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强行直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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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呢？”
坐在长凳上，梦也用毛巾擦过脸，又喝了几口盐水补充体力，勉强恢复了一些，这才抬头看向赤司。
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开了，只是走时的神色各异。
三军是拥着首发队员们说笑打闹着离开的，连黑子也不例外地面盈喜色，不过神情中的期待莫名。
二军作为本该必胜的输家，难免罩着一层挥之不散的阴霾。几个首发的队员快速离场，巴不得立刻消失。
而一军的前辈们久经赛场，见识都不浅薄，感叹几句，也说笑着离开了——大抵不清楚这是个摸球一日的初心者。
至于一军的新血，未来的奇迹？
绿间应赤司嘱托，拖着暗搓搓削减了训练量，好节省时间吃零食的紫原回去加训（赤司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而桃井好说歹说，才劝走了跃跃欲试，就要冲过来找梦也one on one的青峰。
这让外挂到期，险些不妙的星原同学在一旁暗搓搓的吁了口气。
绿间君为人严谨，办事一丝不苟，和赤司君有些像，不过有些奇怪的小习惯，比如说没有受伤却要在手指上缠绷带，而且右手一直拿着那只绿色青蛙玩偶——是因为喜欢吗？还是要送人的？——具体原因数据不足，无法分析。无法摸清脾气，暂定相处难度五颗星。
紫原君有着极佳的身体素质，喜欢吃零食，似乎对篮球的热情不高，场下也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和热衷one on one，性格正宗热血的青峰君是截然相反的类型。将来增加好感的方式，嗯，暂定为投喂零食。
青峰君，看起来是那种典型的少年运动番主角，有着广阔的成长空间，对自己的实力也有着十分的自信。日后的相处应该没有问题。
桃井桑是个非常注重细节观察的人——刚刚他在观察对方采集数据的时候可是差点就被发现了的，在只多看了一眼的情况下。并且作为一军的经理，必然还有着其他出人的特长。
她和青峰君的关系很好，可能是青梅竹马，但是似乎不想表现出来。
是怕被误会成恋人关系吧。至少曾经也是个女孩子，他还是可以理解的。
还有一军前辈们的具体数据……
现实与脑内思维流速有着几何倍差距，他在抬头稍作停顿时，已经最大限度完成了篮球部的各种资料收集。
重新回到现实，眼前赤发赤眸的少年早已褪下公正严苛的一军副队长的外像，举手投足不作矫饰，却自成风流，温文尔雅。
望族的贵公子啊。
那由内而外，扑面而来的池面总能让他想到某个自称国王的王子殿下。
边里，唯世。
似有若无，捉摸不清的，那段记忆的尾巴，如羽毛般轻拂过他的心脏，带起一阵痒意，却照旧转瞬即逝。
他直望进那双赤色的眸子里，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眼神中带着最无法让他接受的责难和厌恶。
一瞬窒息。
“星原君，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赤司突然问道。
紧捏着心脏的无形手爪顿然一滞，又不甘地缓缓松开，那与现实叠合在一起的金发赤眸的少年虚像即刻消弭。
回过神来，梦也脊背一僵，他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总感觉，每次面对赤司君，都不可避免地陷入这种左右为难的境地。
……是错觉吧。
将多余的思维纷扰挥开，少年，或许是出于紧张的小动作，又不由得咬住了下唇。
“抱歉，我……”想要隐瞒自己的问题，却不擅长撒谎。
连梦也自己也无法否认，刚从魇中脱出的声音还虚弱地微颤着。所以如果随便糊弄过去，对方肯定会发现，反而会留下更差劲的印象。
但要是被知道不是身体素质差，而是更加复杂的疾病的话，他和大家正常相处的愿望就彻底泡汤了。他必须更加自然地，表达自己赛后不可避免的疲倦才行。
不管是敬畏也好厌恶也好同情也好，他已经不想再被当作异类和大家隔绝开了。
【很困难吗？只有亚梦酱的话。】
【虽然真正的我已经……但亚梦酱需要帮助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哒！】
【把不坦率的孩子变成坦率的孩子！】
【让喜欢的那个他更喜欢你吧～】
“唔，真是的！都怪赤司君太过池面啦，害得我都看呆了～”
粉色披肩发的少年眼睛亮亮的，毫不羞赧地吐露心声，不作雕饰的语言含着蜜似的甜。
