说：

　　“看，最可怜的就是像你这样了，想死都没有人看，没有观众的表演岂不是连开始的意义都没有么？要说咱们这些刀剑还真是可怜，生命的唯一意义就是被主人使用，可你现在连工作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干净了，是不是干净特别惶恐啊？”

　　“唔，要不然，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歉吧，就老实的跟审神者讲，你其实就是怀疑，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能遵守和你的那个小约定，其实……就是想试试她而已，审神者从某种方面讲，其实也是很大度的，只要你道了歉，她为了本丸，总会原谅你哒！”

　　“只是，大概从此以后你就得扔掉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小幻想啦，其实想想看，你那个小坚持根本没什么意义嘛！就算，审神者真的遵守了对你的承诺，除你之外再也不召唤别的加州清光了，但本丸里还是有那么多刀剑呢，就算少一把加州清光，又算得了什么呢？”

　　黑发打刀被他说得血往上撞，气到浑身都发抖的地步，如果不是顾忌到这是在审神者的房间，他已经拔刀冲上去了。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听信了对方的蛊惑，他确实是想试探审神者，他想试探她的底线在哪里，想知道她到底能容忍他到哪一步，他想从她嘴里听她说出她对他的珍惜，他想得到他之前没从上一位主人那里得到的东西，有错吗？他有错吗？

　　他唯一的错就是听信了这把怪物太刀的话！他明明早就知道这把鹤丸国永不正常，但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有缝隙而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鹤丸国永观察到加州清光的神色变化，用一种了然于心的平静，轻描淡写道：

　　“啊，就知道你后悔了嘛，你可以去找审神者哭诉啊，告诉审神者你是被我蛊惑的，全都是我在撒谎骗人，是我和狐之助串通一起，向时之政府发了假申请，不管你说什么，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承认哦。”

　　“……”

　　“不要憋坏自己嘛，去吧去吧，去找审神者吧。”鹤丸国永像打发苍蝇一般，冲加州清光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转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留下重新变成一个人的黑发打刀明明在努力压抑着让自己的呼吸不要变得太急促，但胸口还是剧烈的上下起伏，去告状？审神者会相信他吗？

　　哭着认错？就算得到了谅解，难道要真的放弃自己的坚持，默认审神者对别的刀剑的宠爱？

　　假@淡定，真@怂人的沈缘根本不知道留在房间里的打刀正在经历怎样的心理煎熬，当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她只知道自己深感如释重负。

　　居然败走了……

　　沈缘有一瞬间颇为沮丧，不过转眼她就振作起精神，开始思考自己在这场对峙中有问题的地方，思来想去，她觉得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于——

　　她还是脸皮太薄了吧……

　　刚才在思考打刀到底有几分扒衣见君的可能性时，她的内心居然可耻的动摇了。

　　这种动摇在如同战场一般的职场上是极为不可取的行为。

　　她之前也曾好不容易入职了一家薪水不错，前途可期的公司，却偏偏遇上了十分难缠的痴汉同事，对于别的生活不那么艰辛的女人来讲，为了避开讨厌鬼，索性离职也是可以的，但是她却不能这样随性。

　　她在那家公司坚持到一直收到审神者的入取通知，才泰然离职，做完交接手续之后，她特地走到那位同事的办公室，狠狠地泼了他一花瓶的水，之后才离开。

　　她本来以为自己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已经把心理承受能力锻炼到了坚如钢铁的地步，没想到在面对打刀时却脆弱得几乎不堪一击。

　　这让她再一次在心里吐槽那些编程人员，把刀剑们的脑回路设定得这么奇怪，真的有意思么？

　　“加州清光真是太过份啦——”狐之助迈着小碎步紧跟在沈缘身旁，一边偷看审神者阴沉的脸色，一边试探地，假模假样地拉长声音抱怨。

　　因为气恼几乎把狐狸忘在了脑后的沈缘猛地停住脚步。

　　狐之助躲闪不及‘碰’地一下一脑袋撞在了审神者的小腿上，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就被审神者一把揪住脖子后面的皮毛，毫不怜惜地拎了起来。

　　“说吧。”沈缘阴森森地瞪着自己手上一脸无辜模样的狐狸，把败走麦城的火气完全发在了它身上。

　　“说，说什么啊？主人？”狐狸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结结巴巴地问。

　　“说你们都瞒着我做了什么，一样一样说，敢撒谎，或者隐瞒，我就立刻向时之政府申诉！”沈缘一见在她手上夹起尾巴装怂的狐之助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语气都变得更加森然：

　　“今天过来的那个政府员工你也看到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对敢于不听从审神者命令的非人类生物憎恶之极的，你是想再她一面是不是？”

　　“当然，当然不是！”狐之助可怜兮兮地惨叫一声，拼命摇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沈缘说出了华国非常知名的一条标语。

