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の雨（猎人/团酷）》青柳侑

3、Who are you

　　风好冷。
　　街上没什么人了，的确，这种点数还在乱晃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士。
　　终于歪歪扭扭的走到楼下，我努力仰头向上看，楼似乎高的不可思议。
　　我被吓到了，隐约的有些头晕，对于上楼回家这件事突然很恐惧，便顺从自己的意志待在楼下。
　　原本只打算低低头，看能不能缓解晕眩，结果没想到，竟坐到墙角了。
　　世界极快的一晃，我就莫名其妙的靠在冰冷的墙上了。
　　好累。
　　比初中时被逼跑二千米还累。那时候只觉得手脚酸痛喉咙冒烟，恨不得切了它们；现在疲劳感像水一样渐渐淹没我，逃都逃不掉。
　　想起一首法语歌，苦笑一下哼出声，虽然我只是胡乱记的发音，并不知正确与否。

　　我爱你的手 它们温暖我
　　我爱你的眼 它们充满柔情
　　我爱你的肩 它平坦的刚刚好让我靠
　　请把它们给我 我爱它们
　　但小心别碰在一起 因为
　　因为一但他们组成你
　　就会离我而去
　　亲爱的 它们或是你
　　我究竟爱谁？
　　别离开我
　　请别离开我
　　“I’m here.”巨大的阴影压迫下来，拦腰抱起我，我闭着眼，感觉到一只宽大的手拂过我的脸，刚才的声音又响起：“早上淋了雨，现在又坐在这哭，会感冒的。”
　　不睁开眼也知道他抱着我上楼。
　　“Who are you？”我学着他说英语。
　　“Kuroro，your neighbor.”

　　我在浇花。
　　我的花。我其实很想养猫，但又讨厌伺候别的家伙，猫要是能自己做饭吃我就养。虽说植物也需要浇浇水松松土什么的，但我偷一两次懒它也不至于表现出不高兴，不像有嘴的东西，就喜欢吵吵嚷嚷。
　　一边浇一边想昨晚的事。
　　原来我和库洛洛，就住在拐角的两边，路过我的门口再向前，一拐，就是他家。
　　昨天其实我还算清醒，他恐怕也注意到了，所以停在我家门前就没有再前进。托着我的手臂一边缓缓落低，让我脚先着了地。
　　“找的着钥匙吗？”
　　我没吭声，推开他拦在我背上的手臂，重重靠在墙上。该死，刚才还想再装一装，让他带我去他家我好骗个舒服的澡来泡一下，在自己家我只舍得淋浴，水费又涨了。
　　“我翻你的包不介意吧？”他的问题好象不需要答案，句子都没完手已经伸进地上的书包里了。东摸西摸无果之后又挪开了门口的花盆——自然没东西。
　　“钥匙……是在身上吧？”
　　我依然没吭声，懒洋洋的靠在墙上俯视他，明明他的个子比我高很多，但此刻他蹲在我的破书包前，我得以用一个舒服的角度来看他。本以为再僵一会这个叫库洛洛的男人就该没耐心了，谁料他竟然站起身长吁一口气，然后，然后走到我面前。
　　“自己不方便拿的话，我帮你拿好了。”
　　“？！”
　　来不及说什么客气话，他一把拉起我，一侧身从后面抱住我，一个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从兜里取出了钥匙。
　　我恼火的抬头想瞪他，结果在抬头的一瞬，灯灭了。
　　眼前突然一黑，只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和气流扫过脸上痒痒的感觉。过了一小会儿，隐隐约约能看到他脸的轮廓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如此，我觉得他在靠近我，脑子顿时混乱，不知为何出现了酒吧里西索的脸。
　　情急之下我跺了下脚，灯亮了。
　　他的唇离我的距离已经接近可以忽略，突然的光亮让两人都很尴尬。我假咳了几声，拿过他手里的钥匙。
　　“库洛洛……先生，我是应该说谢谢你呢还是说你好有经验……总之，钥匙终于拿到了那么我先进去了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您也赶快回家吧想必太太已经等急了这会儿也不早了……”
　　“晚安。”
　　“……晚安。”我赶快打开门把书包丢进去，关门时掩住一个闷闷的声音：
　　“Sorry.”
　　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吓？！水浇太多了！光顾着胡思乱想结果也没留神，水都溢到盆外了。赶快拿到窗台的凹槽去倒掉，补救完毕后一抬头，看到了楼下的库洛洛。
　　阳光下的他，简直和昨天不是同一个人，更何况身后还走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太太？还是女朋友？
　　罢了罢了，作业还没做，明天要打工后天就周一，现在不抓紧就做不完了。
　　这才是我的事，别人怎样都与我无关。

　　往后的日子出乎意料的云淡风轻，奇讶真的转了学，办完手续后坐着加长车走的，还真不是一般的风光；雷欧力再也没找过我，只是见面时照例叹叹气摸摸我的头，时不时的“特别关照”一下我的作业；Temin Bar却是再没有去了，我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西索，或者说，我其实就不认识他，连西索这个名字也不知真假，总不能为了骗几杯酒，就把自己卖给一个陌生人。
　　每天早早去上学，乖乖听课，放了学就回家，然后在走廊里遇上库洛洛，打个招呼。
　　其实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看我的，那天的事他又怎么想。这些只要他和我说说话即可推断出来，但他就是不说，死活没跟我多说过一句话，每次都是挥挥手就擦肩而过。
　　该死。
　　我头一次因为看不透一个人而发愁。