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旋即双手合十作认真道歉状：“呐呐，最最帅气的赤司君，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请宽宏大量地原谅我吧～”
星原梦也对赤司征十郎使用了技能“kira kira wink”，效果拔群！
呀呀，可爱能量太过浓稠，以致连空气都凝滞了呢。（不
——以上皆为高难度危险动作，请颜值不够气质不搭的小朋友们谨慎模仿，好感狂坠导致bad
ending什么的概不负责哒。（所以是请勿模仿才对吧？！
赤司·现在的小队长·未来的大天帝·征十郎同学，似乎从未正面受到这样直白的赞（调）美（戏），他微一挑眉，沉静的目光略略波动，仿佛一阵和风将密林的镜湖吹皱。
尽管如此，家族熏陶兼之天赋异禀的良好修养，依然让他维持住了贵公子应有的和善微笑。
但那无声的笑容仿佛在说：我只给你这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梦也见状，赶忙捂紧嘴，生怕又不受控制地蹦出什么骇人之语。
这强行直率的味道，竟然还该死的熟悉……
“那个，其实，额，因为赤司君确实很帅气啊，而且很可靠，所以我才喜……啊啊啊不对，我是说，因为赤司君很厉害，所以我打心底里崇拜赤司君……什么的。”
啊啊啊，怎么样都不太对吧，以刚才的深情告白（调/戏）为前提的话……绝对是越描越黑。
梦也慌忙间摆动着的手幅度也渐渐小了下来，最后，满脸欲哭无泪地垂下脑袋，模样是几欲当场光速去世的经典款。
丢人，丢死人了，这都什么啊——
但是，他还会不受控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是不是意味着……
“星原君，还真是有趣呢。”赤司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少年那没精神的粉毛脑袋。
嘛，手感挺不错的。（揉，再揉
他很努力地想要表达友好，末了却又害怕行为失当被别人讨厌；有着远出常人的才能，却又暗含着低人一等的自卑；自以为是泥中蛇行的地虫，却实际是坠入浅滩的飞龙。
赤司能感觉到，星原梦也抬头看向自己的第一眼，是透过他在看着什么人。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因而盈满了深沉压抑的复杂情绪，紧接着又被韶华的明光冲刷殆尽。像换了一个人，但又的确是同一个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才能成就这样矛盾的存在呢。
“这样的星原君，我并不讨厌哦。”
梦也呆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那抹笑容毫不作伪，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
“赤司君，谢……”
赤发的少年抬起手，伸出食指在薄唇上虚按了一下，梦也忙将喉头的谢字咽回肚里。
“那两个字，是留给陌生人的吧。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呐……还是说，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呢？”
眉目微颦，三分失落七分期许，施展得恰到好处。
真以为对方伤心了，年少无知的梦也着了慌，几乎从长凳上跳将起来：“完完完全没有这回事！——我也很想，和赤司君成为，成为朋友的……”
“那就不用再多纠结了，”赤司说，“放轻松，然后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是会很忙的。”
“唉？可是我觉得现在也……”
“星原君，现在已经很累了吧。”赤司淡淡道。
【运动压力参数比照 80%】
数值越高，回落就越慢。
支撑一会儿其实也没关系的，这种程度的疲倦他已经习惯了。
但赤司却率先发现了这一点，还给他找了台阶下。
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抱臂看了眼梦也只身离开的背影，赤司回过身，对着迎面走来的男子不卑不亢地出声道：“白金监督。”
来人眼神锐利，头发梳理得整齐严谨，岁月虽在脸上留下些许痕迹，却仍能看出年轻时代四射的风采和辉芒。
“不错的苗子，”白金监督说，余光放在了还未走远的梦也身上，“其他问题，我想你也能顺利解决。”
“监督过誉了。”赤司自谦道。
白金不答，将目光转向活动场地，一些中场休息中的部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爆冷比赛，他的眉头始终紧蹙着。
“通知二三军的教练，部活结束后来会议室一趟。”
篮球部，也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强行直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