　　“我，我说，呜呜，主人，我说了以后你可一定要原谅我啊~~~~~”狐之助在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随后就听从本心地选择了从此靠挂审神者的大腿。

　　它之前就曾经动摇过不止一次，只是刀剑们总能花言巧语地蛊惑起它对审神者的怀疑，但是现在它已经想清楚啦，什么把这个不清楚状况的审神者哄骗起来，让她听从它们的安排做事——

　　现在想想，完全是妄想嘛！

　　就算审神者再心软，她也是审神者啊！

　　如果不是因为新任审神者和它之前的那位审神者比起来，个人特质太薄弱，它也不会总在到底是听从审神者，还是听从刀剑们，来回彷徨。

　　不过，就算现在的审神者比之前的审神者差再多，她也已经是它的主人了！主人是优秀还是普通，对它来讲有什么影响呢？

　　只要审神者在，本丸就在，本丸在，它就在，它根本没有必要跟着那群因为种种原因被自己的前主人扔掉的刀剑们瞎胡闹嘛！

　　沈缘觉得自己手里的狐狸就像吃坏了东西一样，忽然整只狐，从神态到动作都变得黏哒哒的，一口一个主人叫得她背后发毛。

　　不过沈缘告诉自己，就算狐之助使出怎样的花招，她也要坚持找出事情的真相！

　　于是几分钟之后，沈缘被狐之助带到了资源仓库。

　　沈缘狐疑地四处打量了一圈，之后转过头，问蹲在资源箱上，舔爪子的狐狸：

　　“这里怎么了？有问题？”

　　“没有问题，很正常哒。”狐狸甜哒哒地回答。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吗？”沈缘皱起眉，觉得一只爱故弄玄虚的狐狸实在是太讨厌了，如果它再这样挑战她的底线，也许她该找人问一下本丸里的狐之助究竟能不能换一只新的了。

　　“带主人过来，当然是因为有东西要给主人看啦~~~”狐之助兴冲冲地回答，之后，张开嘴，猛地一甩头，资源堆放整齐有序的仓库里，就忽然响起了一阵稀里哗啦的掉落声。

　　沈缘下意识地往后一躲，随即目瞪口呆地看到一堆有长有短的本体刀剑乱七八糟地摔在她的脚前。

　　“这些就是被……扣留的东西。”狐之助含糊了到底是谁扣留了这些刀剑，反正绝对不是它干的，就算是它保管了这些刀剑，也不是它牵的头，不是。

　　“这些全是出阵捡到的野生刀剑？”沈缘惊讶地看着一地刀剑，这里面虽然短刀居多，但是也有几把看起来不错的打刀和太刀！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队伍等级不高，只在维新范围里出阵，所以才会运气不好，捡不到野生刀剑，却没想到原来收获被人藏起来了！

　　“是哦是哦，有将近三十把呢！我从来没见过像主人运气这么好的审神者呢！只要主人跟随出阵，基本每次都能捡到野生刀剑呢！”狐之助一副休戚与共的模样，得意洋洋地说。

　　“每次都有？那为什么我根本就没看到过？”沈缘回忆自己每次出阵都是很认真地跟着，根本没有摸鱼，怎么会一次也没发现过它们背着她藏东西？

　　“这个，大家，手比较快嘛……”狐之助呵呵笑了两声，而且，一个狐之助藏的东西，一百个审神者也找不到嘛。

　　沈缘也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她就知道，除了她，全员参与了这场隐瞒，如果坚持追根究底，难道要她站在刀剑们的对立面？把手下员工都变成敌人，是最愚蠢的领导者的做法……

　　“其实，大家也不是故意想欺骗主人的……本丸里不能锻刀，补充新刀剑只能通过上面派遣，和捡野刀之后召唤两种途径，大家一开始只是不想这么快就有新刀剑加入，但没想到，主人的运势好到惊人的地步……”

　　狐之助忍不住想为刀剑们说几句话，一开始它和刀剑们商量好隐藏野生刀剑，只是想多看看审神者的脾气秉性到底如何，谁能想到藏起一把刀，很快就又出了另一把刀呢？

　　谎言越说越大，要隐瞒的东西越来越多，它也被惊到了好不好？

　　虽说本丸小狐自带传送空间，可是每天带着那么多把刀剑的本体晃来晃去，它的压力也很大啊！

　　今天那个叫明春的女人过来，它都快被吓尿了好不好！真的很怕那个人眼毒，看出它身上藏了那么多刀剑，这种一看就知道意图不轨的事，被发现肯定是二话不说就被立斩当场的啊！

　　沈缘看着这一地的刀剑本体，没说话，对于自己本丸里有的刀剑，她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可以一眼认出，这堆刀剑里，有四五把黑红刀鞘的打刀，加州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